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重生一个礼拜嗝屁。”
公孙剑苦笑一声,正待做最后一搏,就在此时,就听得啾啾两声响,身前下刀的两人被石子打断了手筋,啊呀一声,刀子落地。
“谁。”
老虎吐了口血,惊叫一声,砰,又是个石子正中脑袋,老虎嗝一声,翻倒在地。紧接着树林里走出一个小廝模样的人来。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太下作了。”
公孙剑抬头一看,原来是码头上遇到的那个练家子。
“都给我滚,不然小心狗命。”
小廝抬手又是一颗石子打出,正中胡狗胸口,胡狗承接不住,惨叫一声,蹬蹬瞪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众人一看,大惊失色连忙扶起老虎连滚带爬的跑了,胡狗在后头大叫等等我,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公孙剑长长出了口气,翻身坐地,扒开裤腿一看,幸好没有伤了动脉,不然流也流死了。那小廝笑了笑,走上前来,掏出一瓶药粉来,也不问,直接就给他洒在了伤口上。
“多谢啊,不过我现在身上没钱,没法谢你,留个名号,改日登门拜谢。”“不用,你把那耍锏的法子教教我就行。”
公孙剑一愣,忽而醒悟,原来是看上那太极的玩法了。等包扎好,小廝将他扶到一棵树下坐好,笑道:“怎么样,救命之恩一个法子就还了,大赚啊。”
公孙剑笑道:“我怕你学不会啊。
“怎么可能,我三岁习武,七岁通脉,什么功夫没见过,只要你能告诉我这其中的道理来,我就能学的会。”
“真的?”
“真的。”
公孙剑哈哈大笑,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来,在地上划了两条平行线,然后说道:“这两条线何时能相交,你明白了就懂了。”
小廝愣了愣神,盯着那两条线看了起来。
公孙剑扶着树站了起来,一拐一拐的往公孙家大宅走去,走了片刻回头一看,那人还盯着地上的线发愣,不由得笑道:“交于不交全在一念之间,交是不交,不交是交。”
说完大笑一声,潇洒离开。
那小厮枯坐树下,口中不断念叨,忽然一拽头发叫道:“为何,为何。”
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公孙剑在门子的惊惧目光中回了小跨院。
古灵儿正和一个婆子说话,炕上还放着一大堆衣衫,忽然看见公孙剑这般模样的回来了,古灵儿大惊。
“你,你,谁又欺负你了?”
“不是,是我欺负别人去了,就是他们人多些,皮外伤罢了。”
公孙剑说完,一阵头晕,古灵儿哇哇的哭了起来,打小受伤就没这么重过。那婆子一看连忙告辞,古灵儿也顾不得送她,把公孙剑扶上炕躺下,就要出去找郎中。
“没事,没事,都上好药了,歇息两天就好。”
“还说,流了这么多血,伤口进了风寒可怎么办。”
古灵儿不依,抽出小匣来,拿了银子就走。公孙剑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眼。
睡了不知多久,古灵儿领着郎中进来,正是公孙家常请的费先生,先是解开伤口看了看,又搭脉探了探。
“先生如何?”
费郎中点了点头道:“伤口包扎的很好,气血也不算太亏,我开些药先吃着,晚间若是发烧,就拿凉水敷一敷,若挺过去了就没事了,养上多半个月就好。”
古灵儿连忙答应,费郎中自带纸笔,写下一道方子,古灵儿恭敬接了,又奉上二两银子,费郎中却不收,只道你们姐弟过得也不容易,这点小事便免了。
古灵儿执意不肯,费郎中无奈只收了一两,又说剩下的多买些肉食来吃,最好大骨熬汤,这样恢复的快。
送走费郎中,古灵儿见他还不醒,眼泪又流了下来,将方子揣好,拿上银子出了门。等的半夜,公孙剑醒来,便闻到一股香味。
“姐,你炖肉了?”
古灵儿一见连忙上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居然没有发烧,心中大定。
“饿了吧,先喝药,然后吃饭,我买了上好的羊肉给你好好补一补。”
“姐,花了多少钱?”
公孙剑嘻嘻哈哈问道,古灵儿一板脸,道:“花多少你别管,乖乖把伤养好,我告诉你,打今儿起不能出门,就是伤养好了也不行。”
“啊。”
公孙剑大惊,不出门还不得憋死。古灵儿又道:“我从钱大娘那儿接了不少旧衣来缝洗,等你好了些,就帮我晾晒,这一件就有三文钱呢,我算了一天怎么也能洗个十一二件,这便是三十多文,一个月下来就是一两银子呢。”
古灵儿细数她的生意经,公孙剑心中哀叹每月一两,这要挣到什么时候。忽然借着灯火发现古灵儿比之以前气色好了不少。
“姐,你变好看了。”
“呸,胡说什么。”
古灵儿脸一红,起身去给他端药,公孙剑呵呵一笑,不再多说,心中却想,这每天锻炼,吃食上有保证,说不定还能再长开,再不是个黄毛丫头模样。
喝了药,姐弟二人美美吃了一顿,古灵儿把他安顿好,回了自己屋。公孙剑睡不着,盯着房梁想事。那小廝到底是什么人,那年轻公子又是什么人,越想越迷糊,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古灵儿继续锻炼,吃了早饭后,便开始浆洗,公孙剑躺在炕上算计河滩洼地该怎么开发才成挣大钱。
没多会就见有小丫鬟来串门,却说了件大事。原来胡狗昨天夜里回家抢了一通,还把胡大给打了,今儿一早,胡大就跑回来,求老爷做主,要告他忤逆。
该,几人在外头笑的畅快。公孙剑在里面听了,心道恐怕这是疑兵之计。
果然等晌午的时候,又有消息传来,大老爷将胡大一家又提了回来,不过不再干门子和灶上,而是放到后院打理小花园。宅中下人们纷纷传说胡大的苦肉计又一次建功。
等到后晌,真正的大事来了。
公孙家门外来了十几个人,抬着几个断手断脚的人在门外叫嚣,公孙家仗势欺人,无辜打坏人手脚,不给个说法就报官。
这十几个人领头的是一名黑胖子,坐下门前树下一边扇风,一边对旁边门板上的老虎说道:“待会人出来,就给我嚎,越大声越好。
“三爷,这,咳咳,直接打进去不就成了,一个土财主怕他作甚?”
