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言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姐姐自己做的,姐姐手没那么灵巧,做得不大好看。”
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有点丑萌,她怕苏鹤鸣欣赏不来,会不喜欢。
苏鹤鸣连忙摇头,“姐姐亲手做的,鹤鸣太喜欢了。”
“那就好。”苏婉言揉揉他的脑袋,又从丫鬟手里拿过刀把蛋糕切开,用碟子装了一块让他品尝。
苏鹤鸣尝了之后,眼睛都发亮,又忍不住吃了一口才说:“姐姐做的这个糕点比我吃过的所有糕点都好吃,又香又甜,入口绵软。”
他煞有介事地评价完,又吃了一大口,看得屋里的下人都直咽口水。
苏婉言就拿了碟子来,一人给他们分了一小块,剩下的都留给苏鹤鸣。
大家吃了自然是赞不绝口,这时端木睿突然走进来,以前他是偷偷摸摸地随便出入,如今他光明正大随意来去。
走进来听到大家夸好吃,就问道:“什么食物这么好吃,在外面就听到你们夸赞。”
下人们连忙跟他行礼,他笑着挥手:“免礼免礼。”
又拿出他准备的一个翡翠玉雕小马送给苏鹤鸣,那小马雕刻得十分传神精致,苏鹤鸣心里喜欢,却说:“王爷的礼物太贵重了,鹤鸣年纪还小,不敢接受。”
端木睿也不生气,打趣道:“你怎么还叫我王爷,我现在是你姐夫,姐夫送你的礼物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苏鹤鸣只因为觉得他对苏婉言不好,而且自从跟他成婚,姐姐就搬进了王府,所以不喜欢他,连带着也不想接受他的礼物。
“反正我就是觉得太贵重了。”苏鹤鸣又看了一眼那只小马,瘪着嘴说。
端木睿不知是什么原因,但看出他是喜欢这个礼物的,反而把礼物的事放在一边不提,跟他说些别的。
到了傍晚,是时候回去了,苏鹤鸣知道他们一走,屋子里马上就会冷清下来,他就觉得心里很难受。
苏婉言看在眼里,安慰了他几句,但最后还是走了。
回府的马车上,两人坐在狭小的车厢里,苏婉言觉得有些局促。上次因为霍青青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两人闹得很不愉快,在外人面前装作亲密,可回到府里就各回各屋,许久连一起吃顿饭都没有过。
今日苏鹤鸣生辰他特意过来,苏婉言还是听感动的,就道了声谢。
“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总要让你在娘家有面子。”
苏婉言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又凉了一片,冷声道:“要是为了给我面子,大可不必,没见鹤鸣也不是很喜欢你。”
说完他就扭过头去,再也不想跟端木睿说一句话。
半晌,端木睿才软了声气说:“鹤鸣觉得孤单,你也可以把他带到王府去玩。”
苏婉言闷声说:“不用,他每天都要跟肖先生学习,没有空闲时间。”
又是半晌没话说,端木睿一咬牙,说出了心里话:“上次的事我根本不信你继母说的。”
苏婉言扭头看着他,不相信地看着他,“你不信还会跑去问我要说法?”
“我虽然不信她说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替自己辩解,说说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一言不发,跟我没什么好说的。”
端木睿说完,还气哼哼的,“你那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当然生气。”
“我哪有不把你放在眼里。”苏婉言小声说完,还自己反思了一下,问她自己是真的不把端木睿放在眼里吗?
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虽然不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也是有点任性,自己没做过干嘛不解释,都不解释让人家怎么相信。
端木睿心里却说,你要是把我放在眼里,紧张我对你的看法,肯定会急着问我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从没送过别人手帕,也没跟任何别的男子有瓜葛。
车厢里又是一阵沉默,苏婉言这回先开口,“好吧,我反思,但是你也应该把话说清楚,否则我怎么知道你的意思。”
端木睿脸上总算露出一点笑意,“是我不对,下次好好跟你说话。”
苏婉言也低头笑笑,对他能不信霍青青的挑拨,她心里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第二天早上苏鹤鸣醒来,发现昨天被他推辞的那只翡翠玉雕马就放在枕头边,他起来仔细摩挲欣赏,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给他过完生辰,苏婉言回到王府的当日就感觉身体不适,胸口有些烦闷,喘不上起来,她心知可能是皇帝给她下的药发作了,就让惊言堂的人抓紧时间找出那味药引是什么。
过了两日,药引还是没找出来,她已经躺在床上虚弱地不行了,像是得了重病一样,偶尔会咳嗽,还会咳出血来。
她中毒的事没告诉任何人,因为她自己就懂医理,一般小病丫鬟们都不惊慌,见她突然倒下,丫鬟们吓得不行,赶紧去找端木睿。
端木睿来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就连忙叫来府里的医官,医官诊断之后说她中了一种不常见的毒。
“那还不赶紧配制解药。”端木睿慌张地催促道。
“可这毒药不是一般人能解的,小的估计也没办法。”
府上的医官是端木睿花了很大力气才找来的,各科医术高明不说,擅长疗伤,对毒药也有很深很广泛的研究,可以说非常有能力,连他都说没有办法,端木睿心里就害怕起来。
可他还是不死心,对医官说:“你试一试呢,说不定能想到办法呢。”
“好,我可以试试,但需要时间。”
端木睿没有丝毫耐心,语气急迫地道:“最好快点,现在立刻去,用最快的时间,如果配制不出也立刻来告诉我。”
医官走后,他看着苏婉言苍白的脸,嘴角有时候还会溢出血丝,说明她嘴里一直都有血在往出涌。
他十分心疼,恨不得此时躺在床上的是他,他抓住苏婉言冰凉的手,喃喃自语:“你什么时候中的毒,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不告诉我,你心里难道真的没有我吗?”
