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墨没有想到自己穿越后,竟然还过了一把侦探的瘾。
通过小孩之口,薛子墨打开了与村民的交流, 村民的朴实,见薛子墨一行人没有恶意,渐渐放开了心。
“啊,那女娃子,认识,有几年没见了……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周猎户在山上捡的……”
“周子渃?你说的是周老汉家的孙女吧,听说是当年孙老汉从龙山上捡的,当时那女娃身上还有一块玉佩,好像,好像是白色的……”
“哦,是这么回事,我还记得当年周老汉抱着个女娃在村子里四处夸耀这件事来着,那女娃娃还蛮可爱的。”
“那女娃现在是你的丫鬟呀,她当年跟着王婶在村子里生活了十多年,大家对那女娃都喜欢得紧,小小年纪,懂事,人还长得俊俏。可惜我家那二狗子,没那个福气,没等那女娃子长开了,王婶就带着她进城里生活了,听说还是带着女娃进城投奔亲戚去了,她在城里哪有什么亲戚,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见她有亲戚来过……”
……
薛子墨在村里大多数听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听了半天,薛子墨没有发现新的疑点。不过薛子墨倒是发现,村子里的人对桃子一家倒是都熟悉得紧,仿佛桃子一家在村子里特别得出名。
“对,王婶以前是村里有名的稳婆,她家的儿媳生孕,也是她亲自接生的。她的儿媳命苦,刚怀孕不久,丈夫就被抓了壮丁,自此守了寡,生孩子也不顺当,难产,要不是王婶经验老道,那可怜的母女怕是也要双双殒命。……不过后来,那儿媳还是病重去世了,只留下才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娃子……”
“……你说的我也知道,不过我还知道,那女娃子不久就夭折了,被葬在了郊外。原以为周家人自此绝了子嗣,没想到周老汉后来竟然进山一趟,就捡了个女娃娃,年纪上也差不多,村里人都说老天显灵,对周家人的遭遇看不下去,特地给他家送了个孩子……”
薛子墨听着这些不由得微微皱眉,这些事情连在一起,好像有了点不一样的意思。原来王稳婆当年还有一个已经过世的亲孙女,亲孙女刚夭折不久,就恰巧捡回来一个女娃娃,怎么都听着事情过于巧合了。
只是薛子墨暂时还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对这新得到的信息留了个心思。
中午回马车上吃过干粮,薛子墨和钱管事讨论起来:“钱伯,当年稳婆家中有过一个孙女之事,你可有印象?”
钱图想了想,此事他当年倒未有详细了解,只是当年举荐王稳婆的人,确实说过王稳婆顺利给自家难产的儿媳接生成功的经历,只是当时自家兰可夫人当时已经耽搁了太长的时间,最终也未能保下母子其中一个……
啃着手中的馒头,就着咸菜吃着,薛子墨突然心中有了一丝想法。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只是巧合而已,薛子墨心道。
下午,薛子墨特意派人分散询问,并询问了关于王稳婆被请去即墨城里接生的事,以及她家孙女夭折的时间点。不久后,派去询问的几个人回来纷纷禀报,得到的信息差不多是:稳婆当年确实被人请去外乡给人家夫人接生,只是听说那户人家并未成功。回来后没几天,孙女就夭折了,周家人为此还非常伤心,没有惊动村里人就独自把那可怜的女娃给找了个地方埋了。在此之后,便是周老汉在山中捡到一个女娃娃的事。
薛子墨取出笔墨纸砚,将自己得到的信息在纸上写写画画,就如同曾经玩剧本杀一般,将一些证据以及可疑信息都列在纸上,并假设它们之间可能的逻辑关系。
对着纸上的信息苦思良久,薛子墨突然冒出了一种想法,只是现在还缺少一样证据,他需要拿到那样证据,那么他心中的那个猜想,就会得到证实。
“钱伯,麻烦你务必找到当年王稳婆的孙女的埋葬之地。”薛子墨道。
“公子的意思是?”钱图问道。
薛子墨看着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道:“或许一切的真相都在这里,钱伯不觉得,王稳婆孙女的夭折,和桃子的出现,以及当年兰可姨娘下葬之间,他们的关系很可疑吗?”
