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大吃一惊,这位北地第一高手绝不是浪得虚名!
因为沈寒策出手的三招,招招迅捷无比,而且角度拿捏的极其准确,其速度竟然与李守不相上下!
这也是李守穿越以来遇到的速度最快的对手。
面对沈寒策精妙的先发三连招,李守连拔刀的时间都没有,他全速后退三步才堪堪躲过了前两招,然后往侧方急速移动又闪过了沈寒策的致命一刺,同时也避免了退到擂台下的命运。
“哗!”震天的彩声响起。
人们为看到这样精彩的比试而欢呼雀跃,这可能也是他们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厉害高手间的比拼。虽然沈寒策的剑招没人看得清,但这不妨碍这些招数的绚烂多彩。
李守躲过三招之后,终于拔出了自己的横刀。
沈寒策太厉害了,自己必须全力应对!
此刻两人在台上重新开始对峙。
下一秒,李守主动发动进攻,他采用了最直接的前刺,两点间距离最短,这是现代人都理解的常识,他这样出刀务必要将自己的速度优势发挥到极致。
但接下来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沈寒策面对李守的闪电一击虽然做出了闪避的动作,但竟然慢了一步!
李守的横刀刀锋划过了对方左臂,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伤痕!沈寒策顷刻间血染长襟。
全神贯注的李守丝毫没有为这次的得手而欣喜。
此刻沈寒策长剑前劈,冲着李守面门砍来。
让李守感到奇怪的是,这时的沈寒策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速度,反而只比自己的师傅张任快了那么一点。
所以这次的攻击被李守轻松挡住,然后他顺势踢出一脚,居然把沈寒策踢了一个趔趄。
随后李守急速转到了对方身后。
沈寒策见机极快,他忽然双手握剑,做了一个似乎要剖腹的动作,剑尖穿过自己的腋下朝后猛地刺去。
李守见到对方的动作后立刻明白沈寒策接下来要做什么,毕竟这招在电视剧中见过太多次了。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飞起一脚直接踹到了沈寒策的后背上。
可怜沈寒策正做着微蹲蓄力的动作,长剑向后,身体自然要向前,所以李守这一脚跟沈寒策的身体运动方向一致,竟直接将他踹趴在了地上。
但沈寒策没来得及收招,所以他的屁股还向后坐,长剑依旧后刺。
于是台下观众便看到北地第一高手忽然一头拱在了地上,屁股撅着,还有那把剑直直地指着天,似乎这位高手被自己扎了个透心凉。
李守将横刀架在沈寒策的脖子上。
“你输了!”
虽然胜得似乎有些不明不白,但李守毕竟赢了。
沈寒策长叹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
自家知自家事,其实沈寒策在北地确实为一代高手,但却没那么悬乎,后来之所以能独占鳌头完全是因为他总结平生所学凝炼出了三招,就是“拔刀斩!”、“空空切!”和“寒风刺!”。
在对战拔刀的刹那,沈寒策的第一招便开始施展,后续连招更是得了稳、准、狠三字的精髓。他在这三招上浸淫了十余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使出来的速度也不断提升,直至超过一般高手的三倍左右,这才有了一开始的凌厉无匹。
但三招用完后,沈寒策的实力便会恢复到正常水平。
不过自从三招大成之后,能挨过三招的人根本没有,这也成就了沈寒策诺大的威名,
直到今天遇见李守这位类似于变异的对手,沈寒策才原形毕露。
李守虽然拿下这场,但心中却没有什么异常的欣喜。
但台下观众却不这样认为,以前高高在上的第一高手沈寒策居然败了!而且就败在了众人的眼皮底下,这种冲击感实在太大。
几个呼吸之后,人群才反应过来,开始狂呼大喊。
尤其是朱烈,他一把抢过小七藏起来的那面铜锣,开始狂敲。但由于用力过猛,只一下便将其敲破了!“赢了!哈哈,我们赢了!”
