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找寻 第十九章 富婆不可以当
第十九章 富婆不可以当
伏火龙笑了笑,动作轻柔地把还带着温度的玉牌挂到我的脖子上,说:“这玉牌其实是伏家女主人的标志。当年,我的父亲亲手把它系到母亲的身上,到我出生的时候,再由母亲亲手系到我身上。这个玉牌,就是用这种交接的形式,来确定拥用它的人的身份。”
他抬起我的脸,对上我的眼睛,无比认真地接着说:“我如今在父母的面前把玉牌交给你,从此以后,你就是得到长辈认同的伏家正式女主人,也是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我会用一辈子来守护你,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我望着伏火龙那坚定的眼神,心头涌起甜蜜的暖意,但同时也有了一丝隐隐的担忧。
凝视他片刻,我伸手抚上他的脸,柔声地说:“要我接受这块玉牌,你先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安。
回想起那次他被西平王狠揍不还手、毫无求生意志的场面,我用力地吸一口气,直盯着他严肃地说:“答应我,如果将来哪天我先你而去,不要为我而伤心难过,不要做傻事,不要追随我,你要幸福地活下去。”
留意到他的脸上现出了迟疑之色,我瞪他一眼,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怎么?不愿意答应是吧?还说要待我好,这么点事情都不愿意答应!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要你这个玉牌,我还要悔婚。”
说着,我作势要把那个蛇形玉牌摘下来。伏火龙按住我的手,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然后缓缓地说:“我答应你。”
目的达到,我一扫脸上的凶狠之色,笑着说:“好,成交!”
接着,我从脖子上解下那根从现代跟我来到这里的项链,说:“这根链子据说是我周岁的时候我爹送的,虽然不是很值钱,但也跟了我很多年了。你把护身符送了给我,我就把它送给你吧。”
我踮起脚,伸高手把项链挂到伏火龙的脖子上,接着说:“再补充一点,同样地,如果哪天你先我而去,不能提出要我陪葬的要求,如果我也快死的话,那另当别论。”
伏火龙摸着我刚挂到他脖子上的项链,露出一副被我打败的表情,一手把我搂进怀里说:“你啊,怎么总是能生出些奇怪的念头?”
我勾住他的脖子,抬头得意地说:“这就是我的特色,你想学也学不来的。”
伏火龙无奈地拍了一下我的头,说:“是的,是的,我的未来夫人是天下最有特色的。”
我他瞪一眼,推开他不满地说:“怎么听起来象在讽刺我?还有,我不是小孩子,别老拍我的头,拍多了会变笨的。”
“好。”某人又很顺手地在我的头上一拍,“以后都不拍,行了吧?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可恶啊,这还不是仗着比我高,故意的!不过,我不气,因为,我想出了一个不错的惩治方法。
灿烂的笑容堆到脸上,我对伏火龙说:“我们走路回去吧,不要在树上飞来飞去的,怪吓人的。”
“好。”伏火龙答得很爽快。
“不过……”我继续笑得灿烂,“我要你背我回去!”
伏火龙露出为难的神色说:“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背你的话,可能会碰着伤口的。”
我不满地说:“现在是要你背我,又不是叫你压我……”
话脱口而出,马上发觉自己说了一句非常暧昧、极容易令人想歪的话,赶紧把话收住,但已是太迟,某人的脸已经红了。
明显地,某人已经想歪了……
我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故作蛮横地说:“还说什么一辈子待我好,现在要你做点小事都要推三推四的!哼,我自己走回去!”
“无双!”伏火龙赶紧拉住我,“好,我背你回去。”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奸计得逞的我,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去。
应是怕触及我身上的伤,伏火龙的腰挺得直直的,走得也不快。心里在得意地狂笑着的我,把脸贴在他那宽阔的肩上,忍不住地磨蹭了几下。
嗯,很温暖,恃宠生骄的感觉就是好!
“无双。”在我还在伏火龙的肩上磨蹭着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嗯?”我懒洋洋地回应一声。
“你可有什么愿望?”伏火龙问。
“愿望?”我停止磨蹭的动作,抬起头望向头顶的一片蓝天,“我以前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富婆。”
“富婆?”伏火龙不解地问。
“富婆就是指有钱的女人。”
伏火龙有些好笑地问:“你以前为何想要当一个富婆啊?”
我想都没多想直接就说:“富婆有钱啊,富婆可以住洋楼养洋狗,还能养小白脸呀。”
“何为小白脸?”
