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还是二伯娘明事理,这么着,我这可是卖的的二钱一斤,给二伯娘打个折扣,一钱八如何?”
“一钱五。”
“一钱七,不能再降了。”
“一钱五。”
“嘿,二伯娘你怎么还是一钱五啊。”
张氏呵呵一笑,指着那一嘴的汤水残渍,道:“当我傻啊,你也不少挣。”
公孙剑笑着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道:“成,就按大伯娘说的办。”
一共二十斤肉,算了四两,古灵儿又按着公孙剑的吩咐,偷偷饶了张氏一两,张氏乐呵呵收了,又告诉他俩,每半月送一次,还是二十斤,还有这猪肉不上台面,以后炖些牛羊肉来。
公孙剑打着哈哈应了,等她一走,古灵儿问道:“怎么了?”
公孙剑道:“猪肉便宜,咱们这又是痩肉更便宜,得利也高,若是牛羊肉卖价是高,可成本也高得多,而且做法怕是有些不同,咱们也没那么多地方和人手来弄。再说,那羊肉可不好买,牛肉更是,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还不够麻烦的。”
古灵儿明白了,点了点头,道:“那咱就指着这猪肉做吧,别人也看不上,咱们还省心些。”
“对喽,要是咱们也做了牛羊肉,那如意居他们不得和咱们杠上,倒不是怕他们,可咱们总是弱小,等以后实力壮大了,再上不迟。
“嗯,就这么办。”
古灵儿这点就非常好,听的进话,而且事事先考虑安全,虽然挣大钱是不成了,可也风险小啊,居家过日子这样才能长久安稳。
出了灶房,胡大想去看看旧日的朋友,也显摆显摆自家如今的生活,公孙剑点头答应了,不过嘱咐他别太过,要低调。胡大应了高高兴兴去了。
古灵儿找相熟的小丫鬟套话,公孙剑就迈步往二房的大院而来。到了门口果然看见管事的婆子下人进进出出,张氏在一旁喝着茶,连看账本带听这些人回事。
好家伙,一个灶上和针线上的就这么大阵势,公孙剑砸了砸舌头,拉过一个小厮问公孙守正,小廝说在大房那院呢,和曹姑爷他们说事呢。
公孙剑点点头,转身又往大房去,半路路过公孙姝的院子,忽然听见里头有春兰的说话声,连忙蹲在墙根那假装揉腿,眼光穿墙过院往里瞧去。
只见院中,石桌旁站着春兰,公孙姝正坐在凳子上喝茶。看那口型好像是说,什么随礼之事。春兰怎么回应的看不见,片刻后公孙姝又说大房二房有别,还是别弄一样了,否则显得二房不懂事。
春兰点点头,告辞往出走。
公孙剑正待在门口堵她,好问一问卞齐跑了后大房的反应,可还没站起,就听着脑后有风,等回过头来,啪,一块土块打在了脸上。
“公孙兄原来是你,你怎么跑这拉屎来了。”
公孙剑一抹脸,干笑两声,道:“啊,啊,这边风景独好。”
“哦,那不打扰你了。”
崔玉缇说着话要走,公孙剑跳了起来,叫道:“等等。”将他拉到墙角,问道:“昨儿个我们走了,还发生什么事了没?”
崔玉堤想了想,道:“没事啊,不过听姝儿说好像是要给曹姐夫纳妾。”
“没说谁办?”
崔玉缇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哦,得,没事了,回见。”
公孙剑说着话要走,崔玉缇却拉住了他笑道:“公孙兄,兄弟可是和城里书坊说好了,你那里几时能开工,我好让人过去记录。”
“啊,这个。”
公孙剑根本就没想这事,支支吾吾半天才道:“这不缺少素材么,偷汉扒灰总得合情合理吧,不能一上来就干活吧。”
“素菜?”
崔玉缇想了想,道:“也对,公孙兄你可上点心,我可问这了如今的市面上,就属闺阁情事最畅销,此时不挣一把可就亏了。”
“呸,不要脸。”
两人一惊,扭头看去,就见春兰站在门口狠狠的瞪了公孙剑一眼,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我,我,冤枉啊,是他说的。”
公孙剑急着辩解,崔玉堤不干了,“公孙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故事不是你编排的,你,你我耻于你为伍。”
两个不要脸的互相诋毁,可春兰根本没有停步,早走没影了。
“唉,以后可再难见她了。”
公孙剑叹息一声,崔玉堤笑道:“多大点事,把她纳了不就得了,一个丫鬟还能反了天去。”
“唉,你不懂,你不懂啊。”
公孙剑摇了摇脑袋,迈步就走,嘴里哼起了斩颜良,曲风萧索悲凉,听的让人起鸡皮疙瘩。崔玉堤看的一头雾水,谁又能比我了解女人,奇了怪了。
等到了大房这边,公孙剑打起精神,进去找公孙守正。这二大爷正和老大公孙守道与那曹子明商议合股谋地之事,见了公孙剑,公孙守道没好气的道:“肉送来了?”
“嗯,送来了。”
咦,怎么没精打采的,公孙守正眼珠一转心中有了底,呵呵笑道:“大哥姑爷,你们先划拉着我去去就来。
两人点点头,公孙守正把公孙剑拉出来找了个凉亭就坐。
“是不是为了卞齐之事?”
公孙剑点点头,道:“我来给二大爷出主意,免除后患。”
“哈哈,你来晚了,后患已经抹了,你那银子挣不着了。”
公孙剑一皱眉道:“二大爷,怎么抹的?”
