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有股市,物价统统降
李世民脸上,已是大喜过望。
这怎么可能?
这几个月,物价不是一直都高不可攀吗?
怎么转眼才三天,似乎天翻地覆了?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魏怼怼等人也瞠目结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已经觉得眼前发生的事,让他们实在无法理解。
不对劲,这根本就不对劲啊!
戴胄无法相信。
哪怕如果换做是房玄龄,他也是愿赌服输的,在他心里,房公是个老成谋国之人。
输给这样的人,也不觉得丢脸!
可李治,他就是一个十岁不到小屁孩,还是一个素来他不怎么看得上的小孩子。
平抑物价,这可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或许,这是李治买通了这些销售丝绸的商人?
对!
一定是的!
于是他向李世民提议道:"陛下,我们换到其他地方再瞧瞧。"
李世民也看出了戴胄的不甘心。
其实,就连李世民也觉得难以置信。
才三天、仅仅三天时间啊。
物价就降了?
而且还是以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实现的。
李世民也想再好好确认一下,登时道:"行啊,就到其他地方转转。"
可那掌柜却是急了:"客官,客官,别走哇,你到底是不是诚心要买?若是诚心要买……"
可李世民等人已经不再搭理这掌柜了,直接转身出了铺子。
到了铺子外头,对面是一个小摊,正是那个前几日见过的摊贩,还在卖蒸饼。
此时,天色已晚,显然他是急着要收摊了。
一看到蒸饼,那个背着女婴的男孩子的身影便在李世民的脑海中浮现了,他上前去:"拿几个蒸饼。"
摊贩抬头,看到是李世民,蓦然眼前一亮,堆笑言:"客官,我认得你。你不是前几日,在我这儿买走了所有剩余蒸饼的吗?想不到今日又做了客官的生意,来来来,客官,今日你要几个?"
李世民盯着他,开门见山地问,"价钱几何?"
这摊贩就觉得今日的李世民,很奇怪了。
前几日见时,还看他很豪爽,一次性将剩余的所有蒸饼都买走了,可今天,来了就问价,这就显得很斤斤计较了。
摊贩自是不敢把心里想的甚么,直白说出来,咧嘴一笑,热情解释:"行情多少,客官难道会不知道吗?
客官放心,我虽然做的是小买卖,但也是要讲诚信的,绝不会高价卖给客官,这蒸饼,七文一个。
不过,小人要收摊了,要不,六文全卖给你?"
这语气,这态度,好像才过这几天,一切都不一样了啊,从前爱理不理的商人们,都变得殷勤起来。
李世民,登时好奇问:"这蒸饼,我前几日来买时,不是八文吗?怎么才几天就成了七文,便是六文也卖。"
摊贩便也奇怪反问了:"客官竟然不晓得,现在米面全都降价啦,我这蒸饼的成本自然也降了,若是还卖八文,谁还来买我这蒸饼?
您是老熟客,给别人是七文的,现在我又预备收摊了,因此卖您六文,不挣你钱,成本价给您。"
房玄龄等人脸色木了。
很显然,这已不是,蒸饼在降价了。
而是米、面、油、盐、炭全都降价了。
整个市场,虽然无法再恢复从前价格水平,可至少,物价已经开始稍有回落,并且有渐渐稳定的迹象了。
至少,再不会有那恶性通货膨胀了。
对,李治就称这叫"恶性通货膨胀"!
李世民此时精神大振,他眼角的余光瞥了李治一眼,心里震撼。
他在想着,这奶爸教小九儿,到底施了神马仙术?
李世民脸色变得红润,这几日的颓废,突的一扫而空,他中气十足地道:"呃,米、面、油、盐、炭也全都在降?"
"这是当然。"
摊贩喜形于色道:"这几日许多东西,物价都在回稳呢,做买卖嘛,总是比别人的消息快一些。
其实我何尝不想继续卖八文,可终究不能坑蒙自己的老熟客,如若不然,以后还怎么做买卖,您说是不是?"
李世民不断点头,指着这货摊道:"这里的蒸饼,都买了,统统都买了,给他七文一个,不必要他的优惠。"
李世民高兴了,喜笑颜开对戴胄说:"戴胄付账,这钱是应该由你付的。"
戴胄又无语一刻钟。
此时,戴胄的内心,可谓是百味杂陈,他都有想死的心了。
可他觉得自己即便是死,也是死不瞑目啊。
分明三省六部,都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让这物价愈演愈烈,怎么到了李治这儿,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呢?
