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的话击垮了芸娘心中最后的防备。
“我对不起琼哥哥。”芸娘抽泣道。
“你也是受害者。”凤舞说,“人一辈子要为自己活着。如果,现在让你选择,你会选择那条路?”
“我不知道。”芸娘说,“我脑子有点乱。”
凤舞给芸娘思考的时间,凤舞能理解芸娘,任何人面对这样的问题,都会难以选择。凤舞离开芸娘的闺房后,便去了吴琼的房间。
深夜了,吴琼还没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来“石家堡”没有告诉任何人。为了能隐藏自己的身份,他在这里半年了,甚至于都没和张爽面对面的对视过。他怕张爽认出他。当然,他不怕死,但他怕给张爽带来麻烦。所以,每天晚上,他远远的看到房间的灯光中透过的张爽的身影,他就满足了。
爱并非是拥有,有时候是一种守护。
凤舞的话给了他希望。
“砰砰!!!”
凤舞轻轻的敲门。吴琼一个翻身下床,给凤舞打开房门。凤舞进屋后,问:“你怎么就确定门外是我?”
“我来这里一年了,除了你,还没有其他人进入我的房间。”吴琼说。
“我和张爽谈过了,她心里有你。嫁给石重并非她的意思,而是你父亲的逼迫。”
“我父亲逼迫她?”吴琼觉得不可思议。他父亲可是郓州府知府,朝廷命官,石重是江湖人,他们两人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父亲怎么可能受石重的要挟?
“你是不是听错了?”
“张爽亲口告诉我。你怀疑我便是怀疑张爽。”凤舞道,“我觉得咱们现在不用管张爽嫁给石重背后的秘密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你带走张爽。”
“她愿意跟我走了?”吴琼问。
“现在还在犹豫。不过,我觉得她会选择跟你走。”凤舞说,“现在,我是要你的决心。你若是决意带走芸娘,我就帮你。”
寻思了片刻,吴琼说:“说说你的办法吧?”
“石重在郓州城能呼风唤雨,和你父亲有关系。”凤舞说,“虽然,我现在还不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但你想想,石重只是一个江湖人士,他影响力再厉害也只是在江湖中。郓州城可是你父亲的管辖之地。匪不与官斗,意思是再厉害的强盗,也斗不过官府。”
凤舞的这番话吴琼本想反驳,但想到他表妹嫁给石重这个事实,吴琼沉默了。
“要想扳倒石重,首先离间你父亲和石重的关系。你是家里的独子,若是你发生了意外,你父亲定会和石重翻脸。”
“具体怎么操作?”
“你现在回家。然后……”凤舞小声的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吴琼,吴琼听后寻思片刻,问:“你帮我所为什么?”
“我说了,石重是我的仇人,只要石重过不好。我就高兴。起初,我本是要杀了石重,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与其杀了他,倒不如让他失去老婆和孩子更让他痛苦。”
“古人云: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男人能做到的事情女人照样能做到,男人不能做到的事情,女人也能做到。”凤舞自信满满的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同意,咱们现在就实施计划。”
“破釜沉舟,在此一举了。”吴琼咬了咬牙,狠狠的说:“我明日回府,一切按照你的计划进行。”
凤舞回到房间,又把自己的计划复盘了一遍,确认没有纰漏了,才安心入睡。
次日,凤舞服侍芸娘梳妆。
“他住在哪里?”芸娘问。
“已经回府了。”凤舞说。
“我不能对不起孩子。”
“这就是你的选择?”
芸娘点点头。
“或许你的选择有道理,尽管我不能理解。”凤舞说,“不过,我觉得你的选择有点冒失。”
芸娘扭头,看着凤舞,一脸的困惑。
“他已经来了,自然不会罢休。说不准哪天他冲动了,杀进‘石家堡’,不管是他死,还是石重死,对你来说都是悲剧。”
凤舞的话让芸娘陷入了沉思。
“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一试。”凤舞说。
“你说。”
“你写一封信,把你的心意告诉他。他知道你的心意后,便能死心了。这样,对你和他都好,你觉得呢?”
