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改变我的未来
"埃莉诺拉真的这么说?" 哈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放下冰袋。一块缝好的折叠手帕,外面融化了一点蜡,刷在上面,使其不漏水。宁香寒在里面装了一点冰的魔力,在晚饭后为哈娜持续的头痛带来了它。
"嗯,"宁香寒回答说,她坐到了苍白的金发女郎身边的床上。
"这让我很吃惊,"哈娜说,她把冰袋放在额头上,让它覆盖住她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上方的皱眉。"我确信她没有残忍的意思。自从准备成为尼古拉斯的妻子后,她变得更加--务实。"
"是的,我相信殿下只是出于关心而劝告我,"宁香寒回答时带着一丝讽刺意味。
"不过,我还是不能同意,"哈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双臂叠在睡袍上。"是伯爵对你不够好。"
宁香寒嘲笑着,低头对休息的侍者笑了笑。"那哈娜小姐觉得霍桑伯爵在哪方面有欠缺呢?"
"他太冷了,"哈娜喃喃地说。宁香寒挑了挑眉毛,默默地摇了摇头。"那你喜欢他吗?" 哈娜好奇地问。
宁香寒叹了口气,她伸手去拿她衣服下面的冬日玫瑰,靠着枕头躺下。"有什么不喜欢的呢?他英俊,富有,有政治关系,受人尊敬,而且没有可怕的老。" 她在最后一句话中加入了一个戏剧性的颤抖,因为她的思想从老宏邈转移到了最近获救的孩子们。
"那么善良、支持和忠诚呢?" 哈娜皱着眉头关切地追问道。"这些是一个丈夫更有价值的特质?"
"一个丈夫?" 宁香寒笑了,她翻过身来研究哈娜。"你知道我对婚姻不感兴趣。总之,埃莉诺拉怎么样?你会如何描述殿下?"
"埃莉?" 哈娜面无表情地取下冰袋,很快就淡出了笑容。"埃莉诺拉是一位真正的公主。意志坚强,善良,勇敢,无私,鼓舞人心,而且美丽。"
"你忘了端庄、谦逊和耐心,"宁香寒以嘲弄的口吻回答。"这些都是一个好妻子的品质。"
哈娜哼了一声,吓了一跳。"我知道她可能很难缠,但你必须了解埃莉的成长环境。" 当她的手指紧紧抓住冰冷的包装纸时,表情变得暗淡。"在她很小的时候,对她的期望不仅塑造了她对世界的看法,也塑造了她对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的看法。"
"嗯。"宁香寒回想着毛拉关于埃莉诺拉将女仆推出秘密通道的记忆。"也许吧。"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疲惫不堪。
"很晚了,"哈娜同情地说道。"你应该在仆人们开始散布谣言之前回你的房间。"
"你的健康比几只爱说闲话的老母鸡更重要,"宁香寒狡黠地回答。"此外,我想确保你睡着了--"她捂住一个快速的哈欠"--在被拖到宫殿外面之后。"
"我没有被拖到任何地方。我选择了去--"
"如果我选择留下,就让我留下吧。"宁香寒透过一只眼睛偷看时,胜利地回答道。
哈娜的脸因担心而紧缩,但随后她叹了口气,替换了额头上的冰袋,并闭上了眼睛。宁香寒伸手把轻薄的毯子塞到哈娜的肩上。满意之后,她又躺了下来,研究她身边床柱上优雅的蜻蜓雕刻。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埃莉诺拉的,你的生活会有多大的不同?" 几分钟后,宁香寒问道。
"没有,"哈娜在短暂的片刻后回答。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然后补充说:"我一直都在埃莉诺拉身边。首先是作为她的女仆,然后是作为她的侍从。"
"但如果你不是仆人或女仆呢?"
"我仍然会支持埃莉诺拉,"哈娜坚定地回答。"对我来说,甚至不可能想象离开。埃莉诺拉是--我的家。"
我就怕你会这么说。宁香寒忍住了一声叹息。
"那你呢?" 哈娜带着好奇的微笑反问道。"你愿意做一个伯爵夫人还是做一个骑士长的妻子?"
"你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宁香寒酸溜溜地开玩笑说。
"嗯,但你却脸红了,"哈娜揶揄道。
"我绝对没有。"
"那么--"哈娜好奇地皱着眉头朝她滚去,"如果不是婚姻。你希望通过成为埃莉诺拉的侍女获得什么?"