他乖乖老实地付了钱,摊贩已是欢天喜地,忙忙把蒸饼用荷叶包好,送至戴胄的手里。
戴胄一脸委屈,心里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等那摊贩带着欢快笑容挑着空担子走了,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李治的头上。
戴胄,一脸正色,急急问:"说,你说,这到底是甚么妖魔法术?你给他们到底吃了神马科学药,你说啊。"
被人当成妖魔鬼怪了,李治又是苦瓜相、委屈地看着戴胄。
"戴公,不,小戴啊,你忘性真大呀,你忘记要拜我为师了?你怎么能这样凶巴巴的对你的师父,你这样真的好吗?"
戴胄又无语半个时辰,他如遭雷击,整个人竟是彻底的懵圈。
中计了啊,一定又是奶爸的妙策。
可是,奶爸到底施展了什么仙术呢?
李世民站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戴胄,皇帝也喜欢看人笑话啊!
陛下不吭声,这意味就很明显了。
房玄龄等人,已没心思去管戴胄的名节了,你自己挖的坑,怪得谁来,你就得自己跳。
现在值得庆幸的是,物价总算是降了。
但是,他们现在又开始百爪挠心了,极想知道这到底是甚么缘故。
这一定又是奶爸出手了。
可是奶爸到底是用了什么法门呢?
又是什么法门这么利害、立竿见影呢?
房玄龄先清嗓子,热切地问,"咳、咳,公平些说,小王爷啊,你就算是要小戴,不,让玄胤拜你为师,也需让他心悦诚服才是。
这物价,到底是如何降的,你总该有个说法吧,若是你说不出一个一二三四出来,如何让他甘心呢?"
戴胄像是抓住了那根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地盯着李治道:"是啊,你总要说个子丑寅卯出来吧。"
只是,戴胄已能想象,自己好像是掉到奶爸挖的坑里了,这个坑太深,可能一辈子都爬不出来。
李世民此刻也是满腹疑问:"小九儿,你便说说吧。"
"是。"李治登时严肃了,侃侃而谈。
"其实这道理很简单,之所以当下物价飞涨,是因为市面上的钱变多了;
可是,这市面上的钱变多了,真的是因为开采铜矿的吗?
儿臣看,不尽然。
归根到底,是这天下原本就不缺钱。
只是,原本这些钱,统统都在世家大族的府库里,家家都在私藏钱,市面上流通的钱却是寥寥无几。
自然而然地,这钱在市场上也就变得稀少而昂贵,就是所谓的钱荒,而这钱荒的害处极大。
可是开采铜矿,就打破了这个数百年来的人们心理上的平衡;
因为铜矿大量开采,必定就让铜钱增多了,人们就以为铜钱多了,铜钱就没有以前值钱了。
可是父皇,你不要认为是因为我开采铜矿的缘故。
只是区区一座铜矿,哪怕它产量再高,它即便再如何流通,也不至于让这铜钱贬值如此巨大吧。
归根到底,还是人心,是因为人们对铜钱有了贬值的心理预期;
于是,那本该是私藏在世家大族府库中的钱,就统统跑到市面上,流通了。
人们不敢藏钱了,那就要拿出去花掉,市面上的钱便增加了无数倍。
于是,就有更多的人,为了将钱,换成柴米油盐,甚至布匹、以及一切民生物资,而哄抢各种货物。
自然而然地,这些货物也就随之水涨船高,物价就这样涨起来了。
所以要抑制物价,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如何让这市面上泛滥的钱,再统统蓄积起来。
因此,儿臣所用的方法,就是将这些钱引导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蓄水池中,把这些热钱蓄积在这蓄水池里。
这个蓄水池,儿臣已经挖好了,就是那股市交易所!
人们对于铜钱,在心里已经有了贬值的恐惧,那么,如何抵消这些恐惧呢?
三天前,大家的方法是将钱尽快花出去,购买一切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然后存放在家里,这便是大家将物价推高的原因。
可是这个方法,它不好呀。
因为你要交易,就会产生成本,而你要保存,就需要付出仓储的开销。
就如那丝绸,你一家一姓,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丝绸,你必定要建起仓库来保存;
这么多价值不菲的丝绸,你还得派人去保管;
你甚至还要担心,仓库里会不会出现老鼠;
还要担心这新的丝绸,存放久了会变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