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剑和徐达闲聊的功夫,古灵儿也走了出来,正好手里拿着纸笔,徐达见状,脸刷的就红了,他还以为,古灵儿偷听了自己和公孙剑的谈话,拿纸笔让自己给谢再兴写信,想起自己刚才得意洋洋的样子,徐达就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结果,古灵儿看到徐达,惊喜道:“徐大叔,你回来了?”给徐达行了个礼,便把头转向公孙剑,笑着道:“公孙剑,黛婆婆同意药庐招收弟子了,你写封告示,贴在大门口,看有没有人愿意来药庐学医。”
听了古灵儿的话,徐达长长出了口气,原来,自己是误会古灵儿了,笑着道:“公孙剑,你忙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走了。”
“徐大叔,这马上就到饭点儿了,吃了再走吧?”
“不了,不了,等有时间,我再去你们府上吃饭。”徐达头也不回,跟古灵儿说道,脚下的步子,有些匆忙。
这女人的观察力,总是那么敏锐,古灵儿发现了徐达的异常,皱着眉头问公孙剑:“公孙剑,这徐大叔这是怎么了?似乎,走的有些慌张啊!”
见古灵儿问自己,公孙剑笑着道:“我师父这是要成亲了,意气风发呗。”
“成亲?和谁?”古灵儿诧异的问。
“谢淑华,谢淑兰的妹子。”
听了这话,古灵儿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谁?谢淑华?那徐大叔岂不是成了文正哥的妹夫?
这徐大叔都这么老了,这谢淑兰能愿意?人家正是二八年华,幻想爱情的时候呢。”
“谁知道呢?或许,这美女,都爱英雄呢?你不就是看上我勇猛无敌了吗?”
“切,就你这小身板,徐大叔一只手都能打败你,就你,也配得上勇猛无敌四个字?”……古灵儿回门之后,公孙剑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开始投入到为死难将士建庙的工作中去了,而古灵儿和黛婆婆,白天在药庐治病救人,到了晚上,便回府上居住。
在药庐贴出告示要招收学徒之后,不少大人,都带着自己孩子前来药庐,让古灵儿和黛婆婆挑选,希望自家孩子,可以入了二人法眼。
经过两日的挑选,古灵儿和黛婆婆选了十男十女二十个学徒,一下子多了20个学徒,药庐立马热闹起来,黛婆婆的脸上,也重新挂上了笑容。
但公孙剑的脸色,又夸了下来,药庐一下子多了二十个半大孩子,这伙食,就是一大笔开销,让公孙剑头疼不已,更让公孙剑气愤的是,公孙文忠给自己来了一封信,是专门嘲笑自己立功心切的。
公孙剑在朝堂上极力请求前去平叛苗将叛乱的事儿,也传到了公孙文忠耳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公孙文忠是嗤之以鼻,因为当时的他,已经将叛乱苗将的脑袋,全部割了下来。
原来,在应天接到胡大海、孙炎等人被杀的消息时,公孙文忠早已先一步听到胡大海死讯。
没等应天发出命令,公孙文忠便带着大军杀向金华,但公孙文忠大军刚到兰溪这个地方,便接到前方奏报,金华城内叛变的苗兵,在搜刮一番后,已经弃城而逃。
杀了胡大海、孙炎,公孙文忠岂会让这些人轻易逃走?带着大军奋力追赶,终于在金华附近的一片山林,追上了刘震、蒋英、李福三人。
看到这三人,公孙文忠眼睛立刻就红了,二话不说,挺着长枪便向三人杀去,仅仅几个回合,便把这三人杀死,斩了首级。
看到此处,公孙剑皱起了眉头,很明显,公孙文忠这是在吹牛,公孙文忠的战力,还不如自己,一人战三将,怎么可能,等有时间,一定要求证一下,戳破公孙文忠牛皮。
想到此处,公孙剑接着往下看,在拿下金华后,公孙文忠又带兵长驱直入,直奔处州,见公孙文忠大军前来,贺仁德、李佑之二人还派兵守着四个城门,想要固守城池。
结果公孙文忠大军攻城没多久,贺仁德便被城内的士卒绑着,押到了公孙文忠面前,而李佑之,想要弃城而逃,被公孙文忠一箭射死。
看到这里,公孙剑知道,公孙文忠又在吹牛,但公孙文忠平定苗将叛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接下来,便是公孙文忠对公孙剑的冷嘲热讽,什么立功心切,让新媳妇独守空房啊,什么想着在自己这里蹭功劳,厚颜无耻啊,等等等等,说的公孙剑是一无是处。
虽然公孙文忠把自己说的一文不是,但公孙剑却毫无办法,虽然自己在朝堂上表现的那么热心呢?想到这里,公孙剑连死的心都有了。
同样有死的心的,还有钱剑的师父徐达,他的处境,同样遮尬无比。
跟公孙剑在药庐聊完回家之后,徐达便被谢再兴写了一封信,在信里,徐达把自己给吹得是天花乱坠,简直就是乘龙快婿,说自己与谢淑华是如何如何般配,如何如何的天作之合。
可结果呢?谢再兴看到徐达的信,是怒不可遏,把桌子拍的山响,愤怒道:“连自己的女儿出嫁都不让我知道,有同于货物的供给分配,这是何道理?简直欺人太甚!”
