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猛砸盘,击穿地底线
这二年,老余他是看着李治身上的变化的,尤其是今年出征吐谷浑、还打了大胜仗回来,小郎君太让他吃惊了,都是奶爸教导的好。
于是他忙道:"去取,我这就去取。"
随即,他目光落在了李格身上,见了李格所穿入宫觐见的朝服,惊讶问道:"敢问这位可是吴王殿下?"
李格对李治仆人还算客气,满面红光道:"孤便是,不知老丈是何人?"
老余激动了,忙道:"鄙人余来福,是小郎君的管事。"
一听他是老余,李格的脸就拉了下来,而后还把脸别到了一边去,假装没有看见老余。
老余尴尬,咳嗽一声,见李治也没啥反应,便怏怏不乐的去了。
见鬼!
李治见状,心里想,为神嘛大家都不喜欢老余啊。
为神马?
老余,他,不多余啊!
他在本王这里干得很好,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一不偷懒、二不耍滑,为神马你们都不待见他呢?
难道是他以前在程咬金手下,干尽了坏事?
跟程咬金那个老匹夫学的?
编儿歌骂人?
骂过李格?
噫,对了,那个渊盖苏文的事,你李格办得咋样了?
"三哥,渊盖苏文,你咋样了?"
李格如同见鬼,看着李治道,"渊盖苏文?你咋知道的?"
"嘿嘿。"李治,高深莫测、奸笑不语。
"难道,是你与父皇……,小九弟,你也够奸诈的了,都与父皇有的一比了。"李格回过味来。
李治正言斥责,"问你现在神马情况了?你东拉西扯神马?奸诈?这能叫奸诈吗?这叫大智大慧!"
"嘿嘿,很好!前阵子,你不在长安时,父皇组织过一次赛马,侥幸的是本王赢了头名。
还有一个吐蕃小姐,叫珍珠公主的,是第二名;
父皇的意思是,想让珍珠公主与本王联姻,可惜的是此人不知道是年龄太小、还是其他原因,她与三哥不来电;
吐蕃大伦,也不说明她来大唐是甚么意思,是纯碎来玩的呢,还是有其他妄图。
渊盖苏文他们高句丽也派人参加了,他也想得名次呢。
可是他们的马都不好,我的马可是父皇给的、他最喜欢的那匹最好的宝马飒露紫。
渊盖苏文返回高句丽了,现在估计都到家了。"
"哦,那个大黑锅也给他们了吧?"
"咦,大黑锅,你也知道?给了,给他十门,二百斤炸~药。
他回去后一定能爬得很快,嘿嘿!
我还给他写过几封信呢?
估计这个月就能有信来,我现在非常期待、想瞧瞧到他到底爬到神马位置了?嘿嘿!"
"珍珠公主?"
"是的,是吐蕃的公主,来到长安后,听闻了气球、航海、大~炮、火~枪等等事情,很好奇。
但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大伦禄东赞想要刺探我大唐的机密。
所以,禄东赞就请求父皇让珍珠公主也去格物学堂上学。
父皇想抓住珍珠公主的心,就充许了。
后来,珍珠公主与武媚、萧淑然,还有长乐、豫章、高阳都混熟了。
这个丫头片子,很会混脸熟,她不怕生。"
……
近来。
东市牙行,总算又有了一些,人气。
终究土地跌了三成,如此暴跌之后,总归有人认为,地价如此便宜,我为何不抄底买上一些呢。
想着抄底、买便宜货的人,任何时候,都有。
正因为有人,有着抄底的念头,所以土地价格在经历一番暴跌后,总算有止跌企稳的迹象。
而对于牙行来说,这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终究,只有有了买卖,才有佣金,他们才能盈利。
终究,无论是大涨,无人出售;或是暴跌,无人问津;由于没有交易,没有佣金,对于牙行来说,都不是,好事。
此时,牙行的郑东家心里乐开了花!
但凡是有人进来,他都殷勤相迎,然后指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土地售卖牌子,任人来挑选。
现在卖地的太多,首先承受不住的是普通小地主,这土地留着太烫手,还不如换成钱。
而铜钱和金银在大唐,才是真正硬通货,因为金银铜等贵金属产出少且稳定,因此流通在市面上的钱都比较值钱。
在以前的时候,你有四十个铜钱,可能去年能买到六尺布,若是攒着放在家里,今年可能就能买到八尺布。
由于大唐的采矿和冶炼不发达,金银和铜钱产出有限,就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整个初唐时期,货币通缩。
大家都聪明,真金白银,私藏在家里会越来越值钱,若不是急用,谁愿意拿出来花钱买东西?
