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今日先去武隆,然后由武隆水路到涪州,再转道去重庆府,最后由重庆府走官道沿合州、遂宁府、简州回到成都。”
马车上,达叔拿出一张简易的地图对着黎安民讲解道。
黎安民也就在这时才知道,他们先前所在的位置在后世的武隆、南川与贵州道真之间的地方,也是真够隐秘的。
看着这张简易到极致的地图,加之自己对这古代的路线确实不熟,便摆了摆手对达叔说道:“达叔您看着安排就好,队伍中有女眷,怎么好走达叔便怎么安排,咱们不急着回去。”
“少爷满意就好!”听到黎安民的话,达叔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接着说道:“此去约半日可到武隆,然后由武隆乘船顺流而下,戌时前后便可到涪州,今夜我们便在涪州落脚。”
“好,让护卫们多注意些。”听了达叔的话,黎安民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戌时大概是晚上的七点左右了,好在如今是夏秋之际,天黑得较晚,叮嘱了一句后便没再多说什么。
“少爷放心,老奴省得。”达叔闻言笑着应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黎安民点了点头,道:“达叔安排好后便来这里吧,顺便给我讲讲咱们都督府的形势。”
他这两天看书看得脑仁儿疼,实在是不想再在一堆资料中查找关键信息了,如今有人可用,就没必要亲力亲为了。
“是,老奴去去就来。”
就这样,陆路转水路再转陆路,一路由武隆、涪州重庆,刚过了合州,黎安民还是高估这个时候的路况,按照他们的预计,原本六天的行程便可到达成都。
如今六天已过,行程才刚走了一半。
“少爷,过了前面这青石山,便进入潼川府了,过了潼川府,就是成都府了。”达叔打马来到黎安民马车便,一边扇着袖子一边说道。
黎安民闻言撩开车帘看着达叔满头大汗的样子,无奈的说道:“达叔进车里来吧,眼看着就要到家了,不用那么急。”
其实马车里也很热,唯一比骑马要好一点的是晒不着。
“多谢少爷关心,不过最后的行程老奴可不敢大意。”达叔闻言笑着拱了拱手回绝了。
黎安民见状便不再多劝,想起小豆丁便问道:“细娘她们无碍吧!”
“自从有了少爷的方法后,三夫人她们已经无碍了。”达叔笑着回道。
“那就好!”
前几日在重庆时小豆丁热得中暑了,加上车里闷热,细娘也一度急火攻心,黎安明情急之下便想到了硝石制冰的方法用来给她们的马车里稍微降了降温。
不过他自己却不敢用冰气降温,无他,他有空调病。
就在黎安民一行人刚过青石山没多久,一群黑衣人便来到了青石山顶,看着远去的队伍,其中为首的一人骂骂咧咧的嘟囔了一句:“娘的,又错过了。”
“将军,前面箭滩渡便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过了箭滩渡,他们可就进入遂宁了,后面就不是咱们能进去的了。”他身旁一人看着远去的队伍,擦了一把汗后说道。
“老子知道,还用你来提醒?”为首的中年人胡乱的撩起衣服擦了擦汗后,不满的吼了一句。
随后他看了看远去的队伍,转身说道:“兄弟们,此行的认为你们也都知道,杀了此人,四川必乱,那时便是我们总督府的机会,倒是你们都会是大功臣,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
说到这儿,中年人顿了顿,接着咬牙切齿的说道:“所以,为了荣华富贵,咱们只得拼了!”
“谨遵将军令!”众人闻言,连忙拱手应道。
..........
京城,杨府,书房。
杨文昊与官家满伯正在商讨着什么,忽然,满伯的耳朵动了动。
“咻!”黑夜中,一直箭羽朝着书房激射而来。
满伯见状,飞身一把抓住箭羽,紧接着转身飞跃出去,来到门外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人后才转身回了书房。
“都督,有人飞箭传信!”来到杨文昊身前,满伯双手递上箭羽说道。
杨文昊接过箭羽看了看,只见箭头后一点的地方果然绑着一个东西。
不过杨文昊没有大意,把箭羽递回给满伯后说道:“打开看看!”
满伯接过箭羽,取下绑着的东西,顺手丢掉箭羽,然后摊开手中的东西一看:“都督,是布条,上面有字!”
杨文昊闻言眉头一皱,摆了摆手简明扼要的道:“念!”
“杨兄,已得手,望速见,黎。”
听到信的内容,杨文昊面色一惊,连忙抢过来自己看了看,接着大喜道:“黎兄果然好手段!”
“都督,.........”
“什么也不用说了,走,去黎府!”已经被喜讯冲昏了头脑的杨文昊不等满伯说完,便抬手打断道。
说完便率先出了门去。
满伯见状,有心提醒两句,却无处开口,只好无奈的连忙跟了上去。
不过,出门坐上马车刚走没一会儿的杨文昊突然清醒了过来,发现了许多不合理之处,便连忙拍打马车喊道:“满伯,事情不对,快回去!”
“吁~”赶车的满伯这时忽然刹住马车,不是因为杨文昊的喊话,而是他们的前方被两个黑衣蒙面人挡住了去路。
“少爷小心,老奴去去就来!”
交待完,不等杨文昊回应,满伯便跳下了马车,飞身朝两个蒙面人扑了过去。
不过未等满伯近身,其中一黑衣人便抬起手中的竹筒。
满伯见状,想起近来的种种传闻,立马顿身闪开。
车里的杨文昊只听到“砰砰”两声后紧接着便传来了两声“咔嚓”的声音,再然后便是满伯的声音传来:“少爷,没事了,咱们回府!”
看着调转回去的马车,不远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叹息:“可惜了!”
“不,那人已经受伤了。”紧随叹息声而来的声音说得铿锵有力。
“可惜还是没机会了啊!”先前那声音再次叹息一声后,黑暗中便再无声音传来。
另一边,快回到杨府的马车中传来了杨文昊自责的声音:“满伯,这次是我大意了。”
“少爷,你还年轻,以后自己多注意便是。”车门外,赶车的满伯急促的回应了一句。
杨文昊听出了满伯声音有些不对,但他以为对方刚经过了一番厮杀,又赶着车的缘故,便没太在意。
而车门外的满伯则是接着微弱的光线看着从腹部抬起的沾满鲜血的右手,无奈的苦笑一声,气息微弱的嘀咕了一句:“老夫亦是大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