他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打算出去想想办法,去惊言堂,或者去找肖时,再或者去找别的擅毒的人。
他刚要离开,却看到苏婉言竟然慢慢醒了,他惊喜地在床边又坐下,颤着声音说:“你醒了。”
“王爷。”苏婉言看到他,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声音十分虚弱。
“你什么时候中的毒,怎么不告诉我?”端木睿语气温和,但带着几分责备,不过更多的还是心疼。
“有段时间了,我自己就是研究这些东西的,心里有数,已经在配制解药,但还需要一种药引。”
苏婉言说完好像费了很大力气似的,又咳嗽起来,嘴角又涌出一丝血迹,端木睿连忙给她擦了,又从丫鬟手里断过水来帮她漱口。
堂堂王爷哪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而且看他紧张自己的样子,苏婉言心里就有几分感动,说出了实情。
“这个毒药就是皇上逼我吃下去的,也是为了要挟我监视你,向他汇报你的动向。”
端木睿听后心里的恨意达到了顶峰,他双手握拳,骨头捏的嘎嘎作响,只想立刻冲进皇宫把那个虚伪狡诈之徒杀死。
他咬着牙问:“因为你一直没有把我的秘密告诉他,所以就没有给你解药是吗?”
苏婉言点头,“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也没派人来接触我,可能就是在等待今天的到来。”
端木睿沉默片刻,脑子里一时很乱,但无论怎样要先把解药弄来才行,皇帝那里他还没有把握,就问:“还需要什么药引?”
苏婉言摇头,“我在让惊言堂的人研究,他们也一直没得到结果。”
端木睿有点绝望,他站起来看向窗外,看到一队大雁排成一排在往南飞,天空那么广阔,而此时苏婉言却只能躺在床上,危在旦夕,他一咬牙说:“我去宫里。”
“你,你不要去找皇帝。”苏婉言挣扎着要坐起来,一用力又开始咳嗽,并且咳了一大口血出来。
现在去找皇帝,结果就是他们两个都活不了。
端木睿站住,不敢再动,他看着苏婉言被丫鬟扶着躺好才说:“你放心,我不会正面跟他刚上,我会想别的办法。”
苏婉言这才放心了一点,虚弱的说:“你要小心。”
端木睿点点头,瞬间连影子都不见了。
他走后,苏婉言调匀了气息,也从床上下来,让丫鬟给她穿衣服。
灵秀紧张地问她:“王妃,你要做什么?”
“我也去宫里,拿解药。”苏婉言吃力地说着。
“可你这样子……”灵秀想说都害怕她走不到皇宫。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撑得住。”
灵秀只得又给她稍微上了点胭脂,在嘴唇上涂了点蜜膏,让她看起来有气色一点,否则看着太吓人了。
坐马车到了宫门外,侍卫看到她就认出来了,她说她要见大总管孙公公,侍卫心里觉得疑惑,但还是爽快地进去通传去了。
一路都很顺利,因为皇帝估摸着日子,就是在等她,不过,也是半个时辰之后她才来到皇帝面前。
皇帝见她一副病弱不堪的样子,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意,连下跪都给她免了,假装好意问她身体感觉如何。
苏婉言直说道:“眼下毒应该已经攻入心肺,如果拿不到解药活不过三天就会死。”
皇帝十分诧异,“没想到你还懂得医理。”
“是,臣妾懂得一点皮毛。”苏婉言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皇帝的这剂药十分霸道,臣妾束手无策。”
皇帝从桌案上拿起一个锦盒,“解药不需你费心,朕这里有很多,你只要说出有用的东西就给你,而且朕想听什么你一定知道。”
苏婉言深吸口气才缓缓道:“王爷他,他很早以前就认识太子妃,他们之间感情深厚,臣妾曾亲眼看到他们很亲密地在一起。”
说完,她看向皇帝,见他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心头一松,心想,端木睿,对不住了,我只能说出一点你的秘密,至少这个秘密不会让皇帝怀疑你在暗中积聚实力。
“还有吗?”没想到,皇帝很快又问了一句。
看来他并不满意,苏婉言脑子转得飞快,想好之后就说:“端木睿经常会去天香楼,听说那里的舞姬歌姬都非常美艳,但王爷应该不是贪恋女色的人,不知道为何要去那里,这一点很让臣妾怀疑,皇上可以去查证一下。”
天香楼反正是她的地盘,她这是故意引导皇帝往更深一层想,皇帝肯定会派人去查,她只要提前打好招呼,到时候让他什么也查不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