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毒蝶跪罚
说着,池伴乔便从腰间的钱袋里摸出了一块儿碎银子,谁想她都递过去了,池星鸢却连手都没有伸。
池伴乔心里越发不爽,她气道:“池星鸢,你要是不要?卖的话就拿钱把东西给我!”
池星鸢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池伴乔手里的银子,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益生菌。
“不是一两银子,而是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池星鸢你怎么不去抢啊!”
听闻这要一百两,池伴乔险些气笑。
可池星鸢却是一副爱买不买,不买拉倒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池伴乔一急,连忙又上前跟了几步。
“诶你站住!”
池星鸢笑了笑,转身问道:“不是嫌贵吗?”
池伴乔听了这句话心里愈发不服,她一个相国公女儿,一百两银子怎会嫌贵?若是传出去了可丢死人了。
“我又没说不买!给我!”说着,池伴乔拿出钱袋,可她身在府邸怎会随身带着一百两银子?一百两可不轻啊...百般纠结过后她只得将钱袋里的小金锭递给了池星鸢。
池星鸢见她拿出了金锭,二话没说就把手里的益生菌给了池伴乔。
“交易成功...”她握着金锭,笑咧了嘴角。
池伴乔虽然心里有些心疼方才这一锭金子,可东西拿到了手里却心满意足的哼了一声。
“这个叫益生菌,我猜你也没喝过。”池星鸢缓缓后退着,抿唇笑了笑又说:“还有就是,我其实是卖这个的老板娘,感谢妹妹捧场,斥巨资买了一份照顾我生意!”
说罢,池星鸢撒腿就跑出了后厨。
池伴乔捧着这价值十两金子的益生菌,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方才池星鸢说的话。等她明白自己被坑了之后,池星鸢已经没了人影。
池星鸢笑盈盈的拿着金子,回了别院换身衣服,趁着这会儿守卫没跟着,直接从后门溜了出去。
王府。
毒蝶跪在王府正堂,想来已经是第三日。
虽有人来劝阻,可没有段沉可的应允,她始终没有起身。
段沉可这几日数次进出,却始终视若无睹。
她要跪,便跪。
可毒蝶终归是个女子,这几日期间又下了场雨,她不吃不喝跪在正堂,又淋了雨,身子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
最终人还是倒了地...
等她醒来时,是在药阁。
段沉可面色冰冷,正危坐于茶案旁看着药经,毒蝶偏头时瞥见了他的身影,拖着虚弱的身体下了塌。
“王爷...”
她躬身跪在地上,面露难色,迟迟没有继续言语。
段沉可一门心思的看着手里的药经并没有理会她,依旧任由她跪着。
毒蝶不敢抬头直视他,膝上的衣料已经被她攥的褶皱不堪。
又过了半晌,段沉可才缓缓开了口。
“你若是想跪,便出去跪。”他翻着手里的书页说道。
毒蝶心头一颤,匆忙道:“主子,属下要请罪,请您责罚!”
段沉可垂着眉眼,冷哼道:“请罪?你何罪之有?”
“属下...”毒蝶薄唇微抖,吞吐道:“属下不该妄自揣测主子的想法,不该自以为是的去做逾距之事,更不该同池家大小姐构陷池二小姐,此次二小姐遇害,属下知情不报又没能及时寻到人,更是失职!属下罪该万死,请主子责罚!”
毒蝶后颈直冒冷汗,说完过后才更是不敢抬头。
段沉可冷笑了一声,合上了手里的书卷,倚着桌案不紧不慢道:“你几次失职,一句罪该万死,到底是嘴上说得简单,也不过是废了几口唾沫。可你知道鸢儿陷入的是何险境么?”
毒蝶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跪着的身体又不禁下沉了几分。
“主子...”
段沉可缓缓坐直了身子,双眸冷若寒潭,他俯身抬手捏住了毒蝶的下颌,打量着说道:“本王当初救下你,是让你替本王卖命,究竟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敢设计收拾本王的人?你若分不清主仆之位,本王能救你也能杀你。”
他眼神太过骇人,毒蝶与他对视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毒蝶跟在段沉可身边八年之久,深知他的脾性,他每一次动了杀心就是这样的神情,他要杀人并不会发狂发怒,而是语气平静,像是柔风静水,可眼神却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人的喉咙,让人喘不过气来。
段沉可就这样俯身睥睨这跪在地上的人,过了须臾厌烦的收回了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回了方才的位置。
“罚跪就不必了,这几日你也吃了苦头,好好面壁反省些时日再来。”
毒蝶惊慌未定的看着段沉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她脑子混沌的起身行了礼,拖着这具极其虚弱的身体离开了药阁。
脚卖出药阁门槛的那一刻,毒蝶才恍然醒悟。
回想八年前,是一个雨夜。
那时正逢边陲战乱,先帝尚在,段沉可并未封王。
他奉旨带兵前去边陲平乱,为的是去平息战乱解救百姓。
长达数月的战乱,已经是死伤无数,边陲的战士幸免不足半数,直到援兵到了才开始有了好转,看到了活的希望。
敌族入侵,屠杀了无数南茶国百姓,段沉可带兵应战一雪前耻,最终在清扫战场之时捡到了身受重伤的的毒蝶。
毒蝶本是敌族遗孤,按照律法本该杀,可段沉可念在她是个十余岁的孩子,并没有痛下杀手。
那一夜,毒蝶本以为自己命数已定,不过是死路一条,积雨没过了她单薄的身躯,周身除了死人便是死人,雨水冲刷的泥土味掺杂着血腥,使她愈发窒息。
可就在她以为下一秒就要死掉的时候,一个身穿铠甲的俊朗男人蹲在了她的身旁,给她裹了一件披风将她带回了军帐。
她本是敌族,可他却没有杀她。
自从那一次起,毒蝶便将自己这条命给了段沉可,这八年来,段沉可教了她一身的本领,与其说像是师傅,可实际上更像是兄长。
仔细想来,这些年她秉着救命之恩替段沉可卖命,到底不过是主仆关系,如今她做的这些事情确实逾了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