咦?这个年代还没有“小白脸”这个通用词语吗?我想了想,很有耐性地解释:“就是肤白貌美还懂讨女人欢心的俏郎君。”
感觉到伏火龙的脚步一顿,紧接着就听到他沉下声音来说:“以后当富婆这个愿望不可以再想。”
我一愣,旋即回味过来,不是富婆不可以当,是小白脸不可以有嘛!
我笑了笑,低下头再次把脸贴到他的背上,懒洋洋地说:“现在有冤大头愿意养我,还硬要塞钱给我花,那个冤大头钱多人傻还要长得帅,我还当什么富婆养什么小白脸呀?”
伏火龙的脚步又是一顿,似乎是咬着牙地问:“你这是在夸我吗?”
不管他有没有看到,我习惯地把头一点,诚恳又肯定地说:“自信点,不需疑问,我这当然是在夸你了。”
听到我这样说,伏火龙轻声一笑,然后接着问:“除了当富婆,你还有别的愿望吗?”
别的愿望?
这么多年来,我的愿望好象就只是当个有钱人,还有其他的愿望吗?我有些茫然地想着,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慢慢地涌上心头。对了,我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还有另一个愿望,那是一个和已经逝世的父亲共同拥有的愿望!
一丝水气蒙上我的眼睛,我闭上眼,过了一会才回答说:“有。拥有一座海边小屋,屋前是海,屋后是山。小屋前后都有院子,前院种各种的奇花异草,后院种些时令蔬果。闲来无事就捧上一杯茶,坐在前院里闻着花香观海、听浪、赏山,看日出日落。这个不单是我的愿望,也是我父亲的愿望。”
伏火龙定住脚步,问:“无双和父亲的感情很好?”
我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过,他很早就去世了。”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摇了摇头,“再伤心难过的事情,都已经成了过去,我不会再去想。因为我相信,明天一定会更好。”
“对,明天一定会更好。”伏火龙回头对我一笑。
看着他的笑容,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莫名地担忧起来问:“对了,你这么快就带我见父母,还把玉牌送我了,可若是在婚期定下来之前出了什么变卦不能成亲该怎么办?虽然目前测出我们的八字相合,可是我交出去的生辰八字那年份可是编造出来的,若被发现造假,怕是要重新再测吧?”
我是个读过书上过学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现代人,自然知道一段美好的姻缘并不是两人的八字合得来就能成就的,生辰八字这些,仅供参考。但是,这个年代的人上至王侯贵胄,下至贩夫走卒皆信天意重命理敬鬼神,婚嫁双方的八字合不合绝对能决定一桩婚事能不能成。我给出去的生辰八字有造假的成分,不禁有些做贼心虚。
为我出生年份造假的伏火龙很是气定神闲地一笑,然后慢悠悠地说:“你知道负责占卜的是文旦吧?”
我没有反应过来,说:“知道啊,可那又怎样?”
这问题一出,竟然让我看到伏火龙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险的笑,然后听到他说:“一开始我就跟他说了,若是他占卜的结果不合我意,我就告诉红艳他又去怡香楼找姑娘了。”
我好心地提醒他说:“不对啊,文旦自从当上法师以后就修心养性,一直没去过怡香楼。”
“文旦若是敢占卜出一个八字不合的结果,就算他呆家里哪里都没去,我也会告诉红艳他去怡香楼了。”
听到这说得理直气壮的话,我明白过来了,为我们占卜的文旦受到了赤果果的威胁。在强权的威胁下,合八字这一环节绝对不会出差错了,之前测出了个大吉的结果,往后也只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是无须杞人忧天。
从墓地里回来以后,过了几天平淡如流水的日子。然后,在某一个平淡的日子里,我和伏火龙的婚期终于定下来了。
明年春天的夏历二月初二,就是大婚之期。
现在才是夏历的十一月,离明年的二月还有较长的一段日子,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大婚的事情。把日子定在二月,一来是因为这个年代的嫁娶日子都是定在春秋两季,现在秋天已过,只能等到春天才能办婚嫁之事;二来是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把日子定后一点,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把身体养好才出嫁。
虽然离大婚的日子还早着,但伏家上下的人已经开始为筹办婚事而忙碌了。反观我这个当事人,却什么都不用干,只要乖乖地留在医庐养伤,等着别人为我准备好一切,然后到时候参加婚礼就行了。
婚期定下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派出专人向朝廷上报。据说,侯爷大婚,必要上报朝廷新妇的姓名、出身等相关事宜,然后大王就会下旨赐封新妇一个名号。象前任侯爷的正室“山竹夫人”,侧室 “山松夫人”,她们姐妹俩的名号就是上任大王所赐封的。
我并不在乎封号不封号这种虚名,我只希望能安安静静地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平稳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