当曹珝从享受的感觉中清醒过来时,日已西斜。他一个骨碌起身,猛的一脚将趴在一边的曹翎踢醒:“速速叫起大军,即刻行军。”
曹翎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看着落到树梢上的太阳,懒洋洋的开口到:“统领,天色已晚,不如就此扎营,待军士们休息一晚补充了精神,明天再行军吧。”
“放肆,”曹珝喝到:“本统领的军令,你竟敢辩驳?速速集结军士,行军两个时辰再说,否则军法从事。”
无奈,曹翎只得不情不愿的腹诽着,让大军前行,军中一阵怨声载道。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也不过前行十几里,大军实在是走不动,军士一个个坐在地上,呼喝到:“走不动了,走不动了,就是砍了我的脑袋也走不动了。”
曹珝自己也累得不行,只好顺势说到:“大军就此扎营,明日一定要赶至朗博拉城下。”
曹翎也是个乖巧的人:“统领放心,待将士们修养好精神,保证明日拿下朗博拉。”
休息一晚之后,果然又和昨日一样,将士们精神饱满,曹珝赶紧下令行军。
不过今日那种无力感比昨日来得早了些,行军六十里之后,曹珝便觉得走不动,三魂七魄皆被抽走,仿佛是个行尸走肉活动在这山林间。
大部分军士的体质比他还要差,此时正眼巴巴的望着他。
当然,这个眼巴巴只是相对的,倘若他下令继续行军,不准点燃曼陀罗花,眼巴巴转动一下,就会成为凶神恶煞。
曹珝自己也想闻闻花香呢,怎会下令不准点燃曼陀罗花。
曹翎心领神会,即刻带着军士,收集干柴,焚烧曼陀罗花。
花香点燃之后,大军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原本不擅舞蹈的军士围着火焰跳了起来;原本羞涩的新兵,像老兵油子那般口沫横飞的讲着荤段子。
曹珝也享受着这快感,此刻什么救援大理,什么圣旨,都不如香气重要。
这一次花香烧得早,醒来得也早些。
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山林里的军士,曹珝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本出身名门,又在军营久经历练,怎能沉醉于花香而忘了军国大事?
“起来,”曹珝狂喝到:“全都给本统领起来,行军,行军。”
军士一个个醒来,嘟囔着起身,晃晃悠悠漫无目的向前走去。
“曹翎,”曹珝大喝到:“下令全军,再有敢言焚烧曼陀罗花者,立斩无赦。”
此时刚刚享受过花香,曹翎当然是无所谓的:“遵命。”
等到大军实在走不动,已依稀可见朗博拉城头燃烧曼陀罗花的青烟,根据估算,大约距城下只有三十里。
虽然要闻花香的时候曹珝忍不住,但毕竟久经战阵,三十里对交阵双方都很敏感。
但此时大军已走不动,想要趁此攻城无异于痴人说梦。不如休息一晚,趁着明日早间军士精神饱满时攻城。
曹珝下令大军就此扎营,明日一早急行军攻城,作为大军统领,为避免意外,他决定晚上亲自放哨守夜。
曹翎有些担忧:“统领,倘暹罗军发现我军,再次焚烧曼陀罗花令我中毒怎么办?”
曹珝说到:“山林间无风,曼陀罗花香必四散,倘我军中毒,暹罗军一样也会中毒,这倒不用担心。”
闻过花香之后,除了当时令人如痴如醉外,晚上还可以睡得很安稳。
巡逻的时候,曹珝几次打瞌睡,不得不一边又一边以山泉洗脸提神。
刚刚洗过脸,眼角余光似看到有人经过,曹珝呼到:“什么人,口令。”
并没有人回应,只是破空声中送来一支长箭。
曹珝一闪身避过,大喝到:“敌袭,敌袭,速速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