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平借出了蓝光伞,却没有休息,他知道孙悟空可能还会来。
果然,天刚亮,一脸晦气的猴子又飞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那金池长老被火烧死,不成想袈裟被黑风山的一头黑熊精偷走了,咱家那和尚,又把老孙好一阵埋怨!”
“凭你的本事,还拿不住黑熊精?”
“你有所不知,那黑熊本事了得,又精通五行大遁,想拿住他着实不易!”孙悟空瞅见酒壶,一口气干了半壶。
“那黑熊精可有什么根脚?”
“倒是没弄清什么根脚,只知此妖与其它妖精不同,竟是不乱杀生,笃信佛教,与那金池院主是好友,此番得了锦斓袈裟,还要举行什么佛衣会,当真是妖中极品!”
陈季平笑道,“如此说来算是个好妖,我倒有个办法,可以捉住此妖!”
“说来听听!”孙悟空不由坐直了身子。
陈季平如此这般将计谋讲出,猴子听了,顿时有种被人偷了什么东西的感觉,不过他以为那是错觉,并没当回事。
在黑风山的必经之路上蹲守,不久后一名白衣妖修托着一个盘子晃晃悠悠飘过来。
就他了!
孙悟空先施展定身术,随后一棒子将人打死,陈季平抢过丹药,这两颗丹药大概是好东西,被猴子吃掉可惜。
接下来,他套上画皮,变成白衣妖修的模样,之所以没用幻形符,是因为那黑熊精修为不弱,说不定能识破幻化。
“你这宝贝不错,若不动用火眼金睛,竟连俺老孙都分辨不出来!”
“圣人炼制的宝物,当然不一般!”
接下来,亦如陈季平所知,孙悟空钻入了黑熊精的肚子里,他以捆仙网将熊精捕获,孙悟空从其肚子飞出,欲将其棒杀。
“等等,此熊不算作恶多端,且与佛门有缘,你何不做个顺水人情,送到观音那里,交给她处置?”
“妙极妙极,如此俺老孙烧了他的观音院,她也没话说了!”
功德到手,陈季平赶紧走人。
他走后不过片刻,观音菩萨到来,对于孙悟空送上的“礼物”,真是比吃了某种飞虫还难受,自己擒获,和别人送的人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偏偏她又不能说你把黑熊打死算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陈季平回到家里,决定沉淀一下,接下来收八戒,收沙僧、还有黄风岭之劫,他都不准备参与,一来太高调,招人嫉恨,惹急眼了,万一灵山或者天庭的某位大佬出手,他只能认倒霉。
二来,接下来的三难不易插手,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放弃,猴子已经知道他的能力,需要帮忙,自然会想到他。
九九八十一难捋了一遍,适合出手的也就那几次,从这些方面着手准备就是了。
从八宝乾坤袋中取出那两枚蛇精炼制的丹药,这两种丹药他并不认识,正好要去峨眉见薛蝉,或许对方会认识。
“你来的正好,我找你有事!”
“你师父回来了?”
“没有,是五台山慈云寺举办佛、道论法大会,邀请咱们峨眉参加,但是长眉师兄还在闭关,几位长辈不适合去,同辈的又出去游历了,数来数去只有我合适!”
“五台山,那可是五台派的地盘!”陈季平顿时担忧起来。
“慈云寺和五台派并非一家,况且这次道门去的有青城的静虚老祖,罗孚掌教佟元奇这些高手,不会有事的!”
如果依照陈季平的意思,这个什么论法大会根本没必要去,但是薛蝉认为不去,就对不起峨眉第一门派的名头。
“好吧,既然我家夫人要去,小生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这时候过来,莫非也有事?”
“得了两枚妖修炼制的丹药,不知用途,想请你来鉴别一下!”
薛蝉接过来看了会,只辨认出黑色丹药乃是三转龟灵丹,服用此丹能增加七年的寿命。
另外一枚她也不识,于是请门派一位炼丹高手辨别,最后得知这枚丹药名为五毒天行丹,服用之后百毒不侵。
两枚丹药无疑都是好东西,陈季平转手送给薛蝉。
“五毒天行丹我要了,龟灵丹还是给阿翁服用吧,他老人家年事已高!”
“也好,对了,你可知天池灵泉水哪里有?”
“你说的大概是天池洞天产的灵水吧?”
“正是,你有没办法弄一些来?”
薛蝉摇摇头,“天池洞天已经崩溃,所剩不多的灵泉水早已被各派瓜分干净,你要这种水何用?若是给狗蛋筑基,可用丹药代替!”
“我是移植灵根仙树用的!”
薛蝉嫣然一笑,“你自家现成的圣人不请教,却来问我?”
陈季平顿时一拍脑瓜,“我怎么把他忘了~”
陪伴准媳妇去慈云论法会,这个没办法推辞,等了两天,见到了青城的静虚老祖,及其徒弟李元化,四人结伴而行。
五台山的慈云寺并不在洞天里边,请的也不全是修行者,无论是佛门,还是道门,只要有些名望的都会收到请柬。
“我好歹也是大唐的国师,为何没有收到请柬?”陈季平对于被当成随从表示不满。
长了满头白发,面容却如十几岁少年的静虚老祖笑道:“他们大概觉的你的身份太高,请不动你吧?”
“恩,这倒有几分道理!”陈季平深以为然道。
慈云论法会打的是佛、道两家交流的旗号,一开始还算比较含蓄,佛门代表和道门代表,阐述各自的光辉历史和发展前景;
但是牵扯到实际利益,以及完全相悖的教义理论时,就变成了唇枪舌剑互相贬损,佛家说道家自私自利,嘴上讲清净无为,暗地里却是到处掠夺资源;道门说佛门成天拿转世轮回说事,纯粹是忽悠信众。
骂人无好口,修行中人急眼,其实跟市井泼妇没有太大区别,骂急了就变成了殴斗。
作为论法会东道主的慈云寺倒是想制止,但是他们的威望不足以服众,最后论法会演变成了一场大混战。
陈季平虽然无法置身事外,但是站在历史的高度,他隐约知道这是佛门和道门之争的一个缩影,以后有可能演变成一场轰轰烈烈的“灭佛”或者“抑道”的运动。
“都住手!”一声暴喝自半空传来。
乱斗停止,大家都看向空中,慈云寺的方丈认出来人露出惊喜之色,“原来是火行禅师驾临,还请出手制止这场纷争!”
身着火红袈裟的红脸僧人落在人群之中,龙形虎步,那神态颇有睨视天下群雄的意味。
静虚老祖撇撇嘴,“区区小辈,竟在这里充大佬,真是不知廉耻!”
他的声音不小,那位火行禅师看到他,顿时收敛了几分气势,而当他看到李静虚身旁的陈季平,眼睛不由一缩,随即一指,“陈国师,你肆意挑起佛门和道门纷争,意欲何为?”
好一盆脏水!
陈季平有点懵,自己什么都没做,事情怎么就算在自己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