芸娘能有什么主意啊,既然凤舞说了,她便听从凤舞的话了。芸娘没有写信,她拿了一个手帕交给凤舞。
“你把这个送给他,他看到后就明白了。”
手帕是旧的,上面绣着一对戏水的鸳鸯。手帕的边角处有污渍,像是眼泪留在上面。
“你心里还有他。”凤舞说。
芸娘低头不语。
“好吧,我明天一早便去找琼公子。”
凤舞离开“石家堡”,并没有直接去府衙。她怕石家的人跟踪她,便在街道上转悠了一个时辰。确认无人跟踪了,凤舞径直去了府衙。
府衙在郓州城的东北,和“石家堡”斜对角。行了半个时辰,凤舞来到府衙前门,门口有个鸣冤鼓。凤舞并未走正门,她绕到后院,吴琼告诉过凤舞,后院有一个小门。
扒开遮挡的蔷薇,凤舞看到了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小门。凤舞使劲推了推小门,小门里面挡着一个石头,没能推开。
正在凤舞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时,一个乞丐晃晃悠悠的朝她走来。
凤舞皱了皱眉头,计上心来。
凤舞走到乞丐面前,挡住乞丐的路。乞丐本是低着走着,他先是看到地上有一双脚,然后,乞丐慢慢的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乞丐懵了。
不是被凤舞吓懵了,而是被凤舞美惊艳到懵了。平日里,一般人都不搭理乞丐,现在,竟然有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跟前,乞丐心里一阵急促的跳动,险些晕厥了。
“你吃饭了吗?”凤舞问。
凤舞摇摇头。他现在除了会摇头,也做不出其他的动作了。
凤舞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在乞丐眼前晃了晃,看到凤舞手中的银子,乞丐的眼睛都要直了。他伸出手,正要去拿,凤舞忙又收起来了。
凤舞的眼神又暗淡了。
“你挡住我的阳光了,你给我让开。”乞丐说,“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你帮我把那个门推开,我手里的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凤舞用手指了指被爬山虎掩盖的小门说。
乞丐看了看凤舞,又看了看小门,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如果你不想继续要自己饿肚子,你最好相信我。我手中的这些银子,不但可以让你填饱肚子,还可以让你美美的吃一只烧鸡呢。”凤舞说。
一想到烧鸡,乞丐嘴里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他说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烧鸡了。盎然,对于烧鸡的味道他并没有忘记。他每次回自己的老窝时,都会从云州城最好的烧鸡店门口路过。那浓浓的烧鸡香味,让他心里发痒。
“你把钱给我”乞丐伸出手。
凤舞拿出一部分钱,给了乞丐。“你帮我把小门推开,我再把剩余的银子给你。到时候,你就可以买烧鸡吃了。”
乞丐收起银子,深吸了一口气,把小门推开了。凤舞并没有食言,她把剩余的银子给了乞丐。乞丐接过银子后,并没有离开。他拿眼睛上下打量凤舞,脸上一抹猥亵的笑。凤舞心里一紧,她明白乞丐的目的了。
“你想干什么?”凤舞问。
乞丐颠了颠手里的银子,摇头说:“你给我的这些银子太少了。我不满意。”
“怎么?你还想要银子吗?”凤舞问。
乞丐摇摇头,说:“我不要银子了。有这些银子足够我吃烧鸡了。你知道吗?我除了喜欢吃烧鸡,我还有另外一个爱好。”
乞丐没有说出他的另一个爱好是什么,但从他的眼神中,凤舞是看出来了。
乞丐一步步的朝凤舞逼近,凤舞则一步步的后退。当凤舞退到墙角时,她没有退路了。乞丐一步步朝前凤舞走来,凤舞能闻到乞丐身上的臭味了,她忙用手捂住鼻子说:“你给我站住,别再过来了。”
乞丐摇摇头,说:“我告诉你吧,我要和你睡觉。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就别想着逃跑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知道,这里没有人。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逃出你的手心啊。”凤舞冲乞丐笑了笑。
凤舞尽量让自己笑的很妩媚。乞丐被凤舞的妩媚迷住了,至少,他没有在向凤舞靠近。他站在原地,也冲凤舞笑了笑。凤舞看到乞丐的笑,心里又被恶心了。
“你明白就好。”乞丐说,“你乖乖的陪我睡觉。我舒服了,我也会让你很舒服。”
“你身上这么臭,我怎么能跟你睡觉啊?”凤舞说。
乞丐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他也皱了皱眉头,确实是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熏到了。
“我几个月没有洗澡了,身上当然臭了。”乞丐说,“不过,没关系。你习惯就好了。”
“我这里有一瓶香水,你洒在身上就不臭了。”说着,凤舞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乞丐。乞丐接过瓶子,他看看手中的瓶子,又看看凤舞,问:“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敢骗你啊。”凤舞说,“你可以把瓶盖打开,自己闻闻嘛。”
乞丐看着凤舞,他想从凤舞脸上看出凤舞有没有骗他。凤舞又冲他笑了笑,乞丐的心都快要醉了。他现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凤舞是骗他,他也人认了。
石榴裙下死,做鬼都风流。或许,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