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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放火的命令后,魏公公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因为还在顽抗的旗兵重新吸引了他老人家的目光。
发现来袭的明军突然舍弃他们,转而分据各处大肆掳掠,追击堡民后,据守堡内的佐领韩正泰竟然召集了百余旗兵试图冲出。
在被堵回去后,韩正泰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将堡内的旗民征召起来,发给武器,凭借有利地形阻挡明军。
并且牢牢控制住进入内堡的木桥,两侧的房屋中都部署了铳手,看样子倒像是坚守待援了。
对此,魏公公十分佩服。
他向来欣赏有勇气的人,因而在等步兵大队赶到后,他将一举解决堡内残兵的任务交给了刚刚组建不到两天,由80名女真兵和150名汉民组成的皇卫队。
这些女真兵和汉民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女真兵若兄弟在一处的兄来弟留,父子在一处的父来子留。汉民则是挑选那些家眷在宽甸地区的,并且是主动投女真而非被掳的。
魏公公希望每夺取一堡,就能从堡内原建州守军中抽选组建皇卫队,充当大明皇军的协助部队。
将来还要在倭国、东番,甚至南洋、欧罗巴等地成立皇协队,等到兵力形成一定规模后就要升格皇卫军、皇协军,以为治安战考虑。
长奠皇卫队的两个队长分别是女真人费古伦,此前是佐领麻达礼手下的马甲。另一个是汉民牛柱,原是某死在长奠女真兵家的阿哈。
“拿不下,统统都得死。”
对皇卫军的两个队长说了这么一句后,公公就勒马远远观战去了。之所以远远观战,倒不是公公怕死什么,主要是公公不喜欢血腥味。
在短暂的发愣后,费古伦和牛柱对视一眼,然后咬牙带领各自的部下向着正黄旗高丽兵把守的木桥冲了去。
皇卫队的装备很简陋,他们之中只有一半人领到了披甲,手里也只有十来张木盾,武器以刀、矛为主,弓只有三十来张,没有铳。
而对面的正黄旗兵在经历慌乱之后已经在佐领韩正泰的指挥下稳定起来,构成了防线,并且拥有大量弓箭和少部分火铳,因而第一轮冲锋,皇卫队在付出二三十条人命后被迫后撤。
费古伦和牛柱也被人群带着往外退,但刚退没多远,后面就响起了铳声,继而队伍一阵骚动,后撤的人群都定在了那里。
“回去!”
东村太郎带领一队陆军勇士持铳向前步步逼近,在经过那几个被铳击倒地的皇卫军士兵们,东村猛的挥刀砍下了一个留辫子的女真兵脑袋,尔后提着辫子将那脑袋扔在了前方惊慌失措的人群当中。
皇卫队的士兵显然被皇军勇士的行为震住,他们惊恐不安的看着。
“预备!”
东村的指挥刀竖起,百十杆火铳顿时齐致举起。后方又有数百衣甲齐伍的明军在缓步向前。
“回去!回去!”
费古伦大声叫骂着,他知道如果他们再不返回,明军真的会将他们全部射杀。牛柱呼了口气,想着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到的,现在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条,不如跟堡内的正黄旗棒子兵们拼了。要是打赢了的话,说不定那位来自京师的魏大公公真能救回他的妻女。
“想要活着见老婆孩子,就跟我回去!”
牛柱将手中的木盾举起,拿刀背劈砍了身边几个傻愣的同伴。一阵骚动中,残存的皇卫军不得不重新往木桥冲去。他们大声嘶吼着,以此压抑着心底的恐惧。
“公公,这些人怕是不堪用,还是让我带人上吧。”
胡全摇了摇头,认为这些长奠堡的女真兵和汉民早已经被吓破胆子,眼下只算是帮乌合之众,根本不可能冲破堡内建州兵的防线。为了尽快解决战斗,他提议由自己领陆军勇士发起进攻。残存在堡内的高丽棒子兵勇气可嘉,但绝计不可能挡住皇军将士的奋勇突击。
魏公公不许,只饶有兴趣的望着那帮皇卫队,他对皇卫队的表现十分期待。
堡内正黄旗兵拼命抵挡,铳子、箭枝不断朝桥上射去。皇卫队死伤惨重,不时有人受伤掉入河中,一些受伤倒在桥上的士兵挡住了路。
“把他们推下去!”
牛柱红着眼睛二话不说将面前一个女真兵推进了河中,然后举着木盾“啊啊”喊着冲了上去。
木村部接到了进攻的命令,在强大的火铳射击下,负隅顽抗的正黄旗高丽兵死伤惨重。趁高丽兵防线出现空档的机会,牛柱带着十多个皇卫队员成功突了进去。
“板哉!”
木村部倭籍大明皇军发出齐致的吼声,端着装有尖刀的火铳也随之涌了进去。堡内的正黄旗兵抵挡不住,如潮水般涌入的明军让他们如先前被偷袭一样,再次慌乱起来,很快就纷纷往后退去,崩溃之势再次形成,任凭佐领韩正泰如何弹压,士兵们也不由自主的仓皇逃奔。
因为刚才死伤太重,突进去的数十名皇卫队员竟然见人就砍,不管是兵还是民,男人还是女人。
一些无路可逃的正黄旗兵不得不作绝死反抗。一些朝鲜妇人目睹丈夫、儿子的被杀,发疯似的冲上那些涌进来的明军,她们拳打脚踢,甚至用牙去咬。
韩正泰带着几十个旗兵苦苦支撑,他想聚拢更多的旗兵,但每次刚聚起一些就被明军的铳队轰散。四处乱逃的妇孺也不时把他们冲的七零八落。
明军太多,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几倍,而且所经之处不是吓得面无人色的百姓,就是两腿跑得飞快的溃兵,这些人把他们冲得也是七零八落。
终于,韩正泰放弃了抵抗,选择和甲喇额真金德庆一样往芦苇荡跑。那些旗兵们能够坚持到现在,全因为佐领大人的奋勇,如今主心骨也跑了,他们也失去了抵抗的心思,纷纷跪地投降。
韩正泰拼命往堡外跑,身后伏尸一片,耳畔传来的也是凄惨救命声。他不忍听那些救命声,他只想活着出去。
但当他成功从明军的追击中跑出堡外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扑通”一声绝望的跪倒在地。
视线中,一眼望不到头的芦苇荡燃着熊熊大火,浓烟在风的吹拂下不断往荡中深处吹去。
远处的小奠堡内,几骑背上插有三角小旗的骑士正不断重复着魏公公的命令。
“封刀!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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