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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金兀术的焦灼

筑宋 木瓜三闲 3642 2021-11-30 11:24

  第98章 金兀术的焦灼

  “时间就是金钱呢!”安宁的蛊惑总能打动那些议员们的脆弱心灵,让他们在一次次的辩论后,咬牙批复各种的驰道建设投入。

  先不说运费的节约了,单纯考虑到运输效率,就足足十倍不止的快捷便利。何况驰道全程都在京东都护府的辖域内,完全杜绝了汴京的管控。

  所以尽管修路费用着实不算便宜,却依然值得!安宁的意思,也总是有比没有强。科技进步总是需要代价,随着炼钢、修路的规模不断扩大,这些成本也总会降下来的。

  而且无论如何花费,这些钱中的大部分,都以材料费用、施工费用留在了京东都护府。这条铁路生生把钢铁的炼制成本砸下去四成,使都护府炼钢的利润增长了三倍不止。

  其实修筑道路的人工费用才是大头,就要占据总成本的七八成。这些钱粮以工钱、流入民间,反过来就要促进民间消费的暴增,京东都护府的各种产业生意也随之火爆。

  由官府主导的经济刺激政策,在后世曾被不同国家、制度广泛应用过,带来的实效也被反复验证过。安宁当然能够轻松估算出这种大基建投资的效益所在。

  无论宋金朝廷,他们都要拘泥于时代眼光的遮蔽,绝无可能看透徐海铁路的效益所在。即便是金兀术、秦桧这样的时代智者,也只能看着到手的情报数据困惑不解。

  他们看到的是,即便修筑了这样一条败家的铁路,京东都护府依然没有表现出半丝钱粮不济的迹象,还在扩大教育、医疗、赈灾、造船、装备、建筑、研发上的投入。

  这海州真有那么多钱粮吗?要知道,靖康三年的北伐,海州的军费花销就高达两千万贯呢!就这,还未算上汴京拖欠的一千多万贯巨额军械支出费用。

  别说金兀术、郭药师这等赳赳武夫不懂得如何计算,哪怕汴京的秦桧和刘豫,这些精通理财、植货之术的人精们,也要算得非常辛苦,头晕脑胀。

  其实修建这条徐海铁路,对善于计算投资效益账的安宁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因为安宁并未真的把家底子全砸出去。此前自靖康元年开始,海州每年都在有计划地增发债券一两百万贯,而且年年提高借贷规模,然后非常守信地偿还此前借贷利息。

  如今修建铁路,京东都护府也不过是将每年债券增发到三百万贯。乾贞记的钱庄银票也发行到两千五百万贯,所以安宁的手上根本不差钱。

  虽然总的债务还在增加,但是因为海州偿还能力一直不错。而且无论国债,还是钱庄银票。发行过程中也会有相应产业做抵押担保,所以债主们根本不怕都护府会赖账。

  随着都护府的投资节节攀高,海州百姓不但没有感觉到负担,反而在这次修路过程中赚了不少的工钱、材料钱。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想到要非议?

  如此经济建设与军事防御并举,不但未见民生困苦,反而民间获利极大。这条徐海铁路自此成为安宁刺激经济发展的典范工程,不断吸人汴京官员过来考察学习。

  “如今有了这条铺设铁轨的驰道,则我海州战力将更加如虎添翼也!”林一飞就非常敏锐地在一次军旗推演中,找到了徐海铁路的最新使用说明书。

  徐海铁路的存在,可不光是货物运输过程节约了大量成本和时间。用于行军时,它的大规模行军速度也是极快。真有战事,都护府随时可以集中优势兵力打击敌方一点。

  不但使敌军失去人力的优势,反而处于地利的劣势中。为此,他建议开发载人轨道客车。平时以民间形式磨合,战时拉出来就能使用,寓兵与民的模式,如今早已深入人心了。

  林一飞仔细核算过,使一马拖拽大车,最少能载二十人,每人还能携带不少行囊。客人只需花上两百文钱,就能得到一个还算柔软的座位。

  从海州坐车,中途沿驿站不断换马,六个时辰就跑到徐州,而且特别平稳、舒坦、安全。价钱上也非常合算,甚至便宜的要死。

  那个时代的百姓人家,一般人都走不了百里之外的远门。甚至多数百姓,一生都没走出自家的县域。不说官府对人口流动的种种限制,单是差旅花费就很头大。

  比如从海州到徐州,四百里地。一个人想要稳妥行路,昼行夜宿,每日行走三十里就算不慢了。你当然可以每日走快些,代价就是身体要被累垮的。

  总体上,四百里路,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完成这趟行程。若是下海坐船的话,曲曲折折地沿着淮水、运河移动,一个月都未必能到。而且船上的收费,一点都不便宜。