“你是说,那王稳婆的亲孙女,也许并未夭折,而是……”钱图不傻,瞬间明白了薛子墨的所想。
…………
离钟思淼离开即墨城,已经有了四五日,那日钟思淼一人一马,独自出了即墨城,望北而去。薛子墨对于他的胆略和执着,都是佩服不已。只是薛子墨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祝福他一路平安,其他的也就做不了太多了。
这时候的人远行,都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友人离别,不知他日还能否相见,所以古人才会有那么多深情款款的离别诗,用以赠别友人。薛子墨作不出“……春草明年绿,王孙归不归。”这等离别诗,也没有“……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的心境。对于钟思淼这个朋友,对于他的离去,薛子墨的感觉如同后世一般,仿佛只是暂时的离别,总有相见之日。
当日送别之时,薛子墨只说了句保重,他日去济南府看望你。被钟思淼调侃,连一首送别的诗都不作。薛子墨无所谓地笑了笑,道:“作那伤感的诗干嘛,今后又不是见不到你了,既然他日还能再见,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可不怎么好看。”
钟思淼笑笑,道:“不会作诗就直说,兄弟又不是瞧不起你。不过他日可记得来济南府,别忘了你自己的诺言,哈哈~”
钟思淼也算是熟悉了薛子墨的为人,不由得对其调侃起来。
钟思淼此去济南府,在薛子墨看来,危机重重,说句不好听的,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刻一人独行于野外,无异于置身于狼群中。赵开山的起义军与女真人的军队在益都府至临淄一代打得你来我往,每时每刻都在死人,普通人在那边,只能东躲西藏,苟且度日。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没有公平可言,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女真人打下山东,并治理山东的这些年,可不是靠着仁治,若不是女真人的铁血,山东的女真人早就被各地的反金汉人打了出去。
一人一骑穿行在山东大地上,遍地枯槁,满目的沧夷令钟思淼痛心不已,他经过许多个原本聚居的村落城镇,如今已经人去楼空,村子里还留下一些血迹未曾打扫干净。几面用黑色布条制成的旗帜散落在地,上面一个赵字,歪歪扭扭,想来是那自称开山赵起义的义军留下的。
城中还有一些燃尽的火堆,从中还能发现一些未燃烧殆尽的碎布条,在傍晚的冷风中摇曳着,仿佛在诉说着此地的凄凉。看着地上一些零碎的灰白色骨头,钟思淼瞬间想到了那些被杀死的汉人尸首,被人堆聚在一起,一把大火燃烧了的场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下百姓就如同被待宰的羔羊,他们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当屠刀降临的那一刻,他们还在惊恐地向上天请求救命,请求那些刽子手饶命。
钟思淼从小是在祖父的熏陶中长大的,对于祖父口中描绘的,金人入侵之前的汴梁城的繁荣景象,他向往不已。长大后,他毅然决然地上济南府求学,为的就是能够他日有一番作为,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凭借自己的一份力,恢复往昔的繁荣,能令一方百姓安居乐业。
离开这个已经变成一个荒村的地方,钟思淼策马继续前行。他没有被眼前的一切打倒,反而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内心更加坚定其一生的抱负,拯救苍生,造福黎民百姓。
荒芜的黄土大地上,一人一骑,伴着远处的夕阳,踏着坚定的步伐,晚风吹拂着独行者的衣摆,一派萧瑟的景象跃然而生。
…………
统帅着义军的赵开山,当他带领着已经近三十万的大军在临淄一代,与女真军队大战几个回合后,渐渐感到了粮草的危机。
自益都府一战后,赵开山收获最大,粮草收获最丰,然而益都府易攻难守,城北一带,都是开阔之地,无险可守。不得已之下,赵开山只能率领义军在金人围堵之前,尽快收刮殆尽城中粮草,随后退守入临淄一带山林之中。根据王伦军师制定的策略,他们便是要带着这三十万大军直捣黄龙,攻克济南府,然后才能凭借大势,据城而守,连接附近城池,聚集山东所有的抗金义士,彻底将金人赶出山东大地。
然而金人也并非无能之辈,经过一个多月,金人大军终于咬上了赵开山的义军,将他们围堵在了临淄与济南府一代的深山密林中。义军凭借山势地利,与金人展开周旋,金人骑兵无法发挥优势,这才和义军打得有来有回。但义军也因此,出不得深山,偶有出山偷袭女真军队,也都是小股部队,难以挫伤女真大军的筋骨。至此,赵开山的起义军的大势,便被金人生生地遏制住了。虽然在济南、临淄一代还在负隅顽抗,但对金人来说,已经是强弩之末,再也翻不起大浪来了。
义军大营,赵开山正和军师王伦在商谈着:“王军师,如今我军三十万人,却被困死在这山中,粮草来源也被切断。虽然目前山中粮草尚有月余的用度,然而时日一久,必定军心生变,到时何去何从,军师可有定计?”
