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刀皱眉道:“我说,你俩演够了没有。当我是什么?你说单打就单打,我,我,嗯?”眼角一扫,只见身后弟兄们一个个都看着自己,脸上全是兴奋的神色,有个家伙还叫道:“大哥,上,弄他。”
刘三刀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上了这小子的当了。若不应战,怕是要威望扫地,以后没人服自己了。
“我,我,今儿还就给你这个面子,单做一场,你要赢了我摆酒赔罪,你要输了,哼哼,铺子也就别开了,全给我交回来,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公孙剑大叫一声,跳到了当场,抬手喝道:“请。”
刘三刀咽了咽口水,从怀中抽出短刀来,立了个金鸡独立势,喝道:“刀剑无眼,小心了。”
“好。”
一众兄弟纷纷给刘三刀喝彩:“大哥威武。”刘三刀嘴里发苦,口中叫道:你们闪开些,看我拿下这廝。
众人纷纷后退,公孙剑深吸一口气,一摆手中棍,大喝一声跳起,来了个力劈华山。刘三刀也不白给,能在力帮混出个名号来,手上也有真本事,当下大叫一声“来得好”,使出了头一刀。
只见他一个错步,避过镔铁棍,身形一扭,手中短刀便斜着向上一撩,直奔公孙剑的肋岔子而去。那架势颇似苏秦背剑式扭过来的模样,一众观战的力手们纷纷喝彩。
“好,苏秦小背剑,漂亮。”
喝彩声中,刘三刀得意的看了一眼公孙剑,就这一眼便惊出一身冷汗,只见他那棍子居然斜着砸了下来,公孙剑狞笑一声,叫道:“站好了。”
刘三刀不愧是打架的老手,一看不好,拼尽全力就地一滚,手腕一翻短刀向后直刺,使得便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砰,镔铁棍砸在了地上,青石板碎成齑粉,公孙剑裤腿子被刺了个大洞,却没见血。
“好小子,能躲得过我头一刀,你就是个人物。”
“少他娘废话。”
公孙剑不等刘三刀说完,抡棍又上,这回便是横扫千军,除了躲没别的招,刘三刀又是一个驴打滚躲了开去,刚站起来,公孙剑又是一棍扫来,刘三刀气的哇哇大叫,连滚了三圈才算稳住。
力手们看的都傻了,头回见大哥这么狼狈,纷纷开始给刘三刀鼓劲。
“大哥上,大哥使绝招,大哥废了他。”
刘三刀气的鼻子差点歪了,娘的你们站的说话不要腰疼啊,那大铁棍子你上一个试试。
“好小子,得寸进尺,看爷爷第二刀。”
说吧不等公孙剑变招,连忙跳了过去主动出击,短刀照着面门便刺了过去。他这本是虚招,只要你格挡或后退,紧跟着便是实招攻你的下三路,你若跳起,那就来了第三刀,脱手刀。
这便是刘三刀名号的由来,码头上多少好汉都吃亏在这前两刀上,比他厉害的又有苏秦小背剑对付,每每让他逃脱,三刀的名号就是这一场场打出来的。
哪知今天碰上了公孙剑,公孙四爷,站着根本不躲,头一歪,手上铁棍直愣愣的点了出去,刘三刀大惊失色,这一寸短一寸险,自己还未破了他面门便会被他点中胸口,那还了得。
“看刀。”
刘三刀硬生生止住了前冲的架势,脱手就是一刀,公孙剑呵呵一笑,抬手一撩,砰一声脆响,短刀被磕上了房顶。
“不愧是刘三刀,还有什么招数?”
刀都没了还打个屁啊,刘三刀张了张嘴,叫道:“好,今儿认栽,改日摆酒,我们走。”
公孙剑把他们叫住,刘三刀回身喝道:“姓公孙的你别不知好歹,惹急了烧了你铺子。”
公孙剑呵呵一笑,扭头让古灵儿拿过来一张纸,抖了抖说道:“你们来找事不就是想要方子么,可以呀,非得打打杀杀,坠自己的名头,何苦来哉。”
“你什么意思?”
刘三刀一愣,一众力手们也愣了,就听公孙剑笑道:“这方子又不是什么金贵物件,你想要可以,一百两卖给你怎么样?”
“一百两?”
刘三刀急了,爷爷在码头上混一个月也挣不着一百两,你小子獅子大开口啊。
“怎么,买不起?瞧你们这点出息,丟人不丟人,得,今儿打的痛快,方子给你们了,以后挣了钱再还来。”
公孙剑这一句,刘三刀众人彻底傻了,一众力手们你看卡我我看看你,今儿栽的不怨,打又打不过,钱上又让人瞧不起,现在又可以赊账拿方子,己方的气势彻彻底底落在了下风。
刘三刀左右看了看,一众弟兄们没了刚才的劲头,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几个力手还小声相劝,“大哥,算了吧。别让人笑话。
刘三刀哼了一声,扭身便走。
“不要?不要拉倒,没想到你刘三刀如此小气,哼,妄称好汉。”
公孙剑一句讥笑,刘三刀猛地回头,死死盯着公孙剑。
“怎么,不敢?怕我讹你还是怕方子是假的?”