台下呼声喊声乱成一片,台上却安静得很。
李守上前扶了沈寒策一把。
“罢了,罢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的时代还是结束了。”沈寒策忽然苍老了许多,脊背也有些佝偻,“不知道李公子师承何人?居然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我师傅叫张任,前些时间刚被您打败!”李守如实相告。
“啊?”沈寒策愣了片刻,“原来是他!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朽服了!”
说完这句话后沈寒策便迈步下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人群忽然安静下来,他们自然而然地给老先生让出一条道路,目送他离开了这里。
“唉!英雄迟暮!”安禄山叹息了一声,然后挥挥手让下人把黄金交给了李守,“李公子好功夫,只是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你?”
“节度使大人客气了!”李守拿着黄金,心里忽然对这位安胖子产生了些许好感,要是再多来点金子就更好了。
“我在京城有个绰号,叫长安抖男!不知道大人听说过没有?”李守如实相告,然后转身下台了。
“长安抖男?”安禄山站在台上嘀咕了几句,随即眼前一亮,“原来是他!”
台下众人见李守下台,急忙闪开了一条大路,但他们又不远离,开始随着李守行进,好在朱烈他们颇有经验,围在李守周围挡住了他和外面观众的接触。
“大人,要不要找人干掉他!”李猪儿小声在安禄山耳朵边问道。
“屁话!俺又没想过真要造反!”安禄山斥责了一声,“俺记得他是谁了,此人动不得!只是他为何到了我范阳地界,手抖的毛病也没有了?还是他原本手根本不抖,只是一种假象?”
“好吧!”李猪儿惹了个没趣,听到安禄山在那里嘀咕,他又听不清楚,只好暗自纳闷:“这位李公子什么来历,大人居然说动不得?”
……
李守拿着黄金和横刀在朱烈的保护下向军都坊外慢慢行去,周围的观众一直跟随,还有的年轻人在外面大叫:“李公子,在下河东杨维,想拜您为师,希望您收下弟子吧!”
“俺乃山东胡友雄,也想拜公子为师,收下俺吧!”
对于这些声音,李守一直保持沉默。收徒?他可从来没想过。
“在下幽州赵东,想请李公子过府一叙,还请李公子能够赏光!”
对于这种邀请,李守也没兴趣,上门做客,那里没有炒菜又没出场费,难不成还让自己耍两招刀法?
一想到众人跟看猴戏一样看自己耍刀,李守心里就不舒服,所以这种人也不会搭理。
“奴家是青玉楼的红绾人,李公子有空来坐坐啊!”
这个声音还不错,居然有女子来看擂台比武!有些意思,不过现在可是大庭广众之下,而且李守家里还有个未婚妻,他暂时是不会偷腥的。
扰攘中李守好不容易离开了军都坊,周围的人也少了起来。
“唉!终于清净了些!”李守叹了口气。
“师弟你太厉害了,这还没到中午就打败了九大守擂人,更击败了北地第一高手沈寒策,要是师傅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哈哈,还有孙传那小子,现在该哭死了!嘿嘿”朱烈憋了半路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一众手下也开始哈哈大笑。
李守和金彩英掂着手里的金子嘴里也乐开了花。
“师弟击败了沈寒策,俺这做师兄的脸上也有光!哈哈,看以后谁还敢找老子的麻烦!”朱烈开始了自我膨胀。
“让一让,让一让了!”