在祖祖辈辈的观念中,只有两样东西是一直能保值的,一种是真金白银的钱,另一种就是土地。
现在的土地行情,分明已不稳了,于是,渐渐的有不少人便产生了把土地换成钱、再积存下去,维持家业的想法。
这一天,牙行里,来了一个奇怪,客人!
这客人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还带有许多壮丁,气喘吁吁抬着几个大箱子。
郑东家看到,吓了一跳,呀,还有人拿箱子装着钱、抬着来的,这是,大买卖啊!
"贤弟,鄙人……"
"我叫李福,奉命来卖地,来,将箱子打开。"
李福很霸气,回头朝身后几个壮丁使个眼色。
于是,这些人便将大箱子揭开。
郑东家一看,懵圈。
他原以为箱子里装的是铜钱,还以为是,大买卖。
哪晓得,人家带来的,是成箱子的,地契。
这地契,怕不是有十万张以上,当然,这肯定不会是地契原本,应该是抄录本。
李福口气极霸气道:"这些地,统统挂起来卖,都卖掉。"
郑东家差点要昏死,他甚至不必去看,就晓得这些土地,可能最少也在几十、上百万亩上下。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买卖,准确点说,他上辈子也没见过。
郑东家哆哆嗦嗦,如履薄冰道:"敢~问,作~价,几~何?"
"作价几何?"李福瞪他一眼:"当然是能卖什么价就什么价,要的就是赶紧卖掉。"
郑东家吓着了。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大手笔。
像他这样的小店,就算一百年只怕也卖不掉如此海量的,土地啊!
他清楚,眼前这个人虽是小厮打扮,可委托他来做这等大买卖的人,他背后的人,一定是极了不起的大人物。
他不敢得罪,忙道,"请小郎君小坐,我这便命人清点挂牌。"
于是,整个店的伙计都开始忙碌。
偶尔,会有一些客人上门。
有的是来卖地的,看到人家压根就没功夫理自己,再看到这些人将数不清的契约摆出来清点,都吓着了。
也有前几日抄底买地的,他们偶尔会来瞧瞧新的,行情。
虽然,牙行的行情,未必准确,却也算是一个,指标。
地价跌了三成他们才抄底,这让他们有一种捡了大便宜的,感觉。
这几日都兴奋的不得了,甚至都,睡不着觉。
从大唐开创至今,地价,就从来没有过这么便宜,赚了啊!
他们兴高采烈,就想瞧瞧自己买的地是否还有涨价的可能。
可来这里一看,懵圈了,瞬间,怀疑人生。
郑东家承受不住,他知道自己店吃不下这么多。
在清点连一成都没到地契后,他忙给李福上了一壶茶,而后如履薄冰陪笑。
"小店庙小,小郎君,这么多地,靠小店是不可能卖掉的。
鄙人有一法子,长安东市西市大小牙行,有四十一间。
不如,小店请他们都来,一同将这些土地吃下。
不只如此,关东那儿,小店也认识一些朋友,不妨这就去信,请他们也帮忙代售。"
"好啊。"李福道:"我家公子本就想到处找牙行呢,既然你肯联络,那就最好不过。
总而言之,就是卖、在最短时间里,统统卖掉。
能卖多少是多少,我家公子说啦,只要价格合适,没有不可卖的,到时当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他也不喝茶,起身就要回去复命去,你这茶能有我家小王爷的特级龙井好喝吗?
郑东家不断点头,如履薄冰送走李福。
等李福一走,他脸拉下来:"快,快,让人,让人将我家的地,挂在最前头,卖地,卖地了。"
"东家,您?"
郑东家虽然是做买卖的,可家里又岂会不置办一点土地,他家也有地哇!
本来地价跌了,郑东家为了谨慎妥善起见,还是没有敢动这棺材本,可现在就大不一样了。
他冷着脸道。
"你难道没有看清这些土地的来源吗?你仔细瞧瞧地契,这地契里,有城西的,城西的地,谁家最多,当然是晋王府,晋王家大业大,这样的身家,尚且还要抛售。还有,还有,你细细瞧瞧。还有这些地,譬如这张。"
他捡起一张地契,激动解释。
"这地,你仔细瞧瞧这是哪里的,这是皇庄的,皇家,是皇家的地,宫中都在想着法子变卖土地,宫中在卖地!
你再想想那亩产数千斤的马铃薯、玉米、土豆,再想一想粮价会不会暴跌,你们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
钱,现在最重要的是有钱,你手里要有钱,有了钱才算落袋为安,懂不懂,这安是安心的安。
但这地呢,不能留了,一亩都不能留了,留着是要出大事的!"
那伙计,打个寒颤,这天要,变了!
这是他们在东市这么多年,闻所未闻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