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临,万籁如墨。
提心吊胆了一个月,这场危机总算解除,矿工和啸风的佣兵齐心协力从林场之中打了很多野味,众人在矿洞前的空地上举办了一场烧烤晚会。
吉尔从矿洞地地窖中取出他们矿工珍藏的所有酒酿,分给了大伙儿。
无论是矿工还是佣兵,此时此刻,都如亲兄弟一样拥在一起,庆贺这段艰苦的日子熬到了头。
“来,辰枫少侠,我敬你!”
不知节制的孤陨早已经酩酊大醉,脸色桃红,端起一个脸口大的陶罐,仰头便饮。
“你少喝一点!”洛辰枫一把抢下孤陨手中的陶罐,冷声呵斥到。
“嘿嘿,你干嘛抢我的。”眼神迷离的孤陨向前一扑,被洛辰枫一手跩住头发,摁倒在地。
“耍酒疯,上别处耍去。”孤陨刚要爬起来,又被洛辰枫一脚蹬在脸上,仰面翻了过去。
“咦,嘿嘿嘿。”
孤陨两个针瞳向不同的方向,机械式地转动,发出一声怪笑,拿着半只烤地焦脆的小乳狍子,带着脸上的鞋印,跌跌撞撞跑出了人群,手脚并用攀到了雪锋删岩壁上的一个岩石平台之上。
他摇摇晃晃地举起烤狍子,高声喊到,“各位!嗝!全部向我看齐!”
空地之上吵杂的声音逐渐平息,大家借助篝火的微弱光线,才看清此人是孤陨。
经历了白天一战,无人敢轻视这个不过十七岁的少年。
侯四用同样高的声音喊道,“孤少,你这酒量不行啊!”
吉尔慈祥地说到,“孩子,少喝点吧!”
洛辰枫用手盖住了无奈的脸颊,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未曾那么无语过。
孤陨张开大嘴,撕扯下一大条肉,一边咀嚼,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喊到,
“老子现在要处理一件事。”
此话一出,底下的众人嗨并未也并未放在心上,都觉得是他喝醉酒的表现,很多人没有理会孤陨的呼喊,继续同旁边的人吃喝。
孤陨几口解决了手中外酥里嫩的烤肉,闭着眼咽了下去。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对妖狸眼眸之中,不在是醉酒的涣散,而是一种戾气深重的凶狠,在月光的映射下邪异无比。
“你们是不是在庆幸,庆幸自己今天从雷泽那混蛋手里面捡回了一条小命。”
“是啊是啊!这还的多亏孤少和啸风的弟兄们出手相救。”一个狼人矿工说到。
“哈哈哈哈!”孤陨放声怪笑,其笑声诡异,好似被邪祟附体。
“相救!不不不!我们的命运往往被各种各样的选择所掌控,你们说是吗?”
众人面面相觑,被孤陨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大铠挠了挠头,说到,“老大,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侯四倒是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表情逐渐严肃,等着孤陨加下来的话。
“每一个遵循内心选择,都会通向不同的命运,难道不是吗,
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无可厚非,
但是有些人总是天真的认为,自己的选择是与别人的处境相挂钩的,是吗?”
“这小子在胡说些什么啊?”有人问到。
“谁知道啊。”又有人回应。
孤陨摘下帽兜,大片飘逸的青发随风舞动,血色地红唇与瞳孔在苍白的脸上极为明显,露出了锋利的虎牙。
“一个月来,我闭关苦修,整日的孤独煎熬与思念有无数次机会将我击垮!
但我没有!因为我心中包含期待!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那个手持长剑的女孩!
这份憧憬最终幻化为我撑过一个月的坚韧。”
“原来是要表白啊!难怪弄那么大阵仗。”侯四心中一阵欣喜,目光看向洛辰枫。
辰枫少侠心跳的很快,皱着眉头望向高出那个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孤陨也看向了洛辰枫,脸上短暂地出现了一个极度温柔的笑脸,惊地洛辰枫急忙避开眼神接触。
但转眼之间,满眼的温柔都化作了狰狞的神色。
孤陨眼眶发红,一字一顿,咬着牙恨戾说到,
“可当我出关之后,我并没有看见我期许依旧的女孩安静地在角落里修炼,
我只看到一群猪狗不如的爬虫将她围了起来,欲要交给外面那个混蛋!”
下面原本欢声笑语的气氛瞬间僵硬,本来看戏的有些人顿时垂下了头去。
“这些人渣全部给老子站出来!”
下边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一人出列。
吉尔劝到,“孤少,算……”
“吉尔大叔,”孤陨眼缝眯起,嘴角咧起一个毒如蛇蝎的惨笑,“有你是吧。”
“不不不,没有我,没有我。”孤陨的狞笑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吉尔顿时脊背发凉。
“没人是吧,但是我貌似还记得不少呢,”
在平台之上坐了下来,一条腿蜷起,另一条腿荡在空中,举高零下地幽冷目光从各个人脸上扫过。
孤陨下令到,“侯四!带着你的人站到一边去!”
“是,啸风的兄弟们,全部出列!”
所有啸风佣兵都站到了一旁,只余下的矿工。
孤陨打了一个酒嗝,衣物鼓起,大片毒雾飘散而出,围成了一个圆圈。
“各位渣滓你们听好了,这片雾气拥有我的灵能剧毒,若是你们想要强闯,怕是会被腐蚀地连骨头都剩不下。”
他脸上得狞笑更加肆意妄为,用眼角的余光扫视这些战战兢兢的矿工。
那些曾经参与围困洛辰枫的矿工,瞧见孤陨那在夜色中发光的妖瞳,遍体生寒,
方才拯救他们的少年,此刻如同索命的厉鬼,每一句话都好像敲打在他们的命弦之上。
“喂喂喂,倒地有没有人站出来啊,要是你们现在不愿意站出来,嘿嘿嘿。”
孤陨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悠闲的抛出钩爪,抓取了一根烧烤用的巨大铁签。
他用手强行把眼睛扒开到最大,视线扫过人群,疯疯癫癫地说到。
“要是让我把你给揪出来,那你,就是下一个被串在烤架上转圈的。”
听了这话,一个虎人再也受不了这种压力,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到,
“孤少,当时我等也是鬼迷心窍,求您……”
“不不不不!”孤陨打断了虎人的话,挥臂高呼,
“我可不是什么孤少!
我就是命运,现在,你们之前做过选择,
将由我,来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