公孙守正洋洋得意,凑近了小声道:“我昨儿个连夜进了城,找县尊大老爷报了个失踪,说卞齐自愿入赘公孙家,可能是嫌弃给的资财少又跑了,如今不见人,大老爷连夜发的文,衙役们正找呢,你说是不是一把就抹了。”
公孙剑一听,好家伙让县尊大老爷背书,这卞齐算是倒了血霉了,就算露面了也逃不脱个背信小人,要是再狠点,放些风声出去,什么夜会小情人,顺利入赘婿的才子佳人的戏码,那可就再难翻身了。
“佩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啊。”
公孙守正得意笑道:“这不算什么,事情能走到这一步,你也有不少功劳,这样,那些银子我也不找你要了,正好过两天办喜事,你也置办点像样的随礼。”
嘿,公孙剑一听就火了,敢情那银子还想收回去来着,我这么劳心劳力的就白费了,姥姥,不把你那一百五十两吐出来,我就不叫公孙剑。
“二大爷,你老厉害,不过你这边是高枕无忧了,那大房那边怎么办,好好一个女婿跑了,估计也回不来了,怕是要着急上火,这一上火看别人就不顺眼,这一不顺眼”公孙剑还没说完,公孙守正惊道:“好险好险,忘了这茬了,小四,你可有何良策?”
公孙剑摇了摇头,道:“没有,没了对等挟制,哪里那么容易。”
公孙守正一听,连连叹息,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卞齐名声臭了,公孙娴的好事指定泡汤,那大房能顺利让姝儿出嫁,不定使什么手段阻拦呢。
“唉,唉,这可如何是好。”
忽然抬头看见公孙剑脸上带笑,口中嘟囔着,就这么办。
“怎么有主意了?
“没有。”
公孙剑一耿脖子,还是这句话,公孙守正一咬牙,从袖子里掏出五十两来,道:“现在就这么多了,二大爷的私房可都贴给你了,你可得帮二大爷一把。”
唬谁呢,公孙剑是万分不信,不过看在钱的份上,倒是给了个笑脸。
“成,这事我琢磨着,总得让二大爷满意不是。”
“等等,你要琢磨到什么时候?”
“这可没准了,主意么当然是灵感一来就有了,也许今儿,也许明儿,也许.”•。
“得得得。”
公孙守正一摆手,道:“现在真没有了,等有了进项给你补上剩下的如何?”
“可说好了啊。”
“说好了,说好了。”
公孙守正急不可耐,公孙剑呵呵一笑道:“诶,有了。”公孙守正连忙凑近了去听,公孙剑只说了两个字,纳妾。
公孙守正恍然大悟,急问后头该如何,公孙剑又不说了。
“你个混账东西,二大爷还能骗你不成,我要骗你让姝儿嫁不出去。”
“好。”
公孙剑哈哈一笑,跟他细细一说,公孙守正终于有了底,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你要是我儿子该多好。”
“嘿,可以啊,家产分我一份,反正二大爷和爹也差不多。”
“做梦,美的你。”
公孙守正得了机宜,神清气爽的回了屋,公孙剑摇了摇头,往外便走。来到前院,找到古灵儿,原来她和几个浆洗的婆子正聊得欢呢。
公孙剑咳嗽一声,古灵儿和婆子们打了招呼,便跟着他回转。路上公孙剑问消息如何,古灵儿摇了摇头,只是听说,没人看见怎么走的,两个看门的急着去讨赏钱,等宋姨娘去时已经不在了。
“嘿,真奇了怪了,他难道化成风吹走了不成?”
公孙剑嘀咕一句,忽然想起宋姨娘来了,难道是她放走的,除了她可就没别人了。越想越像,可宋姨娘为何要这么做呢?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公孙剑脑子急转,跑了一万八千圈,终于有了点眉目,肯定脱不开纳妾之事,说不定大房定下的人就是公孙楚,而宋姨娘顶不过,便想放了卞齐泄愤。而那时公孙家上下可不只公孙家人,换身丫鬟婆子的衣裳,谁敢说就一定是贼。
想到此处,公孙剑长长出口气,若是那宋姨娘脑子活泛些,和卞齐达成什么交易也说不定呢。哈哈这下好看了,大房两件事,二房也是两件事,都凑到一起了,到底看看谁能斗过谁。
“你想什么呢?”
古灵儿见他傻乐,不由得又担心起来,听说脑子受伤的人有时候好些日子以后会反复,这一反复就再也回不来了。
“没事没事,这不又要回来五十两,高兴呗。”
公孙剑抖了抖手中的银票,古灵儿见了钱当然高兴,可还是皱眉道:“你真的没事?”
“真的,且好着呢。”
古灵儿点点头,忽然小声道:“我和你说件事。”
“什么?”
古灵儿咬了咬牙,道:“我想应了大伯娘,嫁给曹姐夫做妾。”
“啥?”
公孙剑一个激灵,差点咬了舌头,愣愣的看着古灵儿,一脸不可思议。
古灵儿说要去做妾,差点没把公孙剑惊出魂来。
“姐,你怎么拉,傻啦?”
古灵儿拍掉他摁在额头上的手,道:“不是,我就是觉得,大伯娘说的对,女儿家能怎么办呢?在家靠父,出嫁从夫,哪有自己料理的。再说就像咱们这样的,能嫁个什么人家,怕是孤寡的居多,到时候一辈子就围着锅台打转,半分不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