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大爷啊,听说那马夫可是你小舅子的堂弟啊,当年老太爷可是没少为这个事收拾你,你忘啦。”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大哗,纷纷看向孙不怀。孙不怀看了看孙不坚,咬了咬牙道:“放屁,你那个时候还没出生,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老太爷有一天喝醉了和我说的,要不是他这么一句话,我提了心眼,不然早就让他害死了,还能活到今天。”
“对,大少爷说的对。”
公孙四爷又跳了出来,一脚踹到老瞎子腰眼上,喝道:“说,谁指使你害人的,不说就地格杀。”
老瞎子嗝一声回了气,疼的哇哇大叫,好半天才指着孙不坚道:“是他说的咧,下个迷药咧,给五百两咧。”
“大家都听见了吧。”
公孙剑几步又跨到罗氏近前,罗氏此时正坐下树下低声抽泣,孙嘉小声劝慰,公孙四爷到了跟前施礼道:“夫人,此时此刻你要再不挑落实情,将万劫不复啊。”
罗氏止住哭声,红着眼看着场中众人,微微点头。众人一瞧,哇,这事好复杂,孙不怀和孙不举孙不晦三人一对眼,又泛起了嘀咕。
只见罗氏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来,说道:“这是孙不坚给我的,让我在老瞎子失手后撒在归良身上,以此来嫁祸归良。可适才我在小阁中休息,并没有发现老瞎子早已躲在墙角,不知怎么的他便,便...。”
罗氏又哭了好几声,才道:“我奋力反抗,归良在外间听见动静,进来制服了老瞎子,这就是经过。药粉我没用,我不能做这伤天害理的事。”
“哇,好精彩啊。诸位觉得如何?”
公孙四爷大叫一声,又快步快步走到了朱宝跟前。
宝二爷自打一进了这院里,除了叫了句不敢,就没怎么说话。这时一看公孙剑跑了来,顿时一惊,叫道:“我啥也不知道啊,真的。”
“没问你这个。”
公孙同学一把将他提溜起来,来到了孙归良身边,笑道:“宝二爷可是孙少爷的心腹,孙家各处管事都已经拿在手中了。”
说着话一捅朱宝,这宝二爷连忙大叫道:“是,都效忠大少爷,我以性命担保。”
公孙剑满意的点点头,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听见了吧,孙不坚这个野种要夺取家产,谋害孙少爷,这么心狠手辣的人,以后会有你们的好处?大家好好想想吧。”
“这个”这一帮子宗亲咂咂嘴,孙不怀又被推举了出来,咬着牙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毕竟归良不是孙家人,你说老五是野种却没有实证,偌大的家产交于他,实在是不合适。”
孙不坚微微点头,笑道:“有见地。”
公孙四爷哈哈大笑,指着孙不怀叫道:“你们就没想想,人家过继子侄,过继谁家的,没榜到这好处的怎么办?”
嗯?众人一听,有道理。
公孙四爷又道:“保了孙不坚那就是与虎谋皮,可保了孙少爷,大家想想,唉,就算你们不认他是孙家人,可老太爷可从来没有不认,还宠爱有加吧,那这偌大的产业以后还不是靠你们来支撑么?”
嗯?这是至圣名言呐。
“不错,三叔独宠归良,可见这不是孙家人的说法还有偏颇,说不定就是孙不坚的,反而他不知道,这才酿成了尤氏的惨剧,我等不可依靠只言片语就定了归良的罪过,毕竟三叔宠着呢。”
孙不怀振臂高呼,几步就跳到了孙归良身边,剩下的人一看,还留着干什么,换。
呼喇吵,孙不坚又剩下孤家寡人一个。
“哼哼,好,好,你们可真是深明大义。”
孙不举苦笑一声,道:“九哥,算了吧,里外都支持归良,而你又做出这种事来,不输没天理啊。”
“真的?”
孙不坚哈哈大笑,笑声未绝,就听着外头小廝来报。
“报,知府大人带三班衙役前来祭拜老太爷。”
“报,永安郡王府萧大人前来祭拜老太爷。”
老孙家祸起萧墙,孙归良和孙不坚这俩父子,不对,应该叫俩兄弟争的不可开交。最终孙归良扳回了局势,得到了上下内外的支持。
可没想到,小廝来报,一句范知府带着三班衙役来祭拜,萧太监驾临孙府前来祭拜,把个众人震得不轻。
“老,老九,这是怎么回事,还带衙役来。”
孙不坚哈哈大笑:“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着。”
说着话,就见毛盼儿扶着老太监缓缓走了进来,旁边还陪着孙不愿。紧跟着后头的则是范知府,还带着一帮子手拿锁链铁尺的衙役。
老太监一看就病怏怏的模样,显然还没从天仙院里缓过劲来。
“老大人呐,你们可来了,给我做主啊。”
孙不坚几步跑上前来,跪地就哭,老太监惊道:“别哭,好孩子别哭,我老人家给你做主,谁欺负你,就是和郡王府作对,我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刚说完这句,猛然间就瞧见了大树底下站着的罗氏,老太监瞬间眼睛就看直了,好一个绝代俏佳人。老孙头一看不好,连忙叫上孙嘉带着罗氏去偏房里躲避去了。
“诶,诶,怎么走了?”
