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拜完祖先之后,当天晚上,顺天分坛便开始燃起了长明灯,一时间整个顺天分坛亮如白昼,按照以往的习俗的,这长明灯是一直要点到正月十六的。
不过萧如雪却嫌这长明灯太过刺眼,因此在她和陆修远的小院子里,并没有悬挂这种长明灯,其实她往年还是很喜欢挂这种长明灯的,但现在的她却更喜欢那种月朦胧鸟朦胧的感觉,尤其是和陆修远在一起的时候,她常常会借着昏暗的月色偷偷的看他,这时候,倘若院子里面太过明亮的话,那也太羞煞人了,因此她说什么也不准许下人悬挂这长明灯。
腊月二十五这天,顺天分坛里里外外就开始贴春联了,实际上清朝的时候,人们贴春联是从过了小年就开始的,当时的人们管贴春联叫“贴春贴”,由于贴春联有着祈福的意义,因此当时的人们很是重视,有的人家甚至在贴春联之前还要焚香净手以示郑重。
当时民间贴春联一般都用红纸黑字,而宫廷宗室则往往用镶了红边的白纸,文字则多用金字。
这天,在贴春联的时候,萧如雪非要让陆修远来写这春联,然而陆修远作为客人,哪里肯在这里造次啊,于是他坚决的摇着头不肯落笔,萧如雪见状,气的她挖了一勺子浆糊便给陆修远抹了个大花脸,抹完之后,萧如雪是拔腿就跑。
陆修远摸了一把脸上黏黏糊糊的面糊糊,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只看到了萧如雪那早已跑远的身影,这一下气的他是直皱眉头,于是他也抓起一把浆糊追在了后面,他一边追着还一边嗷嗷的喊着:“你个臭丫头,哪里逃,等我抓住了你,看我不把这浆糊塞得你满嘴都是!”
然而陆修远哪里追的上萧如雪啊,只见萧如雪一施轻功,嗖一下在就飞上了树梢,然后便坐在一根不粗的树枝上冲着陆修远不断的做着鬼脸。
这一下更是气的陆修远在下面跺着脚大骂:“好你个萧如雪,耍赖是不是,有本事你下来,不许使用轻功,等会儿要是被我抓
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到陆修远如此一说,萧如雪先是冲着他嘿嘿一笑,随即便飘飘然的落到了他的面前,陆修远本来还在那里张牙舞爪的叫嚣着,可是当萧如雪落在他面前不到一尺距离的时候,陆修远登时傻了眼!
他哪里舍得去抹萧如雪啊,刚才自己只不过是假装嚣张罢了,如今萧如雪如仙女一般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陆修远顿时变得有点呼吸凝重,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不知不觉便涌上了心头,于是,一瞬间他竟愣在了原地。
而就在他愣怔之际,萧如雪又拿起了一直攥在手里的勺子,在他的另一侧脸上又添上了几道浆糊,待到萧如雪再一次蹦蹦跳跳的跑远之时,陆修远这才发现自己又被她摆了一道,于是陆修远牙一咬,脚一跺,伴着一声声怒骂,气呼呼的追了上去。
等追到院子外面的时候,他发现大家都在那里忙忙碌碌的“扫年”呢,而萧如雪不知何时也加入了扫年的队伍,而此时,伴着他的推门而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这个大花脸身上,此情此景,陆修远真是觉得尴尬无比,同时他也暗暗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敲一晚上墙,让这个小妮子睡不好觉,哼!
可是他哪里知道,现在的萧如雪,每天晚上要是不听到陆修远敲墙,那才会真正的睡不好呢。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萧如雪听着那悦耳的“咚咚”之声,就感觉像是陆大哥在拍着自己睡觉似的,这些日子她都是伴着这“咚咚”的声音进入梦乡的。
因此,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当陆修远揉着酸麻的胳膊看到萧如雪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一个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萧如雪,而陆修远自己却是双目通红,睡眼惺忪,看到这种情况,陆修远算是彻底认输了,他觉得自己面对萧如雪的时候已经无计可施了,这小妮子看来就是老天爷派来专门收拾自己的,呵呵!
腊月二十七这天,陆修远和萧如雪被邀请到了庄亲王府。
一般来说,寻常百姓人家走亲戚大多放在正月元旦以后,但王公贵族从除夕到上元节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忙碌,故而庄王福晋便在年前把她的弟弟和“弟妹”叫了过来,当然同时过来的还有他们的大姐戴夫人。
这一见面,陆修远就发现,她们姐妹三人就好像早就认识一样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陆修远本来还想跟她们搭搭话呢,可是还没聊上几句呢,他就被人家甩了出来,陆修远在尴尬的张了好几回嘴之后,便不再尝试跟她们一起胡诌了。
他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无聊的一口接一口的喝茶,眼看着这三个人聊起来没完没了了,陆修远便跑到门口陪管家聊天去了。
可是还没聊几句呢,陆修远就发现人家管家聊的也都是王公贵族里面的大事儿,什么谁家过年得了皇上的赏赐啦,谁家的子弟今年喜登皇榜了,谁家又有人进内务府里当差了,谁家的子侄又外放出去做知府啦之类的,陆修远对此则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因此两个人聊着聊着也都觉得话不投机,最后陆修远便又跑回来喝茶了。
在足足喝了三大壶金骏眉以后,陆修远渐渐觉得不对味了,他发现这萧如雪怎么也开始磨叨起来了。
此时的萧如雪正在唾沫横飞的跟庄王福晋姐妹两个讲述着关南墨的故事,这些天她和朱古力一起可是套了关南墨的不少话,因此关南墨的经历她也了解个七七八八了,此时在这八卦氛围的感染之下,萧如雪自然而然的学会了添油加醋的讲起了故事。
只听她一边比划一边兴奋的说道:“大姐,二姐,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关南墨当初可是被他大师兄给坑惨了,本来他的小师妹都已经要嫁给他了,可是他的大师兄非要横刀夺爱,好像在一个什么什么大会上,他那大师兄当着其他门派的面,把关南墨打得是狼狈不堪,这样一来,关南墨就彻底在泰山派失去了颜面,他师父自然也就不肯把女儿嫁给他了,你们说他这大师兄缺德不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