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儿本来右小腿就已经受了伤,走起路来就已经很吃力了,但现在自己还拖着乘风公子,走得就更慢了,露儿走的越来越吃力,露儿的身体被乘风公子的重量压的越来越低,不一会,露儿就没有力气了,只好拖着乘风公子走一会儿,歇一会儿。
露儿拼尽了自身的力气,终于拖着乘风公子走到了柳府的门前。可是柳府前还有几级台阶,露儿实在是没力气再拖着乘风公子上台阶了。没办法,露儿只好将乘风公子缓慢地放下,让乘风公子靠着柳府前的石狮子,安置好乘风公子后,露儿开始一点点向台阶上爬。
露儿没有力气再起身了,右小腿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起来。露儿趴在地上,双手扶着台阶,左腿使劲,一点点地往前移动着,一个台阶,两个台阶,三个台阶,四个台阶,终于就剩下最后一个台阶了。
露儿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柳府,此时在深夜中的柳府显得那么高,那么远,明明以前轻轻松松就能跨越的台阶,现在竟要拼了力气去一个一个台阶的爬。露儿歇了会,缓了一下身体,她想尝试着拖动自己的右腿,可却发现右腿此时已经没有了知觉,怎么也动不了了。
露儿有些绝望了,眼前的这一级台阶怎么变得那么高,变得那么难爬。露儿摸了摸自己的右腿,又往下扭头看了一眼靠在石狮子上的乘风公子,毅然地扭过了头,开始爬最后一级台阶。
露儿双手使劲,使自己的上半身挪到了台阶上,接着左脚蹬了一下地面,左腿微微弯曲,然后双手又用尽自己的力气去挪动左腿,慢慢的将左腿移到了最后一级台阶的下面,撑着地面,让自己的身体在地上一点一点摩擦的向前移动着。露儿就这样一点点地往前挪着,终于到了柳府的大门前。
此时的露儿早已没有了力气,不能站起来去够门环敲门了,只能将右手微微抬起来,攥成了一个拳头,尽可能抬高的去敲着门,“咚”“咚”“咚”,露儿拼尽力气敲了三下,“快来人啊!”,伴随这三下敲门声,露儿用尽力量去喊了一声。声音消失了,露儿敲门的右手也落了下来,整个身体没有一点动静了。
柳府夜晚守门的家丁听到门外好像有动静,但是又不确定,就准备打开柳府的门看一看。
谁知刚打开门,就看见了一个人趴在柳府的大门口,家丁将那个人的头抬起来看了看,发现竟然是二小姐,便立马叫人来搀扶二小姐。有一个家丁想打着灯笼看看是什么情况,此时二小姐突然抓住了那个家丁的脚踝,“石狮子”,说完这三个字露儿就彻底晕了过去 。
家丁听到二小姐说石狮子,便立马打着灯笼去看了一下,发现在石狮子的侧边,还有一个男人全身是血,也已经昏迷了过去。
家丁一看到这种情况,立马就让人去通知大小姐,随后丫鬟马上将二小姐扶进了自己的房间,家丁将乘风公子扶到了客房。
凝儿一听到家丁说露儿小姐晕倒在了府门口,石狮子一旁还靠着一个受伤的男子,凝儿一下着急了,连忙跑向了露儿的房间。
凝儿今天一天一直都没见到露儿,原本以为露儿只是又跑出去玩了,就没派人找她,可没想到竟然会昏倒在府门口。父亲、管家、二夫人还没好,露儿眼下又出了事,凝儿在心里自责起自己来,觉得自己就是个不称职的姐姐,连妹妹去哪都不知道,更别提照顾好妹妹了。
凝儿跑进露儿的房间时,发现二夫人已经在床旁边坐着了,大夫在一旁的桌子上在写药方子,凝儿赶紧快步走到大夫跟前,去询问露儿的情况。
“大夫,露儿这是怎么了?”凝儿直奔大夫去问了露儿的情况,生怕露儿有什么事情。
“这位小姐的右腿肿胀了腿部有淤青,我已经帮她上了药,应该没伤到骨头,身上的多处擦伤也已经上药了,她是因为劳累过度才昏过去的,药方已经开好了,给她按时煎药喝下多休息就行。”大夫将药方交给了露儿的丫鬟春柳,就让春柳去煎药了。
凝儿听完大夫的吩咐,便赶紧走到床前,去看看露儿的状况。露儿躺在床上,脸色发白,额头上还冒出了许多细小的汗珠,凝儿想伸出手去帮露儿擦掉汗珠,可是却被二夫人挡住了。
“我还以为你是真的不记恨我,可没想到你连露儿都不管,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也是刚刚知道,你这个做姐姐的可真是尽责啊!”二夫人用手绢轻轻地擦掉了露儿额头上的汗珠,对凝儿的态度恶劣起来,说话很伤人。
“二夫人说得对,是我没照顾好露儿,是我没有尽到一个做姐姐的责任,是我的错。”凝儿没有反驳什么,二夫人说的是实话,也的确是这样,凝儿看着眼前的露儿,更多了几分自责。
“你下去吧,这里用不到你,我自己照顾露儿就可以了。”二夫人直接让凝儿离开,不让凝儿再留在这个屋子里了。
“二夫人,您的身体还很虚弱,还是您回去休息,我来照顾露儿吧。”凝儿觉得二夫人身体还很虚弱,守夜照顾露儿实在是太辛苦了,就想着让二夫人回去休息,自己来照顾露儿。