老太监目送罗氏远去,万分可惜,后头范知府连忙往旁边躲了躲。旁边的毛盼儿瞧见老太监这幅模样,顿时醋缸子打翻,拉着他的袖子,嗯了一声。
别说,这一声嗯,娇酥入骨,老太监瞬间回过神来,干笑两声道:“待咱家祭拜过再来与你做主,范大人请吧。”
范知府道:“理当如此。”然后吩咐衙役们道:“都看好了。”
“是。”
一帮衙役高声应了,分散四周把众人围了。老太监当先范知府在后,孙不坚陪着进了灵堂。
孙不怀等一干宗亲傻了眼,连忙拉过孙不愿来,问道:“十三,这,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可都是亲戚啊,不能这么绝吧。”
孙不愿甩了甩袖子哈哈笑道:“亲戚,那也得看是谁的亲戚啊,众位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啊,这个,对。”
众人一片叫好,孙不良腿一软,差点跪下,公孙四爷一看差点没气炸了肺片子,一把将他拽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淡定,咱还有后招,不要怕,不定来拿谁呢。”
“哦,啊。”
孙大少爷瞬间腿又打起来摆子。
很快老太监和范知府从空灵堂里出来,范知府挥手喝道:“来呀,拿下。”
“是。”
一帮子衙役冲上来,搂头铁链子一甩把个朱宝给套了起来,宝二爷大叫:“啊,为何是我。”范知府冷笑笑道:“乔麻子死了,死在你码头上,有人看见说是你干的,不拿你拿谁?”
“大老爷冤枉啊。”
宝二爷噗通跪倒,哇哇大叫磕头。
忽然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猛然间又抬起头来,对孙不坚叫道:“老爷,我愿意反正,我愿说实话,孙家各处管事我只是监视并没有劫持,反倒是公孙剑派人劫持了我的妻儿,逼我说管事们都支持孙归良的,老爷明察,救命啊。”
孙不坚一听,惊奇不已,问道:“还有这种事,那,那你都这么说了,你的妻儿老小不要了?”
“要,啊,不要,一个不认爹一个跟人跑,死了算求。小的不能做那昧良心的事啊。”
孙不坚点点头,好一个忠义之士,转头对范知府道:“大人,依在下看杀乔麻子的应该另有其人,朱宝没有动机啊。”
范知府倒吸了口气,点头道:“嘶,原来如此,其实本府也有疑虑,既然你这么说,来呀,放人。”
哗啦啦,锁链子一撤,朱宝连滚带爬的冲到孙不坚身边。
众人这一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老太监和范知府都他娘的和他是一伙的,什么乔麻子死,根本就是个借口,只要是和孙不坚不是一条心的就往上套。
朱宝也归顺了,如今就剩下自己等人,大厦将倾,再不跑可就给孙归良陪葬了。
“老九。”
孙不怀再次高举义旗,几步窜到近前,叫道:“孙归良竟然劫持人质谎报军情,这样的人品性如此恶劣必然不是孙家的种,我等支持你。”
说完又对孙不举等人连连招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啊。”
众人一瞧有了他带头,那还等什么,呼喇吵一群人又围到了孙不坚的身边。
“九哥,我们现在可是看清了,你才是孙家的正主,我们该死,我们眼瞎。九哥看在亲戚份上饶过我等吧。”
众人一顿干嚎,孙不坚哈哈大笑,道:“好,我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们计较了,来见过萧大人和范大人。”
众人瞬间止住哭腔,换上了笑脸,纷纷掏出帖子来奉上。范知府自然是不接的,老太监却不客气,毛盼儿笑嘻嘻挨个收了,众人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对面孙归良和公孙剑、方同渐三个孤零零站在当场,大热的天,小风一吹,却如寒风刺骨。孙归良咽了咽口水,对公孙剑道:“兄弟,你说的后招在哪?”
公孙四爷挠了挠头,扭头往灵堂里看去,却不见了独山子的身影。
“再等等,快了,东风吹,战鼓擂,天兵天将马上就到。”
“好。”
孙归良使劲咬了咬呀,突然就窜了出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孙不坚面前,张嘴就嚎道:“爹耶,儿子是受了那重重眼的蛊惑,爹耶,儿子现在醒悟了,爹饶了我吧。”
我日,公孙四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娘的堂堂一方主将就这么跑了,那还打个屁啊。
“回来,你个蠢货,他要是能饶了你就见鬼了。”
“不不不,我爹一等一的深明大义,况且五叔他们都能放过,我这个亲儿子怎么会不放过,爹,你说是不是?”
孙归良抱着孙不坚的腿,抬头一脸纯真的看着他。
却见孙不坚冷笑一声,一脚将他踹出老远,喝道:“你个野种,叫谁爹呢,我告诉你,今日当着大家伙的面,开革出孙家,别说我不念旧情,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孙归良傻了,爬起来又跑回公孙剑身边,喘着粗气说道:“我试出来了,这孙子必不放过我等。”
公孙四爷一拍脑门笑道:“兄弟果然是大才,这也让你试出来了。”
“少废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快快,你的大招呢?”
“大,大招?”
公孙四爷一听就苦了脸,娘的,独山子这个老杂毛不会是跑路了吧。
对面孙不坚冷笑两声,对范知府和老太监道:“范大人,萧大人,还请二位做个见证,自此以后孙归良再不是我孙家子弟,倘若日后犯了什么王法,与我孙家可不想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