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自开国以来都是尊老的传统,所以,虽然这老杨头看起来很精神,但公孙剑还是赶紧走了下来迎接老杨头,同时也冲左右喊了起来:“来人,赶紧去搬张椅子给老人家坐一坐。”
“公孙大人客气了,老朽站着就可以了。”下面的老杨头见公孙剑这么尊敬他,顿时是满脸笑意,皱纹也是争相浮现了出来。
虽然说老杨头嘴上说的是拒绝,但公孙剑很明白他这是客气一下罢了。
倘若公孙剑要是真的听信了,不给他搬凳子过来。
那么保准,明天一早郡守就得把他叫过去训斥一顿。
毕竟在古代,一地老人的多寡,也算是政绩,甚至说有了长寿之人,与相应的本地税赋都会减免一些。
也正是因此,不管是百姓,还是各地的主官,对老人都很尊重和热爱。
没过一会,就有衙役把一副凳子搬了过来,在公孙剑的万般请求下,老杨头终于勉为其难的坐下了。
“老人家,敢问您今早是不是见过张二啊?”公孙剑一脸和气的对老杨头问道。
完全不像问其他人那么的冷漠。
“公孙大人,您称呼老朽为老杨即可,千万别说老人家,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有多老呢?”对于公孙剑的称呼,老杨头本能的反感。
“老人家今年高寿啊?”公孙剑有些诧异的问道。
因为老杨头这样貌也不像是个中年人啊!为什么拍别人说他老呢?
“什么高寿不高寿的,我今年才八十多而已,还年轻着呢?你就叫我老杨就可以了。”见公孙剑问自己高寿,老杨头又是微微有些生气。
“八十多!”
公孙剑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公孙剑还以为老杨头也就是五六十岁的样子。
毕竟在大周这种古代的环境里,能活到五六十岁已经是高寿了,而且,看老杨头这耳目清明,步伐沉稳有力,如果不是面貌上拉高了他的年龄,公孙剑觉得这老杨头四十多岁都很有可能。
与公孙剑相反,周围的很多人都知道老杨头的年龄,所以并没有什么惊讶的。
稍微震惊了之后,公孙剑开始在心底里留意一下老杨头,准备案子了结了之后,向他请教长寿之道。
虽然说公孙剑现如今才二十三岁,请教长寿似乎太早了。
可是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对自己的小命公孙剑一直看的比天好要重。
所以他自然不想早挂掉,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多呼吸一下人间空气不好吗?
当然,公孙剑终究还是知道此时是在办案,所以,微微一笑,赶紧再问了一遍老杨头是否在今早见过张二。
“公孙大人,张二我今天早上确实见到过,而且还是两次。”老杨头毕竟没有糊涂,随意稍微一想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两次?”
听到他说见过张二两次,原本门口还安静的百姓,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这可是两次啊!如果这个张二要不是凶手,我敢去吃翔。”一年轻男子直接发了毒誓,认为张二就是凶手。
“哎,吴兄,你现在是不是发誓太早了啊!现在情况还没有明朗呢?”他身边的同伴拉了他几下。
“这还要怎么明朗,张二去了两次,很明显一次是去送甜点,而第二次肯定是去谋杀陆晨了。”那被称为吴兄的人自信满满的说道。
“可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你没有想到的?”只是与他不同,他身边的那位同伴却总感觉遗漏了什么。
对于那位被叫做吴兄的人遗漏了什么,公孙剑很清楚。
所以,赶紧对老杨头道:“老人家,您是不是第一次见到张二他是去送甜点,第二次见到他,是不是正在回去?”
听到公孙剑的回答,门外刚才感觉有所遗漏的人立即惊喜的道:“吴兄,公孙大人说的对啊!第一次是过去,第二次是回来。”
只是,他刚刚想要把话说出来,却发现,自己身边的吴兄,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至于那个吃翔的誓言,看来是完不成了。
公孙剑心中叹息了一下,随即便又问向了老杨头。
“老人家,您与张二两次相遇,这中间大约有多少时间啊?”公孙剑赶紧开口问这个关键的问题。
毕竟这是最能让张二摆脱嫌疑的证据。
虽然说死者是昨天下午被杀害的,但是因为今天早上张二来过,所以也必须把他划归到嫌疑人之中来。
不然的话,百姓们肯定会有闲话说的。
任何一点可能都不放弃,这才是百姓们对刑司衙的要求。
老杨头也不傻,自然知道此时不是玩闹的时候,自然要实话实说了。
稍微思索了一下他赶紧开口对公孙剑道:“大人,今天我见到张二两次的时间距离应该不到半柱香。”
“不到半柱香!”
老杨头的话一说出来,门外的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毕竟才半柱香的时间,而且还要加上来回,这样算的话,张二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在加上仵作说陆晨是昨天下午被杀的,所以,刚才还在质疑张二是凶手的百姓们,纷纷开始改口了。
“我就说嘛,像张二这种堂堂正正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啊!”