"改变我的未来,"宁香寒疲惫地叹了口气回答。还有你的。
❆❆❆❆❆
索尔维加沼泽是一片险恶的荒地,它将特鲁格王国与奥特河隔开,在河的另一边是拉斐尔王国。
尼禄在黎明时分借助一条小船逃过了来麻河。这艘船在沼泽岸边滚滚而来的雾气下懒洋洋地漂浮着,女巫猎人在等,当他肩部残肢周围的肌肉抽筋和痉挛时,他汗流浃背,浑身颤抖。然而,与他胸腔和胃部燃烧的痛苦相比,他失去肢体的幻痛根本不算什么。
这位女巫猎人花了近一周的时间穿越拉斐尔的外围地形,到达了来麻河。只有在他把船开进黑暗水域后,笼罩在他每一个动作上的乌鸦云才得以解除。即使那些恶毒的食腐动物离开了,尼禄也无法摆脱被监视的感觉。
巫师猎人龇牙咧嘴,向船边吐着黑酸。这些天他没有什么胃口,尤其是他每次想到食物时,他与乌鸦会的那顿饭就会重新浮现。
一个更紧迫的问题是他体内魔法的混乱和状态。特里坦的火系魔法对尼禄天生的冰系魔法亲和力造成了巨大的破坏,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以前,巫师之星帮助制服了它获得的任何供尼禄使用的魔法,而现在,它努力保留它从纯血恶魔那里偷来的力量。
这种被窃取的魔法毒性后果也开始在身体上显现。尼禄的灰褐色头发现在有大量的银色衬里,他的肤色是一种异色的灰色,皮肤粗糙而干燥,触摸起来几乎是脆的,他的关节肿胀、青紫,而他左手的指尖--他唯一剩下的手--变成了黑色。尼禄再也无法否认,正如梅西预料的那样,巫师之星的诅咒正以更快的速度吞噬他。
"阿拉克涅是我唯一的希望。"
猎巫人把自己拉直,从船舷上掉下来,艰难地走向海岸线。荒地的恶臭伴随着被蹂躏的鱼、鸟和其他动物的浮尸,它们被卷入了浓密的沼泽草外围。形成索尔维加天然屏障的阴暗植被缠绕着尼禄的双腿,使他向内陆的每一步都是意志、毅力和力量的较量。
沼泽中臭名昭著的捕食者,闪闪发光的鳗鱼很快就向他的方向滑来,渴望着咬一口。尼禄把注意力集中在巫师之星上,释放了一小部份特里坦的火魔法。一道灼热的闪光像爆炸波浪一样射出,当它在沼泽地里荡漾时,几乎把他打倒在地。没有烧成肉酱的鳗鱼迅速掉头,溜走去找不那么麻烦的猎物。
当巫师之星在他的手掌下危险地震动时,尼禄抓紧了他的胸口,稳定了一下呼吸。一旦宝石平静下来,他就继续前进,坚定地从焦黑的沼泽草地上走出来。
随着女巫猎人的前进,小钟的微弱回声在雾中低语,他有时想象自己看到了站在雾外的黑暗人物,但每当他集中注意力时就会失去他们。
当雾气退去时,太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虫子出没的草窝上,尼禄涉水穿过脚踝高的淤泥。一群黑色的参天大树衬托着褪色的蓝丝带和银铃,穿过平坦的地平线,映入眼帘。尼禄痛苦地咳嗽着,然后喝了一口沾满泥土的水皮,然后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注意着每一步。
索尔维加是特鲁格最古老的女巫故乡。这个臭名昭著的沼泽地是女巫猎人不敢进入的地方。不是因为荒地上的天敌和危险,如鳗鱼或冒泡的流沙,它们能有效对付任何过于好奇的凡人。不,教会的猎犬们更关心的是有毒植物的有毒废物,这些植物依靠鳗鱼留下的腐烂尸体而茁壮成长。据传,它们具有改变心智的作用和麻木的特性,这使得因食肉鳗鱼而意外失去肢体,或因流沙坑周围往往聚集的腐蚀油更加令人担忧。
尼禄很警惕地避开有致命小气泡汩汩涌出水面并发出刺耳尖叫声的区域。他小心翼翼的导航迫使他在小树林和它们嘲弄的钟声中徘徊了近两个小时,直到他偶然发现了一条远离沼泽坑的路。
雾气又回来了,在雾气之外,尼禄可以感觉到十几双眼睛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他沿着小路走,小路在茂密、齐腰高的沼泽草中蜿蜒,在中间的小树林中分叉。尼禄在岔路口停下来,看了看被一棵枯树缠住的骷髅,他的肋骨、手指和脚趾上都系着铃铛。
死者的脖子上挂着一枚褪色的铜币,上面有一个燃烧女巫的标志--女巫猎人的奖章。这张尖锐的告示在尼禄的脸上引来了一丝阴冷的微笑,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不请自来地越过这个点,只会给他带来死亡。
女巫猎人转过身来,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搜索着浓重的雾气;却找不到包围他的女巫们。
"我是来寻找神谕的,"他在沼泽地里喊道。"我是带着一个问题来找阿拉克尼的。"
"但你能付出代价吗,半女巫?"
