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公孙文正的两个孩子,马秀英也是长吁短叹,她同样也没想到,这公孙文正,竟然如此刚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吐血而死。
马秀英到公孙文正府上没多久,公孙剑、公孙文忠也赶来了,他们二人,是不需要避嫌的,无论公孙文正做了什么,他们都是兄弟,这是割舍不开的,若他们这时候畏首畏尾,那才真正让人心寒,真正让人感到恐惧。
随着马秀英安慰谢淑兰和任紫裳一番后,公孙剑、公孙文忠便跟在马秀英身后,出了公孙文正府。
阳光有些刺眼,照在马秀英脸上,更显得马秀英脸色苍白,比起公孙元捧来,马秀英与公孙文正、公孙文忠、公孙剑三人搅合的更多,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公孙文正不是马秀英的亲儿子,但公孙文正的离世,依旧让马秀英心痛不已。
出了公孙府,马秀英没有看公孙剑和公孙文忠二人,低着头对二人道:“去吴王府,看看你父亲吧,他心里也不好受,你们去开导开导他,这事情憋在心里,我害怕会把他憋出毛病来。”
“嗯,我们这就去,母亲放心,不会出事儿的。”说罢,公孙剑和公孙文忠便翻身上马,想要去吴国公府,结果这时,公孙标也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见状,马秀英沉着脸问答:“公孙标,你来干什么?
“母亲,文正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听了这话,马秀英的眼睛,也变得湿润,公孙标与公孙文正,关系也不错,本想着,将来,公孙文正会成为公孙标一大助力,没想到,公孙文正却把公孙标视作对手。
嘴唇颤动,老半天,马秀英才开口道:“是该看看,文正的事儿,你多操些心,人都不在了,不管他干了什么,都该风风光光下葬。”说罢,马秀英便上了马车。
见马秀英走了,公孙标便问公孙文忠和公孙剑二人:“二位哥哥,你们这是?”
公孙剑挤出一丝笑容,对公孙标道:“我们去吴王府,去看看父亲。”
“哦,那你们去,我去看看,两位嫂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罢,便进了公孙府。
公孙剑、公孙文忠二人并马向吴国公府走去,二人都是眉头紧锁,思考到了公孙府,该如何跟公孙泓说起此事儿,想了许久,公孙文忠也没想出个好主意,便问公孙剑:“公孙剑,去了公孙府,咱们该怎么说啊?
父亲的脾气,你也知道,若是咱们说不好,说不定,父亲会大发雷霆。”
“唉,我也没想好,先见了父亲再说吧,到时候随机应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这话,二人便到了吴国公府,问过仆役,公孙剑二人得知,公孙元捧此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中,谁也不见。
听了这话,公孙剑点了点头,不用问,公孙剑便知道,公孙元捧这是一个人躲在书房,回忆与公孙文正的点点滴滴,让仆役退下,与公孙文忠便径直朝公孙元琼书房门口走去。
听见敲门声,书房内传来了公孙元捧的声音:“是谁?”
公孙元捧的声音,有些嘶哑,这让公孙剑有些不适应,没等公孙剑开口,公孙文忠便低声道:“父亲,是我和公孙剑,我们二人来看看你。”
“哦,是你们啊,进来吧。”屋内传来公孙元捧的声音,显得很是疲惫。
听了这话,公孙文忠与公孙剑对视了一眼,见公孙剑也是愁眉不展,硬着头皮,推开书房门,一进门,便闻见一股刺鼻的酒味儿,很明显,公孙元捧正一个人喝闷酒。
公孙文忠和公孙剑进门后,公孙元捧便笑呵呵道:“进来了就把门儿关住,我这个样子,让人看见了不好,若让对手知道我公孙元境这幅模样,还不笑掉大牙?”
公孙剑闻言,回过身检查了一下房门,抬头一看,便看到公孙元境那张被酒精刺激,而变得通红的脖子,看到这一幕,公孙剑便是一阵心酸,说到底,公孙文正也是公孙元捧的亲侄子,出现这样的惨事儿,公孙元捧怎么能不心痛。
看着公孙元境颓废模样,公孙剑心痛道:“父亲,节哀啊!”
“呵呵,公孙剑啊,节哀两个字,说起来容易,这做起来,可就难了,毕竟,文正是我亲侄子,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死的,他这是故意在我心上插刀子啊。”
“父亲,不是你想的那样.没等公孙剑说完,公孙元捧便摆摆手打算公孙剑的话,示意公孙文忠和公孙剑坐下,待二人做好,公孙元捧便从桌子底下,拿出来来两个酒坛子,递给公孙剑和公孙文忠。
公孙文正死了,公孙剑和公孙文忠心里也是难受至极,二人二话不说,拍开酒坛泥封,便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虽然这酒极烈,但二人都是不管不顾,只希望烈酒能够让自己的心情好一些。
公孙文忠一口气喝完一坛子,便呜呜哭了起来:“前两天,我与公孙剑还说,咱们一大家子,好久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还说趁着攻灭张士诚这个大好的机会,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到时候,再与父亲您说说,看能不能把文正放出来。
谁成想,就这么几天时间,文正都坚持不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寻短见,不该,实在不该啊,他这完全就是胡闹嘛!”
