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冯氏打断公孙剑,扭头问古灵儿道:“四姐儿,别让这混小子带歪了,大伯娘是真心为你好,去了曹家锦衣玉食不说,有你大姐照应,日子指定差不了,将来生个一男半女,这后半辈子就有依靠了,不比现在强?你放心只要你点头,什么礼物,什么嫁妆的不用你操心半分,大伯娘一力承担。”
“大伯娘,您还是找别人吧。”
古灵儿嘟囔着说了一句,脸白的吓人。公孙剑哈哈拍手笑道:“看看,大伯娘你找别人吧,诶对了,公孙楚不合适,那就公孙娴,正好省下卞书生入赘还得贴老了钱了,二大爷你说是不是。”
“啊,啊,是还是不是啊。”
公孙守正脑子转的慢点,觉得这主意不错,可又说不出个好来。张氏在旁连忙笑道:“大嫂,小四,哦不,老三这主意我觉得不错,不说娴儿去了,亲姐俩更好相处,就是那卞书生强让人家入赘,人家心里不记恨?以后还不得怎么闹呢。”
“对对。”
公孙剑不等公孙守道和冯氏说话,也跟着叫了起来。
“我来时还见着卞公子了,那个惨啊,别说读书中举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我看招他入赘不合适,还是嫁给曹子明吧,姐俩好。”
噗,公孙守正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姐俩好,亏你想的出来。
公孙守道脸色不虞,喝道:“胡说,哪有亲姐俩相嫁的道理,老二你别跟着掺乱,四丫头,你说吧,大伯听你的意思。”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在了古灵儿的脸上,公孙剑叫道:“姐,大声说出来,别怕,有兄弟在给你做主,他们不敢逼迫的,否则就算是嫁了,以后闹他个家宅不宁,看他们怎么说。”
嘿,这一句可算是说道点上了,古灵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道:“大伯,大伯娘,侄女不嫁。”
“你真的不愿,甘愿受苦?”
冯氏急了,古灵儿长长出了口气,眼光恢复了清明,抬头笑道:“是,大伯娘,灵儿这辈子不求别的,只要粗茶淡饭,小家小室便满足了,别的不敢高攀,也不敢想。”
“好,有志气,这才是我公孙家的好闺女。”
公孙剑拍手大叫:“三哥,三嫂啊,你们在天之灵睁眼看看吧,你们的好闺女有骨气,有脊梁,你们安息吧。”
“疯了,疯了。”
公孙守道怒喝一声,一甩袖子走回了内室,冯氏咬着牙叹道:“好,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们准备好礼物,三天后来府里吃席。”
说完扭身也走了,会面相商吵的也烈,散的也快,公孙剑还算满意,战斗力大涨,更为关键的是古灵儿能挺直了腰杆说不,这比什么都强。
“二大爷啊,你不仗义啊,这么好的事你都不争一下,反倒让给我们了。”
公孙剑挥着袖子扇了扇风,对着公孙守正一脸贼笑。
“你可别胡说,人家本没打算叫你的,是我怕有什么事,这才让人把你也叫来。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当人子。”
“嘿嘿,那谢谢二大爷了,哦对了,那后头的”公孙剑看了一眼张氏,公孙守正忙道:“好说,等事情办妥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得,回见啦。”
公孙剑拉着古灵儿出了正厅,公孙守正长出口气,好悬。
出了内院,古灵儿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后头?”
公孙剑笑道:“嘿嘿,二大爷一定和二伯娘谎报了军情,指不定说了多少呢。”
古灵儿想了想明白了过来,一点公孙剑笑道:“就你鬼精鬼精的。”
“那是,也不看看咱长什么模样,哈哈。”
二人出了大宅,公孙剑想起方同渐的买卖来,心请大好,和古灵儿又转道去了市集,路上古灵儿又问真送个金猪?
公孙剑哪里会这么傻,姥姥,送个手帕还差不多,正好前头是市集,一并买了便罢。
二人一路快走,到了市集正好是晌午,找了一家馆子吃饭,要了两碗肉面吃,又将小二叫来几个,让他把金老实找来,古灵儿给了大子,小二痛快答应了。
吃完了面,二人坐着喝茶等金老实,忽然门外跑进来一个破落户,进门就大叫:“不好了,不好了,许家出事了。”
饭馆中众人连忙围了上去,问出了何事。那破落户叹道:“是黄三爷带着人把许家砸了,说他不交捐顶风作案,把一家老小都押到县衙了。”
“啊,作孽呦,他黄老三怎么敢,他又不是官差。”
“唉,你不知道,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我看那老许这回要出不少血了。”
“唉。”
众人无不叹息,饭吃的也没劲,不多会就散了,小二在门口笑脸相送。
“客官慢走。”
“走你个头,明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上饭呢。”
几个客人骂骂咧咧,小二顶了一脑门唾沫星子直叹晦气。
不多会金老实跑了进来,抬眼就看见了公孙剑姐弟,连忙跑过来行礼,公孙剑忙道:“免了免了,大晌午把你叫出来,没吃了吧?”
“吃了吃了,多谢四爷了,不知四爷有什么关照。”
金老实跑的满面红光,看样子搬来十里铺生意不错。
“老金,他们说的许家是怎么回事?”
