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了,徐锦不曾再开口,花明媚心里着急,却是一点办法没有。
不知道是谁的礼物竟然夺走了妖兰的光彩,花明媚有些暗恨自己的无用,若她能像妖剑一样,有着强大的武功,或许对于诚诚来说,更为有用。
她虽是医圣的女儿,得传一手尚好的医术,但却治不了诚诚的腿,父亲都束手无策的病,她能怎么办?
徐锦是在娘胎里带的毒,出生后先天不足,本是夭折之像。
他的母亲生完他也去了,只是在咽气前,将徐锦托付给了花明媚的父亲。
那时的徐锦才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根本受不得药,是经过了多年的调养,身体好了些,才敢慢慢驱毒,可是徐锦的腿,却一直没能站起来。
四年前,他身上的毒终于都清干净了,而他的腿,却由于长期缺乏运动,萎缩严重,也没了力道。
这个问题,花明媚的父亲都没能解决,虽然徐锦从小便有些炼体功夫,没至于长残,但这腿,还是需要些年来恢复。
徐锦等不得,花明媚也等不得。
徐锦的成年礼只有三个月了,这是徐锦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花明媚希望到时候大家看到的,是一个完美的诚诚。
这天,妖剑带着一身伤回到了小院,花明媚默默地替他处理着伤口。
小桃在一旁碎碎念着,第一次,妖剑没有回嘴。
花明媚有些诧异,妖剑又不是第一次受伤了,哪一次回来不是犯贱的让花明媚都想要甩手不管?
“说吧,干什么去了?”
妖剑听到花明媚的询问,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
花明媚也不生气,只是清清淡淡的问道:“听说过雪针吧?”
妖剑浑身一抖,“你不是医圣的女儿吗?你怎么会毒圣的雪针?”
说完妖剑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干脆闭嘴将头侧到了另一边。
花明媚秀眉一挑,“诚诚连这个都跟你讲?那你不会不知道医圣和毒圣是一家吧?”
“啊?”妖剑一听这消息,头都抬起来了。
“毒圣一生未娶,只收有一徒,可是这徒弟却从没什么人见过,我说的可对?”
“难道你就是……”
“猜对了,奖励你枚雪针如何?”
“不要,公子我服了。”不服不行啊,这可是毒圣的传人!
“不要这样一幅我是毒药的样子,虽然叔叔把他一身毒术都传给了我,我却不喜欢用毒,只是拿来研究解药罢了,至于针法,顺手就学了。”
对于花明媚的叙述,妖剑也懒得吐槽了,谁让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呢!
“我信了,我说,前几天我查到狂刀门竟然藏有一颗圣丹,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这你也信?”
瞥了一眼花明媚手中还未放下的针,虽然有被怀疑智商的嫌疑,妖剑还是决定不跟这女人计较。
“传言虽有夸大,但是料想对金诚公子这种情况,应当有奇效。本来我还想着狂刀门实力强大,不太好得手,却不成想,这圣药被一个高手给偷了出来。”
“然后呢?你就去找这神偷偷去了?”
看着花明媚这鄙视的眼神,妖剑辩解道:“那哪能啊?我是去抢去了!”
“那神偷竟然被你给找着了?还把你给打成这样?”
“嘿嘿,公子我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位把妖剑打成重伤的圣丹的临时主人,据说是一个叫做惜颜的神偷。
虽然他的偷技不错,但让他如此出名的,却是因为偷香,据说此人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最喜干那偷香窃玉的事。
若想要从那什么惜颜手上拿到那颗所谓的圣丹,也就只有美人计这一条路可走了。
铜镜前,花明媚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第一次认真的审视着自己的容颜。
一双大眼还勉强能看,但也就仅此而已,勉强算好看吧,绝对够不上绝色,称不上美人。
低头,身材也就勉勉强强,中等偏上而已。
这等姿容,如何能入了那花丛老手,惜颜公子的眼!
花明媚有些为难,虽然世上有易容高手,可以瞒过比妖剑还要强大的武者,但她却是一个也不认识。
盯着这张熟悉的脸,花明媚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仔细的装扮起来。
虽说花明媚不算令人十分惊艳的美人,但是经这一画,却也有了几分颜色。
微微挑起的眼尾,经这一画,竟显得格外妩媚。
想了又想,花明媚又在眉心轻轻落上了一笔,像是一滴血,要落未落。
花明媚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配上套紫色的纱裙,带了面纱,出了客栈的门。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这洛城最大的香馆,虽然一切准备就绪,但还差了些风尘圆润。
花明媚长这么大,可还从来没有接触过除病人以外的其他男人,如何能做的出那等惑人之事。
这时已经临近傍晚,香馆门前热闹极了。
看这香馆的大门,进出的都是男客,花明媚一时驻足,不知是进是退。
她该进的应该是后门一类的吧?
