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渠隆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他抓住苏婉言,“没有她们就没有了,我并不想要她们,那群蠢货死了也就死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别的都无所谓。”
“跟你在一起?”
苏婉言冷笑,她把手伸到义渠隆面前,手就幻化成一张鬼面,鬼面越变越大,义渠隆就陷入了噩梦中。
苏婉言回到惊言堂之后,再检查红袖的身体,就发现她已经好多了,肚子慢慢消失,她跟惊言堂的人接触之后,大家都对她很好,她性格也逐渐变得自信开朗。
她跟苏婉言更加亲近,照顾着苏婉言的起居,苏婉言知道她没有安全感,就认她做妹妹,她们就以姐妹相称。
苏婉言看着红袖一天天变好,又想起另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就是李云,李云和她一样,是穿越过来的,她把李云送去了倭国做眼线,不知道如今的情况如何。
她夜里入梦,见到李云后,跟她交谈,李云说她到了倭国,一开始做着生意,很快立足之后,她的才学逐渐被人发现,后来就接触了贵族,再后来被老国王看中,做了老国王的妃子。
现在,老国王被他儿子取代,他儿子不仅继承了皇位,竟然还看上她,把她继续留在后宫,新国王现在对她很是着迷。
前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沿海地带从老皇帝开始就疏于管制,倭国海贼势力强大,不断对那里的民众洗脑,说只要归顺他们,他们就不会再来骚扰,并且还会帮他们过上好日子。
沿海的民众苦于倭患,他们反抗不了,又想过上好日子,就逐渐归顺倭国海贼。
到端木睿登基,他想要派官员管制,却发现那里的民众已经背叛天朝,根本不听从朝廷的命令,甚至以倭国人自居。
端木睿派苏鹤鸣带兵去镇压当地反叛的百姓,驱赶倭贼,揭露倭贼的阴谋,挽回沿海百姓的心,这中间李云给苏婉言传回了不少情报,对苏鹤鸣帮助很大。
再说苏鹤鸣取得胜利,班师回朝之后,受到端木睿的嘉奖,朝中官员再一次对他交口称赞,在民间也是名声大显。
等一切安排好了,他就去昭贤看望陈巧巧,陈巧巧到如今也没有找到良配。
陈巧巧自是要置办宴席款待他,他现在已经完全抛开了青涩,身上带着大将之风,但还有几分洒脱的少年气,陈巧巧心里为之着迷。
宫人端上酒来,苏鹤鸣却摆手让拿下去,他今天有很多话要说,而陈巧巧一喝酒酒醉,他怕她明天又忘了,或者什么都不承认。
陈巧巧却坚持要让陪苏鹤鸣喝一点,“你建立大功回来,没有美酒,这宴席就不完美,我必须好好招待你这个功臣。”
苏鹤鸣无奈,只好说:“那就只喝一杯,意思一下就行。”
陈巧巧知道他特意来昭贤是为了什么,但她现在更觉得她年纪大了,而苏鹤鸣正值最好的年龄,她觉得自己跟苏鹤鸣越发不合适。
所以她需要喝酒,喝了酒醉了,今晚说的话就当是梦一场,明天她就当作没听过。
她没说什么,把两人的杯子倒满,端起来敬苏鹤鸣,然后一口气就把自己杯里的酒喝光了。
苏鹤鸣连忙阻止,把她的杯子拿过来,“不行,你不能再喝,你这样喝太容易醉了。”
陈巧巧擦了擦嘴角,脸已经有点红了,只好说:“好,那我就不再喝。”
“你感觉如何,没醉吧?”苏鹤鸣担心地问她。
“还好,就是头有点晕。”陈巧巧一只手撑着额头晃了两下脑袋。
苏鹤鸣赶紧想办法让她缓和一下,“那好,先吃点东西,不然一会儿该不舒服了。”
他要给陈巧巧布菜,甚至知道陈巧巧喜欢吃什么,陈巧巧有些惊讶,但觉得可能是巧合,就没有多想。
“你是功臣,怎能让你为我忙碌。”陈巧巧笑着赶紧替苏鹤鸣盛了一碗汤,“这都是用昭贤的特产炖的汤,很滋补养身的。”
“好好。”苏鹤鸣心里高兴,端过去大口喝着。
陈巧巧又给他倒酒,让他喝得尽兴,“我再叫来舞乐助兴,就这样我怕招待不好你。”
“不用,有你陪着就好。”苏鹤鸣看着她,目光充满柔情,问她,“你可能忘了,有次你也是摆宴席招待我,说了很多,都是关于你婚事的,说你婚事坎坷,别人都对你有诸多偏见,只有我真心觉得你好。”
他笑了笑,脸上带着骄傲,“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但我要说我就是觉得你好,你比别人都好,到现在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离开这么久,你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而我也过了婚配的年纪……”
他说到这里,陈巧巧打断了他,“不,你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人家愿意和你结亲,那些都是适龄的女子……”
苏鹤鸣这回打断了她,“但是她们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是你。”
陈巧巧脸红了,半低着头小声说:“喜欢有什么用,你应该跟更好的人在一起。”
苏鹤鸣摇头,“没有其他更好的人,你就是最好的,我要娶的是你。”
“我……我不行?”
