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欢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着,要不先答应下来,然后借口说谢润的病还没好,所以她得在这里再住上几日,等到谢润的病好了,她再去凤府?
可万一凤宁易想要提前将她的家里人接来又怎么办?
她到哪里去找家人?
就算能安排几个人,被夜染尘一问,不就露馅了吗?
“看你这样子,是不乐意?你叫我大人,可知道我是谁?”凤宁易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愠怒。
糟了糟了,他生气了!
这下都要怎么收场?
萧意欢只觉得脑海里如同一团乱麻,怎么都没有办法理清。
“方才听谢老爷提了,是首辅大人。不过我不知道这首辅大人是什么官。”萧意欢装出一副天真娇憨的样子来。
凤宁易看着她的脸,眼中有万分失望。
“果然,再像也不是她。”他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萧意欢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她这小丫头与萧意欢有几分相似?
没想到,凤宁易也有失手的时候,竟然没有能认出她来。
看来,想要骗过他,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不与他对视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凌风传来消息,说巨石找到了,已经运到了镜湖边。
萧意欢借口出去买药,离开了谢府,来到了镜湖边。
那巨石屹立在湖边,分外惹眼。
“王妃,已经按着你的吩咐,在这巨石上凿开了一个洞,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符合王妃的心意?”凌风指着巨石上凿开的洞说道。
萧意欢点了点头,“大小正好合适。”
她从医馆里拿出盒子,放到了那个洞里,而后封上了洞口。
眼看着巨石被推到镜湖之中,萧意欢的心里却没有半点平静,反而如那激起的浪花一般,难以平息。
“原本以为,解决了睿王,一切就快要结束了,谁知道,又出现个梓兰公主。凤宁易果然够狠。”
他在京城这么多年,定然想了许多让夜月国覆灭的办法。
他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其中几个招数罢了。
不知还有多少他们根本就没有察觉的在暗中等着。
萧意欢忽然觉得好累。
如果不是她不想眼睁睁看着夜月国就这么毁在凤宁易手上,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在末世的时候,好歹还有尖端的武器可以用,她可以在五百米外轻轻松松杀了凤宁易而不被人发现。
可她只带了冷兵器来,没有带任何尖端武器。
这是她最恨自己的一点。
医馆就只用来放药,不放点其它有用的东西。
抱怨也没用,还是得先解决了问题。
萧意欢才回到谢府,就被谢朗给拦住了。
“你去哪里了?”听着他这指责的语气,她不由得心里一紧。
难道说,是谢润出事了?
“不过是出去买药而已。”萧意欢晃了晃手上的药。
“买药这么长时间?你不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吗?现在可已经是下午了。算一算,你出去买药,用了三个时辰。”谢朗掰着手指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不肯给我银子?按理说,二少爷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们该把酬金给我了吧?可你们却是抠抠搜搜的,一个子儿也不愿意出。那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跑远一点买便宜的药了。”
萧意欢摸出了几个铜板,“我身上的银子,也只够买这一次药了。”
“你没有将润儿治好,我们怎么给你酬金?告示上可是写得很清楚。你若是不愿意,直接离开就是。”谢朗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我可不愿就这么走了。至少要将自己用在二少爷身上的银子讨回来吧?”萧意欢轻哼一声。
“你用了多少,我给你就是。”谢朗这会儿倒是大方起来了。
看来是巴不得她能马上离开。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五百两银子,你若是能给我五百两,我马上就走。”萧意欢伸出手。
五百两银子说起来不多,但让谢朗一下拿出来,他也舍不得。
“五百两?你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他杀意又起。
可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又不敢让人对萧意欢下手了。
就连牛贵自己都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丫头,绝对没有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不肯给,那就免谈。我得去给二少爷煎药了。”萧意欢提着药回到谢润住的院子。
梨落快步走到她身边,将药从她手里接了过去,“煎药这样的事还是让我来吧。”
“你可知道这药应该放多少水,用什么火,煎多长时间?”萧意欢问道。
梨落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是煎药而已,多简单的事。”
“简单?你可知道如果你没有能掌握好火候,会影响药性?看来二少爷在你心里没有那么重要,不然你怎么会不问清楚?”萧意欢将药从她手里拿回来,走向了厨房。
她煎药的时候,梨落一直在外面徘徊。
但她并没有给梨落机会。
在里面坐了一个时辰,将药煎好,端到了谢润面前。
“这下可以让我来了吧?”梨落走过去,差点撞到她身上。
萧意欢这次没有拒绝,将药碗给了她。
梨落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坐到床边,将药喂给谢润。
“太苦了。从前喂药,你都会为我准备饴糖,今天是怎么了?忘了?”谢润没有喝药,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质问。
“我……”梨落想为自己解释,但半晌没有想到个合适的理由。
从前她做什么,都是谢朗为她安排好的,为的是讨得谢润的欢心。
她还以为谢润这次必死无疑,自己以后不需要再在他面前演戏了。
哪知道最后竟然是这样。
她回来得匆忙,只想快点完成自己的任务。
以前的事哪里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将药放下,转身去找饴糖。
等她找到饴糖回来,药碗已经空了。
“药凉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所以我先喝了。”谢润回答。
其实那碗药已经被萧意欢换过了。
换下来了,被护院拿去喂了老鼠。
那只老鼠虽然还没有死,但也已经垂死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