尼禄开始了,一个笑声似乎从骷髅的下巴中发出来了。不,只是一个幻觉。看来,即使是索尔维加的雾气也能扰乱人心。
"我愿意付出神谕要求的任何代价,"尼禄大胆地回应。
铃铛声与笑声混合在一起,在整个雾中叮叮当当地响着。当压抑的烟雾散去时,太阳从头顶照下来,但在他搜寻的目光中,仍然看不到沼泽巫师。
"你叫什么名字,半女巫?"
尼禄缓慢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回答:"我叫尼禄。我是一个女巫猎人。"
雾气颤抖着,然后像潮水一样波涛汹涌地撞击着他。在他的双腿被踢出去之前,锋利的指甲在他的脖子上嘶嘶作响。当尼禄滚到他身边时,另一脚踢空了他的肺。然后,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他的左臂,把它痛苦地钉在他的背后,一根绳子滑过他的脖子。
"等等......"
绳子收紧了,尼禄的脊柱几乎断裂了,野蛮地把他的头往后拉。雾气突然散去,在他模糊的视线中,尼禄看到了索尔维加的水巫师们。
每个女巫都有相似的身体特征:潮湿、滴水的头发,苍白的皮肤,以及因食用毒药而增大的瞳孔,以获得快乐和力量。她们阴森的美貌和年轻的外表是她们暴躁生活方式的证明,这往往会缩短她们的平均寿命。因此,她们繁殖年轻的孩子,像守卫边界的鳗鱼一样重新繁衍。
索尔维加的女巫们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和乌鸦之家一样凶狠无情,但她们不是食人族。她们传播死亡和疾病的能力带来了对生命本身的奇怪尊重,这种区别没有给那些激怒她们的人提供庇护或安慰。
索尔维加的水巫师们有许多延长生命的毒药,但肯定会有更痛苦的死亡。
即使是现在,他们的爪子留下的浅浅伤口在切断他的空气供应的绳子下灼烧着女巫猎人的脖子。尼禄挣扎着保持清醒,有毒的泡沫充斥着他的喉咙,而他抗议的话语仍然被困在绳子的扼制之下。控制其压力的年轻男巫用发光的绿色眼睛俯视着他。
"阿泽尔,现在不要杀他。"
一个女巫扭曲但带有命令意味的声音将尼禄的目光引向了那个身着由沼泽草、芦苇和贝壳编织的长袍的女人。她那张画得很奇怪的脸并没有掩盖她原本引人注目的黑色特征,也没有掩盖她冰冷的黑眼睛。
尼禄脖子上的绳子突然松弛下来,当他的下巴撞到地上时,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夹在他肩膀之间的膝盖使他最初的喘息变得更加痛苦。
"我是忒提,阿拉克涅的大祭司。" 她跪下来,把绳子和他的目光拉向她。"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这种人,女巫猎人。快说你的事,否则我让阿泽尔完成他的任务。"
"神谕,"尼禄哽咽着说。
忒提暗暗地笑了起来。"愚蠢的半女巫。我在问我们为什么要允许你说话!"
尼禄吐出了血和黑酸。忒提的目光追随着好奇的胆汁,她紫色的嘴唇玩世不恭地抽动着。她松开了捆绑,站了起来。
"阿泽尔不以耐心著称,女巫猎人,"她不耐烦地提醒道。
"如果我砍掉他的左臂,会让他说得更快,大祭司,"阿泽尔恶意地建议道。
"不,"尼禄咆哮道。"我来寻求神谕--消除--一个古老的诅咒。"
忒提嘲笑着,用靴子点了点他左手的黑色手指。"我可以清楚看到,这不是消耗你的自然疾病,半女巫。药草对拯救你或免除你的痛苦无济于事,快速死亡是我们能提供的唯一怜悯。"
"一定有别的办法......"
"如果你想让你不朽的灵魂在这种徒劳的努力上冒险,那就这样吧--但你能付出代价吗,女巫猎人,像你这样半死不活的?"
尼禄嘶嘶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指了指他的脖子。"我的项链。"
阿泽尔把绳子移到一边,用手拧住链条,把项链拽了出来。尼禄颤抖着,因为在阿泽尔把项链扔给忒提的那一刻,巫师之星的魔力就从他的身体里被扯走了。
"这--"大祭司在研究这颗宝石时暗暗地喃喃自语,"你知道你把谁的魔法困在这里了吗?"
"一个纯种人的魔法,"尼禄痛苦地回答。"皇帝的私生子。"
忒提慢慢地翻开宝石。她的绿色发辫在放大的黑眼睛上颤抖着,她摇了摇头。"你这个傻瓜,那个纯血统的人只是一个容器。这个魔法来自毁灭女神本人,克里丝塔。你说的那个杂种是她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