这年轻人似乎就是刚才说张二就是人面兽心的那人,只可惜,此时看他的样子,似乎早已经忘记了半刻钟前对张二的诋毁。
“对啊,平时我都会去张二那摊上买东西,我跟他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我敢肯定他不是凶手。”这人去没去过张二的摊位上买东西暂且不说。
但是他这句肯定张二不是凶手的话说出来跟放屁一样。
此时张二的嫌疑已经被查清楚了,他要还是凶手的话,那可真就见鬼了。
看着周围的百姓已经转变了态度,站在那里的张二也恢复了原本淡定的面貌。
似乎是想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只可惜,刚才的突然变换已经让他给周围的百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此时即便形象再好,那别人也不会忘记他刚才是如何哭鼻子抹眼泪的样子。
此时,张二人嫌疑已经清楚,而陈大因为昨天有其他的邻居证明在他离开的时候,陆晨亲自出门相送。
因为两个最有嫌疑的人已经被洗清,这件杀人案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了什么线索。
一时间,不仅刑司衙的众人愁眉苦脸的,就连门外的百姓也是神情有些低沉。
毕竟这是杀人案,一个凶手在逃,如果一直抓不到的话,那不用想,肯定会闹得人心惶惶的。
“大人,这案子?”陈光荣小跑到了公孙剑身边小声的说道。
“案子肯定是继续查啊!”微微一笑,公孙剑肯定的说道。
“可是,现在没嫌疑的人了?”陈光荣担忧的说道。
毕竟要是出了无头案,那到时候对琳琅郡刑司衙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更何况前一段时间公孙剑办案如神,眼看着都要冲到本州所有刑司衙中的第一名了。可是现如今遇到这个案子,倘若是查不下去,那么这前一段时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因此,刚才陈光荣跑过来,是想要问一问,这个案子是不是要压下去,等到来年再查。
毕竟还有一个月,上头就要来人巡查了。
而且,不仅是上头来人,隔壁的几个郡也同样来人过来观摩。
毕竟公孙剑这刚一接手刑司衙,效率就这么高,上面州里的刑司衙有意让琳琅郡成为一个典范,让各郡过来学习学习。
所以,此时倘若这件案子办不小去,自己丢人那是小事,主要时州里的胡主事大人脸上无光。
毕竟这典范可是胡主事亲自定下的。
公孙剑这边案子要是办不了,那不是打胡主事的脸吗?
所以,此时的陈光荣觉得此案既然陷入了困境,那么最好早点压下去等来年宰审。
一边的公孙剑自然不知道陈光荣竟然要给他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即便公孙剑没有系统在,不知道凶手是谁,那么也不可能会同意陈光荣的提议。
毕竟相对于人命来说,打脸这事只能算小。
倘若公孙剑真的按陈光荣想的去做,那么只要事发,不仅胡主事不会放过他,就连皇帝也肯定要把他贬到边境种地去。
甚至古青说不得也要教训教训公孙剑。
当然,幸好公孙剑还不知道陈光荣心中所想,不然的话绝对要骂令堂的。
这完全是个馊到不能再馊的主意了。
此时,见陈光荣一脸担忧,公孙剑也只认为他是在担忧自己找不到凶手,会影响公孙剑的名誉。
所以,公孙剑赶紧微微一笑,对陈光荣道:“老陈,谁说我没有嫌疑人了?”
“在哪?”听到公孙剑的话,陈光荣有些惊讶,他是真的不知道公孙剑什么时候找到另外一位嫌疑人的。
公孙剑神秘一笑,开口对陈光荣道:“他就在现场。”
“是谁?”被勾起好奇心的陈光荣想要看一看周围,到底谁是公孙剑的嫌疑人,可是他又怕会影响到公孙剑的计划,随意刚刚挺直了脖子,瞬间就又松下了。
“别怕,随意看,我既然已经告诉你了,那就说明凶手他已经有疑点了。”微微一笑,公孙剑无所谓的对陈光荣说道。
其实严格来说,目前蒲尚暴露出来的线索和疑点,其实并不算太大,甚至还有些牵强。
不过,鉴于这蒲尚太会演戏了,公孙剑无奈,也只能就此作罢,准备提审蒲尚了。
毕竟从报案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一个时辰了,眼看着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公孙剑还想着早点去找魏鹏蹭饭吃呢?
所以,就想着赶紧结案。
另一边,听到公孙剑的话后,陈光荣总算是放松了下来,经过一番猜测后,陈光荣有些惊讶的把目光投向了蒲尚。
如果说光是观察的话,他绝对是看不出蒲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通过一开始公孙剑的各种与以往不同的表现,陈光荣明白公孙剑一开始就锁定了凶手。
因为公孙剑一开始就是在蒲尚的面前才露出不同以往的表现。
之所以到现在才开始把凶手揪出来,在蒲尚想来,应该是公孙剑当时还没有确认凶手。
可现如今既然要把他揪出来了,那就说明公孙剑已经掌握了证明凶手的证据。
只是,陈光荣很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为义弟的死,哭的痛不欲生,死去活来的人,竟然就是杀害陆晨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