“为何不行?”苏鹤鸣急切地问道,“当初你觉得我就是个小孩子,觉得我不懂事,但我早就长大了,我对你的心一直没变,也证明我当初说的话不是随便说的。”
“那么现在呢,你对我又是什么看法?这些年我从没问过你,我也猜不透,今天,就在现在,我想听一听你的想法,若是你真有不可以跟我在一起的理由,我以后就不再来找你。”
他看着陈巧巧,不想让她再逃避。
苏鹤鸣如今确实是长大了,他的气势逼着陈巧巧只能开口,她目光躲闪,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你长大了,但我,我年纪大了,我们还是不合适。”
“除了年纪,还有什么?”苏鹤鸣语气又变得柔和。
陈巧巧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就没有别的原因了是吗?”苏鹤鸣笑了笑,“你就只比我大四岁,如今你看起来跟我也差不多,走出去有谁看得出你年纪比我大,再说女大男小的夫妻多了,人家一样恩爱地过日子。”
陈巧巧又小声说:“除了年纪,我们没有相处过,不知道合不合适。我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们都不是好相与的,有可能拖累你,还有我从小没有得到过太多关爱,其实希望找一个能宠我疼我的人,我想我也值得这样的人。”
苏鹤鸣激动起来,陈巧巧能敞开心扉跟他说自己的想法,他就已经觉得很知足了,他用力点头,“当然,你当然值得,在我眼里,你是最值得我疼爱宠爱的,我会尽我的全力对你好。至于你家里,你既然都能处理好,我有什么不能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想知道的是,你对我的看法。”
他把胳膊伸过去扣在陈巧巧手背上,“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陈巧巧瑟缩了一下,抬眼有些惊慌地看着苏鹤鸣,苏鹤鸣又问了她一句。
她把手默默捏成拳头,苏鹤鸣那只大手还是覆盖着她的,她脸红地把手抽回去,难为情地低头没说出话来。
苏鹤鸣看着她,心里一阵火烧火燎的,但也知道不能逼她,他笑着说:“好,你不想说就不说。”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招呼陈巧巧,“吃菜,多吃点。”
陈巧巧迟疑着拿起筷子夹菜吃了几口,不过两人再也没说什么。
苏鹤鸣在昭贤呆了几天,有时间就去找陈巧巧,陈巧巧也在接受他,愿意让他接近自己。
苏婉言入梦,询问苏鹤鸣在这边的情况,苏鹤鸣跟她详细说了,见陈巧巧还是不能完全接受苏鹤鸣,苏婉言心里着急,就来了昭贤一趟。
她知道陈巧巧想得多,顾虑也很多,就想方设法劝说她,她回应道:“我如今年纪大了,反而不着急,我愿意跟他接触,我会有自己的判断,到时候若是觉得他真的不合适,我不答应他,你就不要再劝。”
苏婉言答应了她:“好,你愿意让他靠近你已经是最好了,真到了那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再说。”
快过新年了,苏婉言回到京城。
端木睿听苏鹤鸣说过,家里往年过年一定要贴窗花,挂灯笼这些,霍青青和苏语娴那时候觉得贴窗花土气,是乡下人家小门小户喜欢做的事,但苏婉言却很喜欢,自己会去买最漂亮的窗花贴在自己院子里,后来还跟着丫鬟们一起学着自己剪。
端木睿突然想起这件事,为了给苏婉言惊喜,自己学着剪窗花,一开始学剪福字,福字学会了,就学生肖,还有什么喜上眉梢之类具有吉庆意义的。
苏婉言回来的时候,窗户上都已经贴上了,她心里高兴,觉得皇宫里多了些家的温暖,可她又发现这些窗花好像不是那么精致,心里觉得疑惑,问宫人,宫人都避而不答。
端木睿下朝回来,看到她已经到了,拉着她说了许久的话,苏婉言这才问起窗花的事,端木睿有点不好意思,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苏婉言心里的疑惑立刻就解开了,她笑着说:“这窗花是你剪的吧?”
她摸着窗户,不住地赞叹:“真不错,虽然手法有点稚嫩,但剪的已经很好了,比我第一次剪的好,应该好好奖励。”
端木睿立刻来了精神:“要怎么奖励?”
苏婉言眼珠子转了一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样可以了吧?”
“就这样可不行。”端木睿把他拉进怀里搂住,在她脸上一阵乱亲,又咬她耳朵,闻她脖子里的香味,顺势就沿着脖子线条亲了下去。
大年初一那天早上,四更天他们夫妇就要起来,苏婉言还想赖床,端木睿搂着她说:“这一年你在外奔波太辛苦了,一会儿为夫给你穿衣打扮,你坐着动也不用动,还可以眯一会儿。”
苏婉言眯着眼睛哼哼笑了几声,“还是算了吧,我怕你穿不好,还得重新来过,有宫女给我穿,我一样可以眯着,还不用担心出错。”
端木睿坐起身,用手捏了捏她的脸,“你看你,小看你夫君了。来吧,该起身了,罗总管在外面可站了好一会儿了。”
苏婉言这才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端木睿笑,然后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端木睿俯身把脸埋在她脖子上,呼吸着香气,咕哝着说:“我现在才体会到那些不爱上朝的君王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