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日,盛云枝来到王宫找过几次盛连朔,盛云枝磨破嘴皮也换不来盛连朔一句同意。盛云枝还想过去找不想她好过的许绣均,许绣均虽然想让她去,但是许绣均做决定也要经过盛连朔的同意,许绣均同样也是不管怎么说,盛连朔都没有同意。
最后盛云枝去求了程郁,让程郁启程的那日偷偷带她走。因为程郁是太师程章的嫡子,他与傅尧同去更能显出王室对庞州百姓的重视,所以程郁为了绍崇安危也请命去庞州了。
程郁虽然也怕盛云枝去庞州会很危险,但他还是希望盛云枝能开开心心的。
很快,就到了第三日,正是傅尧启程的日子。
盛云枝自从跟程郁达成一致后就一直待在傅府,表现得很乖,想让傅尧启程时让她去送,这样也方便去找程郁。
只是傅尧还是不放心,从府里跟盛云枝道别后就锁住了盛云枝房间的门。
“傅尧!你还真要把我锁起来啊!”
“一个时辰后自然有人放你出来,让你出府我还是不放心。”
“傅尧!”盛云枝使劲拍打着门。
傅尧锁上门后就走了,盛云枝怎么叫也没人来给她开门。
虽然茯苓在门口,但是傅尧怎么会将钥匙留给茯苓呢,所以茯苓想给盛云枝开门也没有办法。
盛云枝换好了程郁提前给她准备好的宫人的衣裳后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四处寻找有没有可以出去的地方。只是傅尧走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不仅将门锁了,还吩咐人将房间的窗户封住了,根本出不去,盛云枝十分烦闷。
“我再不出去他们都该走了吧,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盛云枝将头上的簪子取出来一支,咬了咬牙,将簪子对准肩头。
“茯苓,你跟他们说,要是再不开门我就自杀。”
“主儿,你……你别冲动啊。”茯苓颤颤巍巍地说道。
“你快传话!”盛云枝又紧了紧手中的簪子。
茯苓赶紧照做,门口的侍卫听了后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他们也知道盛云枝对傅尧的重要性,万一盛云枝真的自杀了他们也不好跟傅尧交代。
犹豫了一会儿后,拿钥匙的侍卫还是开了门。
盛云枝做好了准备,她不能硬拼,只能智取。盛云枝见侍卫开了门,将簪子的尖头对着自己的肩,做着要刺进去的准备。
“都别过来,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侍卫们本想往前走,但看见盛云枝的样子后就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见状,盛云枝慢慢地往前走去。但是傅尧嘱咐过他们要他们看好盛云枝,所以侍卫们还是没有给盛云枝让出路来,都堵在门口。
“你们让开!”
侍卫们还是不为所动,依旧没有给盛云枝让路。
盛云枝紧紧地攥着簪子,狠了狠心,一使劲,将簪子刺进了自己的肩头。
“嘶……”虽然簪子只刺进去了不到半寸长短,但盛云枝还是有些疼。
很快,簪子刺进去的部位就渗出血来了,染红了盛云枝的衣裳。
侍卫们见盛云枝真的将簪子刺了进去,便相信了盛云枝所言的“自杀”,生怕盛云枝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都退到了旁边,给盛云枝让路。
盛云枝死死地攥着簪子往外走,并没有将簪子抽出来。
“主儿,茯苓能不能也跟着?”
“庞州太危险了,你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就好了,知道吗?”
“嗯,茯苓听话。”说着茯苓眼里冒出来了几滴泪。
“我走了。”
盛云枝等到出了傅府,完全摆脱了傅府的侍卫后才将簪子从肩里抽了出来。
抽出簪子后,盛云枝的肩还流着血。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再不赶到的话她就真的要错过了。
盛云枝忍着疼痛一路跑着,终于在队伍出发前赶到了地方。
程郁一直四处张望着,看的盛云枝来,赶紧招了招手,示意盛云枝过去。
盛云枝躲躲藏藏地绕过傅尧的视线才走到程郁身边来。
“你肩膀怎么了?”
“没事,小伤。傅尧把我锁在屋里了,不做出点牺牲怎么能出来?”
“那快点上来吧,我为了带你可是装病才换来了一辆马车。”
“好好好,多谢程公子。”
程郁看着盛云枝的肩还留着血,自己又没带药没法给盛云枝包扎,心里有些着急。
“你肩膀还疼吗?”