听了公孙文忠哭诉,公孙泓眼泪也留了下来:“文忠,公孙剑,我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文正,你们信吗?”
“信,怎么不信?”公孙剑也是泪流满面,对公孙元谆道:“若父亲真的想杀文忠,当初就不会亲自乘船,去见文正了,若父亲真的想杀文正,当初,我和母亲,岂能轻易劝下来?”
公孙剑说完,公孙泓是哈哈大笑:“公孙剑,你能这样说,我真的很欣慰,实话说,这次攻打张士诚,你的表现,很一般啊,至少,比起文忠来,要差上一些。
你说你除了活捉张士诚,还有别的可拿的出手的功劳吗?就这一功劳,还是运气的成分居多。
我还以为你因为文正的事情,记恨我,被我的举动吓着了,你不知道,文正这么干,究竟是舱义。”
闻言,公孙剑苦笑一声:“父亲,我也不是傻子,我哪里会不知道,文正哥当初心里怎么想的?只不过,不好说出来罢了。”
公孙剑说完,反应有些迟钝的公孙文忠,才意识到公孙文正和公孙泓闹矛盾,远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疑惑的问道:“父亲,究竟因为什么?”
“唉,文正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说罢,公孙元捧拎起酒坛,又狠狠的灌了一口,满脸回忆的对公孙文忠和公孙剑道:“想当初,你们三人给我当义子,我是如此欣喜,你们三个,一个是我侄子,一个是我外甥,还有一个是我救命恩人,总想着,若有一天我做了帝王,一定让你们三个辉煌腾达,光宗耀祖,要你们三个,都名垂青史。
谁成想,文正如此沉不住气,而且,想要的,也超乎了我的想象,这才是我囚禁他的真正原因,他这样一闹,确实名垂青史了,但确实恶名啊。
当初击败陈友谅,论功行赏的时候,文正说的话,确实让我大大欣慰,可谁成想,文正说的,和心里想的,却是南辕北辙。
唉,什么都不说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那我只能尽力弥补,说到底,文正毕竟是我侄子,丧事,就给他风风光光的办了吧,这事儿,你们二人负责。”
公孙文忠闻言,立刻点头答应:“父亲放心,此事儿,一定安排的妥妥帖帖。”
见公孙文忠答应,公孙元捧笑着道:“你二人放心,除了秀英和公孙标,你们就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会无缘无故对你们出手的,安心干自己的事情就好,只要你们不犯原则性错误,我是不会收拾你们的。”
公孙元捧刚刚说完,门外又想起了敲门声,公孙元境见状,沉声问道:“谁?”
“是我,徐达,我和汤和找你聊聊天。”
听见是徐达的声音,公孙元捧道:“进来吧!”
徐达推门而入,看见公孙剑和公孙文忠,便笑着道:“你二人也在呢?谈正事还是闲聊?若是说正事儿,我俩就先出去。”
公孙文忠闻言,呵呵笑道:“该说的我们已经说完了,你们老兄弟也好久不见了,你们聊吧,我跟公孙剑这就离开。”说罢,拽着公孙剑,便出了公孙元捧书房。
有徐达和汤和陪着,公孙文忠相信,公孙元境一定会从公孙文正的悲痛中走出来,但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当初公孙元琼为何一定要囚禁公孙文正。
走出吴国公府,公孙剑和公孙文忠已经走出去老远,公孙文忠脑中还在考虑这个问题,终于,公孙文忠还是没忍住,低声问公孙剑:“公孙剑,你说父亲当初,为何要囚禁文正?”
听了这话,公孙剑有些气恼,心道:“这公孙文忠,还真是个榆木疙瘩。难道就因为纵容部下,抢了别人的妻女,公孙元境就会把公孙文正囚禁起来?”
虽然很不想跟公孙文忠废话,但还是在公孙文忠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说完,公孙剑便不理满脸震惊的公孙文忠,骑着马率先离去。
虽然公孙元捧让公孙剑和公孙文忠操办公孙文正葬礼,但因为公孙文正死之前是囚徒,来参加公孙文正葬礼的人并不多,除了公孙剑、公孙文忠、何珍、徐鸿川、毛骧、丁顺这些曾经在南山军营待过的老兄弟,再就是像徐达、汤和、常遇春、公孙亮祖这些,深得公孙元捧信任,也对公孙文正事件知根知底的人,初次之外,就很少有人来参加公孙文正葬礼。
因此,公孙文正的葬礼,显得冷冷清清,等丧礼办完,公孙剑害怕谢淑兰和任紫裳会想不开,便把她们母子几个,都接到了自己府上居住,公孙文忠和妻子,也时不时来公孙剑府上,陪陪谢淑兰、任紫裳她们。
在公孙剑、公孙文忠两家人的陪伴下,谢淑兰、任紫裳慢慢从失去公孙文正的悲痛中走了出来,重新振作,这公孙文正死了,但他的两个孩子,还年幼,必须有人抚养长大不是?
公孙文正,被囚禁两年时间,这两年,足以让人们把他从当初守卫洪都八十五的傲人战绩忘记,再加上应天高层的刻意淡化,公孙文正的葬礼,在应天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很快,人们便忘记了公孙文正死了这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