“为今之计,只有暂时在山中与女真大军周旋,然后派出使者向宋国朝堂求助,若是宋朝能够出兵北上,必定让金人心生忌惮,到时必定分兵南下,我军可趁势攻占济南府……”
赵开山听着王伦的计策,心中不免有些叹气,想要宋朝出兵,何其困难。若是宋朝能出兵,还需等到今日?他不由得想到了陆莳从即墨带回来的消息,若是改请求宋朝出兵为向宋朝求借粮草,或许其可行性更高。如今大军被困山中,虽然一时无忧,但时日一久,粮草必定耗尽,到时大军一旦哗变,可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赵开山挥手制止了王伦的述说,道:“军师,行军打仗之事,赵某信得过你,可是如今粮草之危,不可不早日做好打算,军师可还记得当日陆莳从即墨回来,所带来的消息?”
“赵将军所说的,可是向宋朝求粮,薛家帮忙远海运粮一事?”王伦道。
“正是,赵某对于宋朝出兵北伐一事,已经不再抱有过大的希望,如今我军被困山林,之前的谋划已经行不通,我们难以攻打下济南府,这时候,是该考虑多备粮草,让这三十万人,活下去了。只要我们有充足的粮草,就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如此,我们的抗金起义,便不算真正失败了。”
其实赵开山这段时日,已经在暗中筹备着选出亲信之人,按照薛子墨给出的建议,尽量将他们保留下来,以备他日东山再起。若是事不可为,他将带着这部分人,投奔即墨,他有想过投奔宋朝,然而这段时日以来,宋朝的作为让他感到失望。他是一个痛恨金人之人,当年一家活活饿死,被金人残忍杀害的汉人不计其数,心中对金人的怒火如滔滔烈日。能手刃金人,是他此生的夙愿,也正是因此,他在起义的时候,才会为了表示抗金决心,将姓名倒置,取名“开山赵起义”。
王伦道:“赵将军既然已经有此想法,为今之计,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此事还得慎重商议,与薛家合作之事,也许细细商议,拿出万全之策才行。”
赵开山与王伦商议既定,便决定尽快与义军各领头人召开商议,早一日定下计策,也好早一日安心。当与义军众头领商议过后,大多数人都支持可以考虑陆莳带回的计策,众人商量了一些细节后,决定让陆莳陪同王伦军师,代表义军前往即墨薛家,再次商议运粮之事的细节。
决议第二日,王伦一身简装,在陆莳的引领下,前往即墨的路上。
…………
薛子墨在石龙庄的探访,超出了原定的时日,已经整整在村子里呆了三日,他们带的干粮,早就已经耗尽,主要还是第一日将干粮分发了太多出去。
此后两日,薛子墨等人在村子里吃着村民挤出来的口粮,众人勉强果腹,钱图担心薛子墨吃不惯村民粗鄙的食物,想要劝谏先回城中,他日再做计较。但薛子墨没有同意,对于村民舍予的口粮,薛子墨丝毫不嫌弃,反而和村中小孩一起吃得津津有味。这两日,钱图与其余随从四下打听,寻找当年王稳婆的孙女埋葬之地,由于是偷偷埋葬,村民都不甚知晓,只能通过村民的一些只言片语,推测可能的墓地。
毕竟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夭折,是不会有墓葬仪式的,最多一些富贵人家会请些法师做做道场,讲讲经,然后草草下葬,连一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经过连续两日的寻找,薛子墨等人才算在村民的回忆下,找到了曾经疑似的埋葬之地。接下来,就是要挖开墓地,验明真相的时候了。
薛子墨对于不是自家的墓地,可就没有忌讳了,何况还是一个没有墓碑的婴儿墓。最主要的是,薛子墨坚信,这墓若真是当年王稳婆孙女的墓地,那么十有八九是一座空墓,薛子墨更加没有心理上的负担了。
薛子墨吩咐一声,随从四下里拿工具挖开,作为吃瓜群众的村民也都从四周围了上来,只有小孩被勒令留在了村子里。
“这是要做什么?”路人甲问道。
“听说是要挖开当年王稳婆家孙女的墓地,查看是否真有此人。”路人乙道。
“人还会有假?我们当年可也是见过她家的孙女的,还讨了一杯酒喝。”路人丙质疑道。
“他们好像是怀疑当年王稳婆的孙女并未夭折,若是墓中没有尸骨,那这乐子可就大了……”路人乙道。
“快看,出来了……”
“貌似真的有人……”
……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都对眼前的事好奇不已,毕竟这个年代,能有一件新奇之事,都能成为他们平日里娱乐的对象。
与周围吃瓜的村民的兴奋不同的是,薛子墨的脸色却渐渐阴沉了下来。
“公子,好像此墓里真有一个婴儿……”钱图道。
“我看到了,钱伯,你们确定打听清楚了,这个墓地就是那埋葬王稳婆孙女的地方?”薛子墨不甘心地道。