围绕着大街转了一圈,花明媚却不知道这香馆的后门是哪扇,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走到了大门边。
一个打扮妖艳的大婶,拦住了就要径直往里冲的花明媚,“我说姑娘,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花明媚盯着大婶看了又看,确定在这一群莺莺燕燕里,她有些鹤立鸡群,“你是这香馆的管事吗?”
“妈妈我正是这怡风馆的妈妈。”
这大婶说着,一股子自豪劲,花明媚估摸着妈妈就是管事的,忙掏了一锭银子给她,“妈妈,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找妈妈有笔生意要谈。”
妈妈上下扫了一眼花明媚,将她领了上去,笑得一脸怪异。
“关上门,把面纱摘了。”
虽然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花明媚还是乖乖摘了面纱。
妈妈仔细打量了一番,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你这年纪,怎么还是个清倌儿?真真是暴殄天物哟。”
花明媚没听懂妈妈的话,但不妨碍她说出自己的来意,“妈妈,我想在你这里学几天功夫。”
妈妈似乎没听懂,“怎么?你是?”
“妈妈,我是想在你这学点功夫,好讨未来夫婿喜欢。”说完花明媚还羞红了脸。
这回妈妈算是弄明白了,感情是个痴情又胆大的姑娘,只要是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你能来几天?”妈妈知道小姐们都不太方便出门,所以有此一问。
“您看三天够吗?”
“三天是有些少,不过话说好,能学多少就在你了。”
“这个妈妈放心,不会亏待您的,这是一百两,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两送上。”
看在这个价码上,妈妈收了收糊弄的心思,“待会让小翠给你安排房间,我先去给你安排,对了,你可会琴棋书画?”
见花明媚点头,妈妈便放心的出门去了,那些大家闺秀,这些也是必修课,本就是多此一问。
看这姑娘的出手,必是出自权臣之家,可能就是冲着见天颜去的,可得小心伺候着,万一将来得了气候,怕是要引来一场祸事。
房间中,花明媚只小坐了片刻,小翠便抱了琴来通知,请姑娘去弹一曲。
花明媚跟着小翠下到了大厅中央,缓步坐在琴前,试了试音,便信手弹了起来。
想当年,她的母亲也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一手琴艺闻名闺阁之外,却偏生得了个娇气的病,后来得了父亲医治,保了性命,之后才嫁了父亲为妻。
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在这香馆听这高雅的曲子,却是另有一番滋味儿。
二楼隔间,落尘听着琴声,心中却疑惑起来。
不论是从步态,还是坐姿,还是琴法,这都是一个大家闺秀才有的样子。
身后侍卫看到台上姑娘眉间那抹红,却是脸色一变。
一曲罢,花明媚行了礼,正要就此退去,台下公子哥们却起起了哄。
这姑娘明显是个雏儿,在座的公子哥们哪个不是火眼金睛?
而且这美人儿虽然轻纱遮面,但这隐隐风姿绰约,尤其是那双媚眼,真真如狐狸般勾魂!
妈妈也没料到平日里翩翩有礼的公子哥们,今日竟会为了这姑娘起起哄来。
“红鸢姑娘初来乍到,还请公子们多担待,别把我们姑娘给吓着了。”
妈妈一说笑,大家便也不再闹了,虽然混迹欢场,好歹都是有身份的人,等散了场,谁出价高,谁便可以点了姑娘的琴,到时候再争也不迟。
妈妈预料到过会儿可能还有一出,急急跑到花明媚的房里,商量着道:“姑娘,你看今天这事,妈妈我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待会散了场,估计都会争着点你的琴,你看可如何是好?”
花明媚也不懂,便问道:“依妈妈看,谁的胜算最大?”
“这个……自然是刘家公子。”
“可是有什么不妥?”
“刘家公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
妈妈说的隐晦,但现在的花明媚却是能听懂了,她本就是极聪慧的姑娘。
“妈妈可有办法避开?”
“这个……可能有些困难……”
花明媚紧紧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遂又睁开,“妈妈,您安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