“嗯……有点儿。”
看着盛云枝坚强的样子,程郁有点儿心疼。
从前盛云枝不小心磕到都会哭很久很久,一直喊疼。可是现在的盛云枝为了能和傅尧一起去疫病区,自己动手将簪子刺进了肩膀,还没掉一滴眼泪。
“实在不行,你去找周遂吧,他肯定带了金疮药。”
“那怎么行,周遂向着傅尧,我去找他不就等于自投罗网了?”
“那你到底要什么时候再跟他们坦白?”
“最早也要走过一半路程之后吧,不然他们肯定会让人把我送回去的。”
“那随你吧。你仔细弄着衣裳点儿,小心血干了之后将衣裳给粘住。”
“知道了。”这事儿盛云枝倒是有些经验,撕衣服的过程实在是疼的要命,她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赶了四天路后,行程已经过半。盛云枝可不想每天胆战心惊的了,决定今日见傅尧一面,如果傅尧赶她走,她就死皮赖脸地缠着傅尧。
傅尧下令队伍整顿休息时,盛云枝从马车上下来。但她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尧,毕竟她又一次不听傅尧的话,偷偷跑出来了。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还是给个痛快吧。”虽然这么想,但盛云枝还是站在原地犹豫着。
突然傅尧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过来,盛云枝赶忙蹲下,没让傅尧看到自己。
“盛云枝,你怎么又躲了!”盛云枝在心里嫌弃着自己。
“不行,我要勇敢。不就是见傅尧吗,有什么好怕的?”
接着盛云枝就一下子站了起来,只是刚站起来,盛云枝就对上了傅尧的眼神。
看到傅尧的那一刻盛云枝还是有些心虚,随后又蹲了下去,用头抵着膝盖。
“盛云枝!”傅尧刚才就隐隐约约看到了盛云枝的身影,这次终于逮了个正着。
傅尧抓着盛云枝的胳膊就将她拽了起来。
“疼疼疼。”盛云枝的肩膀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处理过,也没有包扎,所以好得就慢了些,现在还隐隐约约有些疼痛。
傅尧看到盛云枝衣裳上的血渍,瞬间明白了一些。
傅尧又气又急,找了辆空着的马车,进盛云枝扶了进去。
“嘿嘿。”盛云枝用笑缓解着马车里奇怪的氛围。
“你还笑的出来?这伤几天了?”
“加上今天,有五天了吧。”
“你!”傅尧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都结痂了,早就没事了,就是还有一点点疼。”说着盛云枝就去扒衣裳想证明给傅尧看。
“你别来这一套。”傅尧按住盛云枝的手不让她扒衣裳。
“你想什么啊,我就是想给你看看它是真的好了而已。”
“不用,我信你的行了吧。另外,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这个伤,还有你是怎么跟我们出来的吗?”
“你想听啊?”
傅尧可真是服了盛云枝了,他不想听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本来是想拿着簪子装自杀,吓唬吓唬你那群侍卫的,但是他们不信,我就只好真的刺进去了。那个,后来是程郁一直带着我的。”
“那你这几天,都跟程郁在一起?”
“是……吧……”盛云枝眼神看向旁边,没敢直视傅尧。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你别多想啊,我们可什么都没干,他晚上一直是睡在地上的。”
傅尧礼貌地笑了笑。他倒不担心程郁对盛云枝做什么,毕竟盛云枝与程郁成婚那晚,程郁中了合欢香意识模糊时都忍了许久,没有碰盛云枝。
他只是气盛云枝一而再再而三地不顾她自己的安危。
“我没多想,就是觉得你可太厉害了。”傅尧阴阳怪气地说道。
“那……我可以去庞州了?”
“我说不让你去你能听吗?”傅尧算是对盛云枝没辙了。
“嘿嘿,那自然不会听。”
傅尧敲了盛云枝的脑袋一下:“整日就知道胡闹,你知道疫病有多危险吗?”
“那又怎样,你能来我就不能来?我好歹也懂些医术,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们呢。”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继续赶路了。”傅尧说完出去下了命令,继续赶路。
“你要去骑马吗?我也想去。”盛云枝也跟了出去。
“你肩膀不疼了?好好坐你的马车吧。”傅尧又把盛云枝拉回了马车。
“那你呢?”
“我陪你坐马车。”
说实话傅尧有点儿吃醋,盛云枝跟程郁坐了四天的马车,他也要跟盛云枝一起,不能让程郁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