就在这时,从对面来了一行队伍,为首两人长得五大三粗,样子异常的彪悍,手中还拎着长刀。他们身后跟着几骑,都是高头大马。
队伍中间则是一辆马车,装饰上虽不华丽,却处处透着大气,马车上还有一个醒目的隶书:“卢”。
一看到这样的队伍,正在自我膨胀的朱烈面色大变,立刻跟见了克星一样,拉着李守就往街边躲,那些还在跟随李守的狂热观众也急忙靠边站。
“怎么了?什么人的车队这么厉害,连二师兄你都怕?”李守开玩笑道。
“是范阳卢家的车队!这可是实打实的五姓七望之一,数百年的家族传承,俺老朱见了节度使都不怕,不过对卢家,该有的敬意必须得有!”朱烈回答道。
五姓七望的威望居然这么高!连普通百姓都对他们如此敬重,难怪会成为皇帝的重点关注对象,李守心中暗道。
他可是看过不少地摊文学,隋唐两朝为消减这些世家的影响,没少费心思。
李守一边心中嘀咕,一边向车队看去,此刻队伍已经过去了一部分,马车也渐行渐近,忽然间李守看到了一个熟人,他便在路边招呼道:“知礼兄,几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队伍中的一名骑士闻言看了过来,待认出李守后面上露出了笑容,便在马上施礼道:“原来是李公子,幸会幸会!”
原来这名骑士正是李守在易县遇到的卢知礼。
就在这时,队伍中的那辆马车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停!”
车夫立刻拉住了马匹,整支队伍也停在了路中间,而马路两边的行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回到队伍正前方,而是继续沿着街边行走。
“知礼!你刚才说什么?”马车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
“啊!婶婶勿怪,是我在易县认识的一个朋友,来自长安的李守李公子!”卢知礼解释了一句,然后朝李守拱了拱手:“李兄,小弟要陪婶婶去司马府探亲,你住在哪里?小弟安顿下来后寻你喝酒!”
“好说好说,我就住在开阳坊,刚才贸然开口给你添麻烦了!”李守也没料到自己打个招呼会让整个车队停下来。
朱烈在一旁却是亮起了双眼,师弟可以啊,连卢家的人都认识,自己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攀攀关系?要知道整个幽州城的所有帮派里就属自己没有后台了。
听到李守的回答后,卢知礼笑着回了一声,然后便要继续前行。
但出乎意料的是,马车车厢帘忽然动了动,随即里面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主一仆两位美丽的女子,特别是那位女主,打扮的异常华贵,举止间更是流露出莫名的庄严。
见到这名女子下车,卢知礼急忙下马上前护卫:“婶婶小心!”
“无伤!真是你?没想到居然在幽州见到你!”女子又惊又喜,她几步来到了李守面前。
李守看到女子的一刹那,脑海中忽然又窜出了数幅画面,就像初见王静依时的经历一样。
“莲姐!”他下意识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对面女子的脸上立刻绽开了无比温馨的笑容:“难得你还记得你苦命的姐姐!”。
女子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位堂弟的脑袋不好使,手还经常抖,甚至很多亲人长时间不见就会忘,没想到这次一见面就能记起自己这位出嫁多年的姐姐,看来以前的爱护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少印象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莲继续追问,然后她看看李守身边,竟没有一个熟人,“连一个家仆都没有,难不成是被拐了来的?”
朱烈和周围的群众闻言都暗中翻了个白眼:“这位连北地第一高手沈寒策都干翻了,谁能拐卖得了他?”
“不是,是我来幽州寻未婚妻的。”李守此刻回过神来,直觉这位姐姐跟自己无比的亲近,便老实说道。
“原来如此!我记得当年叔叔是给你订过一门亲事的,好像是王家!”李莲明白过来。
“婶婶,这是?”卢知礼在一边纳闷道。
“哎呀!知礼,快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的堂弟,郎陵郡王的曾孙,原来的虞城县男李守,是你的舅舅。”李莲热情地介绍道。
她说出的头衔不仅把卢知礼吓了一跳,就连李守自己都有些懵,更不用说朱烈他们了。
“啊!这?”卢知礼有些傻眼,这本来好好的兄弟,咋就突然成了舅舅了?不过毕竟是大家族出身,他还是上前重新行礼:“卢知礼见过舅舅!”
“不用客气!”李守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居然早就认识了,看来真是有缘!”李莲很是高兴,“咦?无伤,你的手好像不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