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是谁?
这是哪儿?
池星鸢蹙着眉,后脑昏昏沉沉的。
好在身上带有香囊,她被人从别院带走时,还有些模糊的记忆。
带她走的是个男人,男人戴着斗笠着了一身夜行衣,夜里风雨大,斗笠上的黑纱被吹起时,露出了那男人颈间的蛇纹刺青。
起初池星鸢还以为来的是王府的人,直到反应过来时才知道来者不善。
她扭动着身躯,却发现绳索捆得太紧,根本无法挣脱。
“放弃吧,这绳索你挣不开的...”
这声音清亮,还有些空灵,池星鸢耳朵一动,发觉此处有回声,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拧过了头。
果然,当她转身之时,打远儿入眼了一个光点。
这里是个山洞!
白色的光点虽然不大,可池星鸢却依稀能辨别出那是个洞口,再加上阴冷潮湿的环境和那细微的水流声,让她更加确信了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洞口处缓缓走来了一个身影,那人戴着斗笠,背手走了进来。
“你是谁?”池星鸢看着远处的影子,语气并不慌张。
那人走到了池星鸢的身旁,踱步之时说道:“谁要杀你,我便是谁。”
听言,池星鸢顿了半晌冷声一笑。
“要杀我的人多了,你是哪个?”
没等那人作答,只听另一处转来了一个颤抖的声音。
“这...这是何处?谁?!谁再说话?”
听这声音,池星鸢忽而觉得十分耳熟,是个男人,还是个他认识的男人。
池星鸢看着自己身侧的身影,问道:“看来你要杀的人,不止我一个?”
那人嗤声一笑,从腰间拿出火摺子起身,点燃了墙上的油灯。
顿时周遭明亮起来,池星鸢被火光闪的有些不适应,缓了一会儿才睁开眼。
她打量着跟前儿的环境,被吓了一跳。
空荡的山洞里遍地都是森森白骨,她偏头看向另一侧,才发现方才说话之人是任永年。
“是你?”
任永年也不过是一个弱书生,活这么大也没遭过这种事,本就吓得不行,这会儿瞧见了池星鸢也在,更是傻了眼。
那戴着斗笠的黑衣人冷冷一笑,蹲下身来摸索着脚下的头骨。
“做我们这行都是拿钱办事,我既然收了钱,那就得将事情办得妥当。”
“即便你是相府二小姐,也不能坏了规矩。”
池星鸢虽然被绑了手脚,可这会儿却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
她唉声叹了口气,竟卯着劲儿撑起了身子坐了起来。
那黑衣人见她坐起身来,愣了一刹。
只听池星鸢说:“我若是有钱,肯定会给你双倍让你放了我。可是我没钱,要杀我你就快些动手,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与其被折磨倒不如你就此了结我。”
见池星鸢说的云淡风轻,像是玩笑一般,那黑衣人便迅速从袖口抽出一把短刃抵在了池星鸢的喉间。
“二小姐好胆识,一介女子竟然不怕死?”
见刀刃已经横在了池星鸢的脖子上,任永年也被绑着手脚,却像是岸上的鱼,拼了命似的胡乱往前扑。
他扯着嗓子喊道:“你别碰她!拿着刀对着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朝我来!”
那黑衣人看着这会儿激动万分的任永年,冷笑道:“你既然在此,我总要灭口的,急什么?”
“你遮着脸,他又不认得你。”池星鸢镇定自若的憋了一眼颈间的匕首,淡淡道:“杀我就杀我,牵扯别人做什么?放了他好了...”
“你都不好奇,为何我会将他一同绑来?”
微弱的光线照应在黑纱上,池星鸢依稀可以看见那张斗笠下的面容。
她挑了挑眉,云淡风轻道:“我都要死了,哪儿还有闲空理会别人?”
黑衣人啧声看了看远处的任永年,像是有些失落。
任永年见她这样说,神情难免有些失落。
“不管你是何人,最好放了她!”任永年挣扎着挪向池星鸢,继续喊道:“你若是伤了她,相国公绝技不会放过你的!”
“啧啧啧,你为救她因而被掳来了此处,可人家却不念你的好,这位公子,省省力气吧。”
因为自己?
池星鸢眉头微蹙,有些没明白这话是何意。
“救我?”池星鸢一边暗暗的从身后的石头上磨着绳索,一边问道:“我若是没记错,你将我掳走时下着大雨,又是子时。他怎么会救我?”
任永年听了急忙道:“二小姐!在下是从城......”
“多说无益!”黑衣人攥紧了手里的匕首,冷声说:“我就先杀了你在杀了他!”
见那人要发力,池星鸢表面虽是镇定,可心底也是十分慌乱。
她手腕的绳索眼看就断了,本想多说两句拖延时间,却不想任永年一句话直接让那人慌了神。
城什么?
南茶国三面环海,只有城西才有山,那么他们所在的必然是城西。
周府就在城西,虽然她身处山洞不知现在是何时辰,可看着洞口处的光线,天早就亮了。
今日周夫人本要上府拜访,若是府邸上下察觉到她失踪不见,必然会满城搜寻。
如今她要是想活下来只能拖延时间...
“且慢!”池星鸢脑子一时空白,也不知道怎的就喊了这么一声。
没想到的是,听声那人还真就停了手。
池星鸢呼吸有些颤抖,她吞了吞口水,问道:“是何人指派你来的,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黑衣人哼声一笑,似是抬了下头。
任永年急忙喝道:“你可知池家二小姐是当今摄政王的王妃!你若伤她,可知后果?!”
“后果?”黑衣人松了匕首,说,“我受人之托,就算是摄政王寻也寻不到我这里...”
“今日周公子和周夫人本要去相府定亲,想必这会儿也该到了,若是发现我不见了,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将皇城搜个遍,杀我你可要想好了,要么紧些动手,要么就赶快跑...”
池星鸢打量着眼前的人,察觉出了一丝端倪。
似乎...他并没有真的要动手...
若是受人指使前来暗杀,那么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而不是昨天夜里直接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