“不用了,我们露儿可不敢劳烦您来照顾,我来照顾就行了。”二夫人说话很直接,将不满、怨气直接撒到了凝儿身上。
“麻烦二夫人了,明天我再来看露儿。”凝儿知道二夫人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好先离开了。
凝儿从露儿的房间出来之后,没有停歇,立马又去了客房,去看另一个和露儿一起受伤被抬进客房的男人。凝儿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看到了露儿受的伤,就感觉到那个男人受的伤应该也不轻。
凝儿刚刚走进了客房,本想先问问大夫另一个受伤的人情况如何了,就看见了大夫正准备给受伤的人伤口消毒,而屋子里的家丁丫鬟们都躲得远远的,没一个人在大夫旁边打下手。
“你们过来一个人,帮我扶着点病人,我要给他消毒上药。”大夫站在乘风的床头,手里正在拿着消毒需要用的工具,可那些丫鬟家丁们即使听到了大夫的话,也没人敢向前走过去帮忙。
凝儿看见其他人都不动,大夫又喊了一遍需要人手过去帮忙,就赶紧走了过去。“大夫,我来扶着吧。”凝儿走到了床头,才看清楚了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的脸,竟然是送自己梅花簪、教自己打水漂的习风,一时竟有些愣住了。
“你杵在这到底还扶不扶了,病人的伤口可等不得。”大夫见凝儿站在那不动,催了凝儿两句。
“扶,扶,这就扶。”凝儿听到了大夫说的话,回过了神儿,将习风扶了起来,自己坐在床上,双手扶着习风。
“他肩膀受伤了,你帮我把他的上衣解开脱下来。”
凝儿一听大夫这个要求,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凝儿长这么大,还没怎么和男人接触过,一下子突然就要脱男人的衣服,凝儿有些害羞。但还是按照大夫的吩咐,将习风的上衣解开脱下了一半,漏出了肩膀的部分。
在凝儿解开习风衣服的那一刻,看到了习风的身子,白皙的皮肤,上面有着一片血迹,除了白皙之外,习风的身材也很好,几块腹肌整齐的排列着,是一个很完美的身材。这是凝儿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身子,脸变得有些通红,但似乎是被那白皙的皮肤和腹肌所吸引,脱完了衣服,还是一直在盯着看。
“快点,我要给他的伤口消毒了。”大夫见凝儿在那盯着不动,又没好气的催了一下。
听到大夫又催促了一下,凝儿赶忙站起来,坐到床上,扶着习风的身体。
凝儿扶着习风的身体,在习风的背后,凝儿看到了肩膀的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流,那肩膀上的伤口很深,肩膀上面的肉有一部分都已经翻了出来,血在不停的往外涌着。凝儿看了有些心痛,心里的疑问又多了一些,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又到底是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众多的疑问和担忧都浮上了凝儿的心头,但此刻却没有人能告诉凝儿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能在心中疑惑着。
“他右肩膀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已经有点砍到了骨头,血我已经给他止住了,但是他肩膀上敷的药,需要一天换一次,另外还需要给他配点口服的药消炎,要是发炎了可就麻烦了。”
“好,大夫你尽管用最好的药就行。”凝儿虽然不知道习风少爷为什么受伤,但当她看到受伤的男人是习风时,就感觉到露儿一定又是出去惹了什么麻烦,毕竟以前露儿惹得麻烦也不是少数。
“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再给他处理一下他手上的伤口。”大夫拿起了习风的左手看了看,不禁发出了一声长叹,“唉,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惜命的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父母看了得多心疼啊。”
凝儿听到大夫这么说,又看了看习风的手,手掌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伤口又深又长还在往外冒血,凝儿的内心开始担忧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怎么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