老虎昨天挨了一顿打,受了内伤,说两句便咳嗽个不停。
那黑胖子喝道:“你懂个屁,公孙家是那么好动的?不说人家俩举人,就是官面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儿个能讹些钱就行,想要报仇就甭想了,以后招子放亮点,别他娘尽给我惹麻烦。”
“啊,是。”
老虎不甘心的答应一声,心里万分不忿,不明白这黄三爷是怕什么。黄三胖子哪里会理会他的感受,心中冷笑,真是瞌睡送来枕头,大老爷的计划便应在公孙家身上吧。
等了片刻,公孙家大门洞开,冲出一帮子下人来,个个手中持棍,后头则是阴沉着脸的公孙守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黄炳善,你大呼小叫的所谓何事?”
黄三哈哈大笑,站起身来道:“公孙老爷有礼了,我今儿来可不是找事的,而是来讲理的,你们公孙家有人把我手下弟兄打成这般模样,公孙老爷你说该怎么办,我黄三虽然来卞州不久,可也不是无名小辈,这么打我面子,公孙老爷这说不过去吧。”
公孙守道一听,首先想到的就是胡大那俩小子,可转念一想又不对,那俩混账常年在外,那天不惹出点事端来,可从来没有人来公孙家闹事,看来不是他俩。
忽然又想起昨个下人回报说公孙剑一身是血的回来,费郎中说无事就是些皮外伤,唯一腿上伤口较深,不过没伤及筋脉将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当时自己没当回事,现在看来这祸就是他惹的无疑了。
想到这里,公孙守道气就不打一处来,转头喝道:“把小四那个混账给我叫出“是。”
几个小廝转身去侧院找公孙剑,不多时,同样一副门板,将公孙剑抬了出来。“大伯好啊。呦,这不是虎哥么,怎么找来靠山了?”
老虎一看叫道:“你还敢出来,你小子死定了。”
黄三一瞪眼,老虎再不敢出声。
“公孙老爷,你这侄子狠呐,废了我们四五个人,这辈子是不用想下床了,你说怎么办吧。”
黄三一撩袍子,一只脚蹬在了门前下马石上,身后众人大声呱噪起来,赔钱,赔钱。公孙家下人不禁有些畏惧,往后缩了缩。黄三等人一见,更是得意。
公孙守道一声暴喝:“说,怎么回事。”
公孙剑嘻嘻哈哈一点不惧,将如何遇胡狗胡蛋市集欺人,城门口如何纠集一帮人伏击自己等等说了一遍。
公孙守道冷哼一声,转头对黄三道:“黄老三,听见了没有,小四教训自家奴仆,你们插的什么手,还十几个围攻一个,你们还要不要脸,还敢来我公孙家要说法,哼,黄老三我告诉你,没让你赔汤药费算便宜你了,你要再不识趣,咱么便让县尊大老爷断一断,看你挨的几棍。”
公孙守道满以为抬出县尊大老爷来,会把黄三唬住,哪知黄三不仅不惧反而哈哈大笑。
“公孙老爷啊公孙老爷,我好怕呀,哈哈哈,我看你是忘了我黄三是干什么的了吧,我告诉你,今儿个我这些兄弟都在这了,你老公孙家不给个满意的说法,哼哼,兄弟们。”
黄三一声暴喝,一众小弟一起大叫:“在。”
“老公孙家为富不仁,欺压百姓,打伤人不管还反咬一口,来呀,将受伤的兄弟抬好了,四村八乡给老公孙家扬扬名,走起。”
“好嘞。”
一众小弟抬上老虎几人,拿出铜锣来,连敲带打,“老公孙家不是人呐,打伤人还要告官。老公孙家不是人呐,不赔钱啊还反咬。”
好家伙,十几个人大呼小叫,铜锣开道,热热闹闹向着市集前进。黄三哈哈大笑,“今儿是市集,明儿就是四里八乡,公孙老爷不想顶风臭十里就别来见我,哈哈。”说完抬腿便走。
“你,你。”
公孙守道万万没想到黄三会使出这么个无赖招数,差点气的仰倒。
“快快,去县里给二老爷报信。”
“是。”
“快快,拦住他们。”
“啊。”
小廝仆役送信可以,可要是上去拦住这些破皮却有些打鼓,一个个迟疑不敢上前。
“废物,都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