巧的是,这时候,公孙元捧又下了一道命令,让谢再兴听从参军李梦庚的调遣。
先是杀了谢再兴的心腹,紧接着未征得谢再兴同意,又把女儿嫁给了徐达,再接着,又让一城主帅听参军调遣。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谢再兴彻底爆发了,觉得公孙元捧对他这位有功之臣,是一点都不尊重,暴怒之下,带着诸暨全城的兵马,跑去投奔了张士诚。
看到这封军报,徐达就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应天父老,在他的桌子上,还摆着谢再兴给他的一封信,不用拆开,徐达便知道,谢再兴一定把自己骂的是狗血淋头。
想到此处,徐达披上衣服,就朝吴国公府走去,一进吴国公府,便看到公孙元捧面前,跪着两个女人。
仔细一看,竟然是谢淑兰和谢淑华,看到这一幕,徐达头都大了,赶忙对公孙元谆道:“老公孙啊,这事儿,是咱们做的过分了,跟她们没关系,一个是你儿媳,一个还是个孩子,老公孙,你可不能胡来啊!”
听了这话,公孙元捧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徐达:“老徐,咱们穿开挡裤的时候,就在一起玩耍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我会因为谢再兴犯了错,就把他女儿向货物一样卖给你?
你二人的婚事,我是提前征得谢淑华同意的,不信,你问她!”
听了这话,徐达看向谢淑华,低声问道:“谢姑娘,真是……这么回事儿?”
谢淑华闻言,脸刷的就红了,蚊子哼哼似的说了声:“是!”
听了这话,徐达痛苦的只派额头,对公孙元谆道:“老公孙啊,既然事情是这样,那你怎么不明说?
你看,现在把老谢都给逼反了,咱们怎么收场?”
“哼,一马归一马,谢再兴是我的亲家,却投奔了张士诚,此事儿,不可饶恕,他若落在我的手中,定斩不饶!”
搞清楚事情原委,徐达便跟谢淑兰、谢淑华二人相伴出了吴国公府,出了府,谢淑兰给徐达行了个礼,低声道:“徐元帅,我父亲,也是一时糊涂,才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儿,将来……若在战场上相见,还请徐元帅能看在我父亲为应天义军出生入死的份儿上,饶他一命。”
听了这话,徐达叹息一声:“唉,好好的一件事儿,闹成这样,实在是不该啊!”
说罢,看向谢淑华:“谢姑娘,咱们的婚事儿……”谢淑华行了个礼,哭着道:“我是真心喜欢将军,但我知道,父亲一定不会同意咱们的婚事儿,这才趁着父亲犯错,大着胆子向吴国公说明次此事儿,谁成想阴差阳错……我,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了这话,徐达沉思片刻,皱着眉头道:“婚事儿,还是正常举行吧,吴国公刚才说的,应该是气话,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了。
你们写信给你父亲,让他赶紧回头,我联系一下军中的故旧,尽量保住你父亲。
听了这话,谢淑兰和谢淑华同时点了点头,便与徐达告别。
令谢淑兰和谢淑华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这次,是铁了心不在跟着公孙泓干,回信中,把公孙元捧和徐达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样的信,谢淑兰和谢淑华自然不敢留着,看完之后,便烧成了灰烬。
徐达是一军统帅,很忙,也不能离开自己的岗位太长时间,几日之后,徐达和谢淑华的婚礼,便在应天举行,虽然来得人不少,但婚礼上,却无多少热闹的气氛,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成婚之后没几天,徐达便带着谢淑华上了前线……而谢再兴,是铁了心投奔张士诚,对应天义军中故旧劝他回头的话,是充耳不闻,这事儿,让公孙元捧愤恨不已,暗暗下定决心,将来谢再兴若是落在自己手里,一定将他满门抄斩。
想想也是,自己的亲家,竟然带着大军投靠了自己的敌人,搁谁谁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不是?
好在一点,江阴城还在应天义军手中,这让公孙元捧的心情,多多少少好了一些。
夺下江西,公孙元琼地盘儿扩大将近三分之一,但他也知道,此刻,不能再向陈友谅发动进攻。
自己一帮人之所以能迅速拿下江西,主要是因为陈友谅在应天损失二十多万兵马,是因为陈友谅虚弱,经过一年多的休养生息,陈友谅,基本上已经缓过劲儿来,再打下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于是,公孙元捧便召集重臣,商议着将目标转移到张士诚身上,看能不能彻底灭掉张士诚,除掉这一心腹大患。
公孙元捧之所以会将目光放在张士诚身上,原因很简单,这张士诚,跟元廷闹掰了。
元至正二十三年九月,张士诚把跟自己合作,干掉杨完者的达识帖睦迩囚禁,元廷再来要粮食的时候,张士诚就不给了,彻底与元廷决裂。
此事的张士诚,控制着南到绍兴,北至徐州,西至汝宁,东至大海,纵横两千余里的地盘儿,文以弟弟张士信、女婿潘元绍为首,武以李伯升、吕珍为首,又大肆招揽天下有识之士,待遇极其丰厚,车马、居室都是豪华无比,若假以时日,张士诚必定死灰复燃。
张士诚有钱,这一点,是公孙元捧不能相比的,因此,张士诚的坐大,让公孙元捧如坐针毡,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彻底把张士诚消灭在萌芽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