钱图知道薛子墨的心思,道:“应该错不了,那村民陈二狗当年无意中看到过,周猎户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葬于此处。”
正当薛子墨失望于自己的猜想全盘落空的时候,人群中一个人突然叫了出来:“那是什么,那是我家的铜锁,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堆腐烂的衣物里,半露出一块小巧的铜制平安锁,已经有了铜锈。那出声的村民,冲到墓坑里,伸手抓住那个生锈的铜锁,左右翻看,最后颤颤巍巍地道:“是我家的铜锁,是我家的铜锁,上面还有我家小儿的乳名,只是……只是为什么它会在这里……”说到最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喃喃地不敢置信。
当年他家妻子产下一男娃,他开心得不得了,花重钱请城里的铁匠给打制了一块平安锁,希望在这个乱世里能够平平安安地成长。不料,在一天晚上,妻子正在给自家的儿子哺乳,屋内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这个不速之客一身夜行衣,身手敏捷,迅速翻窗进屋后,打晕了妻子。待到妻子转醒,怀中婴儿已经不见了踪影,回到家的他在村中大肆召集人搜寻,却不见下落,村民也无人见到可疑之人。几天之后,伤心欲绝痛失爱子的一家人,又听说周猎户家的孙女不幸夭折,两家人自感境遇相似,互相安慰,伤心不已……
听完男子的陈述,在场的村民纷纷表示当年却有其事,薛子墨当即询问钱图,可有什么办法验明这具尸骨的性别,若是能够证明此地埋葬的确为此男子的儿子,那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了。
钱图立即领命,村中没有仵作,但是城中衙内是有的。钱图决定带着这具尸骨,和薛子墨一起回即墨,待仵作验明真身。
三日来的探寻,到了今日,总算有了结果,一行人不到半日,便回到了即墨,在仵作的查验之下,最终确定,此尸骨为一具男婴。
得到消息的薛子墨,仿佛揭开了一个巨大的谜底,嘱咐钱图将尸骨送回石龙庄交由原主人。薛子墨开心地准备去找桃子,告诉她这一好消息,却被告知,桃子昨日已经失踪,老爷已经吩咐下人去全城搜查了……
薛子墨还未从开心的心情中平复下来,便得到如此消息,一下子未缓过神来,顿时在惊怒交加之下,直挺挺地晕倒了下去。
原来这三日,薛子墨在石龙庄为探查真相,日夜辛劳,此后又是吃得极差,身体已经处于虚弱状态,乍听到桃子失踪的消息,一喜一惊的情绪骤然交替,让薛子墨的身子顿时扛不住了。
直至晚上,薛子墨才堪堪醒来,他当即询问了一下桃子的状况,然而桃子至今仍未被找寻到。担心之余,薛子墨只好先暂时按捺下焦躁的心情,去拜见父亲,将自己这几日探寻到的真相,报知于父亲知道。
书房中,薛子墨和薛慎诉说着这几日的情况:“……我们探查到的,便是王稳婆当年有过一个孙女,出生后不久,便夭折了,之后便是周猎户从龙山捡回一弃婴,还有那块玉佩。然而我与钱伯挖开王稳婆孙女的尸骨,却发现那里面是一具男婴,而且还找到了男婴的真正家人……通过种种线索,我大胆猜测,当年的情况,是这样的。”
随后,薛子墨将他的猜想娓娓道来:
当年他们的儿媳生桃子的时候,也是难产。周家独子早年被抓壮丁,死在外面,周家担心绝后,便宁愿舍弃其母也要保下孩子。最终王稳婆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硬生生将孩子保了下来,但是儿媳却因劳累过度,之后不幸过世了。不久后,薛家人也遇上难产之事,王稳婆被请去给薛家人接生,但是母子最终还是未能保下。事后,薛家人将那母子葬于龙山,稳婆在替薛家夫人接生的时候,见过那枚玉佩,便与周猎户一合计,想出了一个计策,先制造自家孙女死亡的假象,之后让周猎户将孙女偷偷置于山中,并由周猎户制造从山中偶然捡回一弃婴,并在村中宣传,同时展示捡到婴儿时放在一边的玉佩,原来那玉佩是周猎户暗中从薛家墓中盗得的信物。他们如此做,是想在多年后将孙女送入薛府,自信自家孙女的随身玉佩,早晚会被薛家人发现。然而多年过后,薛家人想要再次验明自家孙女的真实身份,已经难上加难。那时他们制造的种种迹象,只会让薛家人认为孙女是当年薛夫人的腹中胎儿,大难不死被周家人拾得。如此这般,自家孙女就会成为薛家的掌上明珠,从此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百年之后也不用担心自家孙女遭罪了。
只是,他们一开始利用此事,便让薛子墨觉得此事太过离奇诡秘,难以令人置信,否则一般人见了玉佩,怕也是信了七八分了。不曾想到,一番探查下来,会是一个如此离奇曲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