  那么这半个月的差旅花销多少呢?首先每天二十文钱的吃食少不了,然后沿途驿站的五文钱的大通铺用来睡觉,这都是最低的支出。

  自己半个月若是用来打工,每天一百文钱还是能赚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收支平衡后,合计就要两三贯钱的支出,基本就把一两个月的收成丢在路上。

  何况行路艰难,路上偶感风寒一下,那就不是花钱的事情了,身家性命都有危险。当然若是你口袋富裕,又比较惜命的话,也可以租了骡马行走。

  按照大宋汴京的行情,一天一百六十文钱的租马费用。每日八十里的路程,大约五日可到,来回就是十日。加上沿途吃食、住宿,大约需要四五贯钱。

  公共马车的成本就便宜多了。两匹骡马一个赶车的,顶多再配一个副手,骡马的租金依然按一百六十文钱计算,来回算上休息,也不过三天三贯的支出,收入却有十贯钱之多。

  当然道路的通行费用,也就是公共驾照,需要向福记镖局缴纳来回费用两贯钱,专用的大车租金也是一贯钱。三天可以净赚四贯钱,一个月下来可就四十贯的利润呢。

  若是自己勤快点,亲自赶车,一年收入妥妥超过五百贯,发家节奏啊。

  这门营生原本是要福记镖局自己经营的,后来朱倬考虑到就业安置,还是对一些退役的义兵开放了。至于福记镖局,它却有各种租车、租马、收缴过路费等等的营收。一年下来积少成多,收入上也着实不菲。

  因此,无论从哪方面讲,公共马车交通的廉价、高效,对民间商旅来说,都极有诱惑力,自此就开始在京东都护府的辖域里推广开来。顺便还分摊了都护府维持了驿政、军情的传递成本。

  然而在汴京的那些臣工们看来,这几乎就是不可思议的奢侈和浪费!

  放眼这个时代,徐海铁路的修筑、以及奔跑在铁路上的一座座小山一样的钢铁大车,还有用于民间出行的公共马车,花费四五百文就能三天之内在徐海间跑个来回?

  徐海铁路的修筑工程之巨、修筑时间之短、修筑投入之大、人力动员之广,都是前所未闻之事,也真正震撼了宋金朝野。

  要知道,即便当时最大的汴梁城墙,加起来都没有徐海铁路这么长!东西四百里的铁轨驰道,几乎数倍于东京汴梁的三重城墙工程。

  完颜吴乞买修筑的辽阳到耀州的那条“长城”,只能算是寨木勾连起来的一道土坯墙。就这样,也足足征发了数万徭役,耗时两年才算完工,靡费钱粮无算。

  而金兀术,却在忙着勒紧腰带开发辽阳的煤铁、火药、投石机,然后他还要盘算怎么才能搞到更多的钱粮过来。

  “金兀术就是个败家子!他贪腐成性!他刮地三尺!他就是个吝啬鬼!”几乎上京所有人都在诅咒金兀术的贪婪。若非看他还在真的忙事情,恐怕早有人要忍不住修理他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呢,金兀术死死把持了辽阳、耀州、平州、燕京一线商道,几乎所有商贾都要受他盘剥,甚至还要盘剥几次,无分你是汉人,奚人、契丹人、或者女真人。

  四处招人恨说的就是金兀术这样的人物。但要说咬牙切齿地恨,金兀术却比谁都要万分憎恨安兆铭。因为安兆铭带来的这种规模化的工业对峙,十足就是个巨大的吞金兽。

  金兀术肯定不不知道,后世曾有某个无良国家,居然生生用军备竞赛拖垮了它的敌人。但是安宁却熟知这个故事,若能靠堆积武备耗死金兀术,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巨大胜利嘛!

  看着无数钱粮被迅速地消耗,金兀术的心都在疼的滴血呢!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昔日安兆铭为何就能凭借小小海州财力,打造出那么巨大的武备规模?

  靠商路繁荣吗?辽东的商路却养不活这么大的投资盘子。外销高丽、倭国、蒙兀?这些东东都是军国利器,又怎能轻易拿去武装潜在敌人?

  根据金兀术的情报分析,海州的钢铁成本只有自己三成左右。海州的产出,每年大约一千五百万贯,与大金差不多。但是海州一片兴旺,大金却日渐疲敝。

  南朝在开发足以对抗铁浮屠的新型床弩,据说无论体型缩减还是射程提高,都已经有了质的飞跃。而且还有专用火箭弹配置,不再是长枪上捆绑手雷了!

  漠北的蒙兀人,也渐成气候。他们比女真人更加能吃苦,更有耐力,更无惧生死。最关键是,他们的骑兵都是一人三马,甚至可以一个月不生烟火,就靠马奶、奶酪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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