金老实一听,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唉,说起来也是气人,这不开征河防捐么,大户带头助捐,他们有钱不差这些,可是苦了小户们,去年的饥荒还没还上,今年再多交,那一年就喝西北风了。这许家啊,家里有一个秀才,还算是过得去的,可就是脑子有些轴,顶着不交,还要去府城上告,你说这能好的了?”
“哦,那黄老三是怎么回事?”
金老实声音又低了三分,道:“听说黄老三专门逮着不交捐又不卖地的人家闹腾,非得折腾着把地卖了或投了大户才罢手。”
“县里就这么放任不管?”
“听说这些人下手极有分寸,先是滋扰,你要忍不住动手,他就逮着理砸东西,你敢伤人他就敢押了人去见官。”
“哦,原来是有理有节的流氓啊,那乡里乡亲的就让他们这么放肆?”
金老实嘿嘿一笑道:“四爷不看看收地的都是谁啊。
公孙剑彻底明白了,都是套路一环扣一环的,总是老百姓吃亏。叹口气,将买宅院的事说了一遍,金老实大喜,良田现在不好买,可这宅院却是极好买,多得是人买宅院换银子。
又问了大小地段等等,金老实盘算道:“四爷要的地方不小,还要靠近官道,小家小户的不行,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公孙家在官道对面不是有个十几户人家么,有好有几户要卖宅子,我去说一说,把剩下那些也拿下,这样一来地方就大了。”
“嗯,好,这个不错,离城也近,不过这价钱是不是也要高一些?”
“不错,那剩下的人家大部分都是在城里上工的,不靠田地生活,要现买的话,怎么也得多出些银子才是。”
公孙剑点点头,现在正主还没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先谈着正好。
“那就这样,你先联系着,有消息就到家里告诉我。”
“得嘞,四爷听好吧。”
金老实告辞走了,古灵儿不放心的道:“四弟,你这么定下,要是人家来了不满意怎么办?”
公孙剑呵呵一笑道:“怕什么,他一个外来户在这举目无亲,还不得听咱们的?”
“可他是什么将军啊。”
“嗨,姐啊,这不得势的宗室多了去了,不差他一个,听说还有给人打工的宗室呢,你哪处说理去,没事。”
“哦。”
两人说完结了账,还没出门就见街上人流中,公孙望阁一闪而过,看那神色喜悦中带着忧愁,激动中带着恨意,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味道。
怎么了这是?姐弟俩相顾愕然。公孙剑来了兴致悄悄跟上,古灵儿不喜公孙望阁没跟了去,自己去买合适的礼物在集外等他。
公孙望阁左拐右拐,停在了一处摊子面前。
“给我来包红花药。”
“好嘞。
老板包药,公孙望阁四下看了看,长长出口气,哼道:“果然无情无义,这下好了便宜了我。”
买了药,公孙望阁匆匆往县城而去。
公孙剑晃晃悠悠来到摊子前,问道:“老板,这药效果怎么样,多钱?”
那老板一看是个年轻人,这长得也太寒颤了点,心想一定不是个好东西,当下笑道:“小哥你放心,一包下去保准流的干干净净。而且才二钱银子,值到家了。”
啦,A贝。
公孙剑扭头就走,出了市集,古灵儿正等在路边,上来一问,公孙剑小声道:“买打胎药。”
“啊,这这,三哥买这药干什么?”
公孙剑摇了摇头说不知,不过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指定是那个毛盼儿不知怀了谁的种了。
二人回城,来到丁头巷,自家铺子前,胡大笑的没鼻子没眼的,连连解释真的没有了,明儿赶早。几个买肉的客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少爷,高啊,这招太妙了,越是买不着他们越想念的紧,都有好几家定了后天出锅的了。”
胡大见姐弟来回来了,连忙上前表功,公孙剑点点头,道:“这就对了,细水长流也不少挣,却不打眼。”
倒是这个理,几人点点头,进了小院,方同渐正在练他的旋水裂缸大法,公孙剑将买宅子的事一说,方同渐只道师兄觉得好就行了。
得这钱还不能不挣了。
转过天来,艳阳高照,天气是越发的热了,古灵儿琢磨着给众人换件春衫,盘算了一通得差不多二两银子,也就是一天的收入。
有了买卖心里不慌,古灵儿大手一挥,一人做两件,大家伙听了都高兴,尤其是胡大两口子,虽说离了公孙家大宅身份上有些低落,可这好处是实打实的,而且上头没有主家打骂,下头没有旁人使坏,这日子过得分外舒坦。
“小姐,要不就交给我做吧,年轻时咱也是针线上的一把好手。
胡李氏急着表现,古灵儿当然没有不同意的,当下开始量尺寸,给胡李氏银子让她去买布料。胡李氏大喜,这是又多了一分信任啊,喜滋滋的上了街。
快晌午时分,胡李氏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扛料子的小工,等将东西放下,大家才看清这小子不是别人而是胡狗。
“呀,小兔崽子还找过这来了,我打死你。”
胡大抄起搅锅的棍子就要打,胡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扯开嗓子叫道:“爹啊,你打死我吧,我对不住你,我和蛋儿现在没了活路,爹你打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