公孙剑继续刺激,刘三刀突然放声大笑,大踏步上前,一把接过方子,叫道:“今日我刘三刀输的不冤,以后就认你这个朋友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一百两一定分文不短,等我练好了功夫再来和公孙四爷切磋。”
“哈哈,好,我公孙小四随时恭候。”
“告辞。”
“不送。”
两人互相抱拳,刘三刀领着人告辞走了。等他们出了丁头巷,公孙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喘气。幸好幸好,这刘三刀不是个阴狠之人,不然今天寡不敌众,就危险了。
“四弟。”
古灵儿这时跑了上来,趴在他脚边叫道:“可吓死我了。”
“没事了,他们得了方子丟了气势以后也不会再来生事了。”
古灵儿点了点头道:“虽说,不打一场说不定还要蹬鼻子上脸,可是这么来实在太危险了,若是那个刘三刀是个厉害的,岂不是要遭。”
公孙剑笑道:“这不没事么。”
“以后不准再这样了。”
古灵儿不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公孙剑一通保证这才把她安抚住。
胡大两口子这时才敢出来,一见公孙剑便磕头叫该死,公孙剑也不指望他俩能顶什么事,没多训斥,不过那丟的酱肉可得照赔,还有胡狗胡蛋以后上门,若主家不在不能放进院里,不然赶他俩出去。
两人连忙没口子答应,直言再不敢有下次了。
一场危机算是彻底化解,虽然损失了方子,不过是损失些钱财,可以姐弟俩的脾性,也没指望靠这一个方子吃一辈子,倒也没在意,若是刘三刀真送来一百两,那倒是个意外之喜了。
想到意外之喜,公孙剑又想起公孙雯来了,和古灵儿一说,古灵儿不大信,人家不过随口一说,还真能出钱买啊。公孙剑呵呵一笑,你且看着。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丫鬟绿藕便带着两个小廝来买方子了,出手又是一千两,古灵儿惊的差点咬舌头,敢情人家真的不拿钱当钱啊。
公孙剑又问府里有什么事没有,绿藕说无事,公孙剑不信,挥手让她走了。
古灵儿这时还没醒过来,冲着公孙剑叫道:“四弟,咱们现在有多少钱了。”“呵呵,姐,你数数不就知道了?”
“你没藏私房吧。”
“没,没,哪能呢。”
公孙剑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想起扔给冯氏的五十两,虽然解气,可也着实心疼不已。古灵儿将小匣子打开,把银票一张张数了数,最后瞪着双眼看着公孙剑,一脸的惊喜。
“四弟,咱们有两千八百两了,若连上戒指,和镯子怎么也有三千多了。”“哈哈,这才哪到哪啊,且看着吧,将来咱们一定会富甲天下。”
“嗯。”
古灵儿狠狠点点头,眼里全是小星星。
经历了刘三刀之事,公孙剑琢磨着,任何时候单打独斗都是吃亏,没有自己的力量实在不保险,不说别的,以后有钱了就没法保证不会让人惦记上。
可自己一无身份二无地位,使唤奴仆终究有隐患,看来公孙家这块招牌暂时还不能丟,就是大房不认,也要死皮赖脸贴上去才成。
想到这,又想起春兰之事,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还得抓紧才行。可怎么抓,公孙剑杵头了。
日子平平顺顺过了三天,果然刘三刀没有再来找事,反倒是大宅那边听说是花了钱和解了,街上百姓无不咒骂,公孙家不是东西,为富不仁什么的。
没过两天,下了场雨,雨不大可却是连着四五天不停,市面上消息越发多了起来,今夏怕是要有涝灾,城中铺面房产价格一飞冲天,而城外发卖田地的人更多了。
金老实这时找了来,一见公孙剑就道喜。公孙剑不解,金老实不及歇口气急道:“四爷,公孙家官道那边十几户都同意卖了,作价一共是七百四十两。另外市面上好多之前观望的人家现在都急了,大户们乘机压价,咱们的机会也来了。”
“哦,怎么说?”
金老实喝了口茶,说道:“就在紧靠那十几户人家背后,有三百多亩菜田,主家是万福万老爷,原准备整家搬到府城去,可这市面上价钱一直不合适就这么拖了下来,如今雨一下,不敢再拖了便急着发卖,一亩作价五两。”
古灵儿听了皱眉道:“这么便宜,那大户们不抢了去,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金老实笑道:“倒不是不妥当,实乃那块地方土层不厚,地底下石头多,只能种些菜豆之类,粮食不大合适,大户们不是太中意这里,旁人又没有这么多钱来买,所以又便宜了下来。我和万老爷商量了,若是整个买不了,便分开些发卖,最少不能少于百亩。”
姐弟俩一听,放下心来,这么一盘算倒是很合适,不种粮就不种,种菜也是一样,而公孙剑更有了垒大棚的想法。姐弟二人一商议干脆三百亩都买下来,一千五百两花出去省的招贼惦记。
和金老实一说,老金大喜,又问了那些佃户要不要,公孙剑点头当然要了,没人种个屁的菜啊。然后又说到那十几户人家,公孙剑有些为难,和古灵儿商量。
“姐,不如也都拿下吧。”
“啊,可要是那个什么将军不要怎么办?
公孙剑琢磨片刻,笑道:“这样,咱们先拿下,他若真来了,要了自然好说。若不要咱们就租出去,以后咱再起自己的院子也方便。”
古灵儿想了想这样倒也可以,他若不要就把作坊搬过去。那么大的地方,自己养猪又省下本钱了,有菜地供着连料都省了,猪粪反过来还能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