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礼、仲达,此人,你们怎么看。”
曹丕和善的看着黄襄和司马懿两人,询问着刚刚从他府邸走出去的张冉之看法。
“二公子的意思是?”司马懿小心翼翼的问道,司马懿还真是改了性子,自从他亲手覆灭了家族之后,跟着曹老大以来一直都是低调谨慎,后来架不住曹丕一而再再而三的墨迹,再加上曹老大对这种事也不甚关注,才投在了曹丕的门下。
当然了,这只是曹丕的看法而已,实际上,黄襄知道,司马懿是不可能仅仅凭借曹丕的‘卖好’就对他死心塌地的,起码黄襄自己也没有。
“前些日子的事情,虽说最后不了了之,但是我和老四也被父亲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那件事儿发生得太突然了,其实本公子知道,肯定不是老四做的,他完全没必要把自己也坑进去,故而本公子有意建立一支卫队,用以打探消息。”曹丕貌似很直接的说出了想法。
这并不是他对黄襄和司马懿毫无戒心的坦白自己的心思,俗话说得好,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啥意思?就是说做主君的如果随便说话,没有保密意思,就会失去良臣,而做臣子的没有保密意思,就会失去生命。
曹丕好歹是跟着曹老大混了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肯定知道帝王心思,但是他依然这么说了,那就很简单,震慑。
堂而皇之的告诉黄襄和司马懿,我准备建立一个情报组织,虽然说起来是为了打探消息,免得敌情不明,不能有良好的对策,实际上呢?谁知道曹丕只是想要打探消息还是顺带监视手下?
这两者肯定都是有的,再加上,曹丕连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黄襄和司马懿,收买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了,我看重二位,不把你们当外人,所以你们一定要忠心耿耿的对待我啊。
黄襄和司马懿都是聪明人,于是马上一副感动的样子,说一些让曹丕很是受用的话,甭管这些话是不是真心的,但是听起来很不错就行了,于是乎大家伙儿你好我好大家好。
“二公子的想法,懿是觉得很好的,不过,懿对此方面不是很熟悉,无法给出什么意见,只是,那人的心思二公子还需要多多注意,毕竟不像吾等啊。”司马懿作为一介天才,还是政治上的天才,肯定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他的意思是,曹丕你要干嘛无所谓,反正我是赞同的。
只不过,司马懿作为臣子,曹丕问话了,肯定不能随便敷衍,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正式需要你的时候,你要出力,所以司马懿又点名了那个半途被收进来的人肯定是忠心有待商榷的,绝对不像咱们这样对你曹二公子忠心耿耿。
老狐狸,哦不,现在还是小狐狸,就是厉害啊,这种话根本不需要思考,脱口就来,不像黄襄,看起来总是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然而实际上慌得一批,总是要等别人开口了,才能慢慢组织语言。
当然了,这一点别人不知道啊,在曹丕看来,黄襄这是谦虚,给新人让路,好让别人发挥,也避免落到一个独断专行的名头。
曹丕又看向了黄襄。
“襄也是如此想法,襄提个建议,那人忠不忠心现阶段意义不大,二公子说的情报组织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立的,完全可以先组建仅仅事关邺城的,那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个首领让其坐,也无可厚非,不过,下面派遣的人就需要二公子指派了。”
黄襄说的都是废话,这事儿曹丕能不知道?但同样的,这种秘密机构,让黄襄和司马懿知道就已经是很信任的表现了,根本不需要他们的意见,而是表个态,要不然黄襄和司马懿都在说废话?
曹丕很欣慰的点点头,关键时刻,还是自己人明事理啊。
“仲礼和仲达所言,子桓深以为然,这事儿先这么准备着,来日方长嘛。”
曹丕喝了一口茶:“老四上次和我被父亲教训了一顿之后,有所收敛,不过,听说他又准备了什么重阳诗会,现在整个冀州都在传这事儿呢。”
黄襄皱了皱眉,独自思考着,这事儿有点奇怪,传播的也太快了点,肯定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这也不是那么重要,毕竟老四有点爱好很正常,只不过,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父亲属臣,恐怕是有别的想法啊。”说到这里,曹丕神情有些郁闷。
又聊了一段时间的废话之后,黄襄和司马懿起身告辞,好歹都是重臣,总不能天天和二流子似的厮混嘛。
“二公子。”
“哦?仲达怎么又回来了?”曹丕赶到有些奇怪。
“刚刚某想了想,恐怕上次之前考举的舞弊案,是主公在后面做的推手,而二公子和四公子背锅了。”
“啪嗒。”
“你说什么?”司马懿此言一出,惊得曹丕连忙起身,茶杯都被弄掉了而不自知。
“仲达,这话你可别乱说…”曹丕缓了缓神。
司马懿微低着头,表示着谦逊。
“想来二公子也知道,这考举虽说是用以发觉寒门之中的才子,只不过,整个国朝都没几个学堂,大多数可都是世家们的私塾,二公子看看你这次参与考举的人数就知道了,除了那些个技术型的种类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世家子弟,最终的结果,依然是世家们进入国朝罢了,换汤不换药,主公难道看不出来?”司马懿轻轻的小声详细讲道。
曹丕暗自出神,本来他一开始有这种想法,只不过觉得自个儿老爹应该不会打自己的脸,谁知道,司马懿这么一分析,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这件事儿,想来有些人是知道的。”司马懿阴笑着又补了一句。
曹丕歪着头,撇了他一眼。
“某以为,黄大夫对这件事有些疑虑。”司马懿的话没有说死,他又不傻,要是直接就说黄襄知道,那栽赃就太明显了,但是说这事儿有疑虑,这是没毛病的,莫名其妙的一件事情,换成谁都会有疑虑。
但是司马懿明显是在偷换概念,本来黄襄是疑虑这件事情是谁做的,而司马懿却说成是在疑虑要不要向曹丕说出自己的猜测,至于真假,曹丕一问就知道,他肯定是不会直接问的,那显得太蠢了点。
天地良心,以黄襄的智商,还真不知道是曹老大自导自演。
“仲达,多心了,天色已晚,子桓就不留仲达了。”
“懿告退。”
司马懿慢慢的走出曹丕的府邸,身后,曹丕举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远方渐渐出神。
“司马仲达,看来跟huang zhong li,黄仲礼不对付,这是好事儿啊,不过,不着急,来日方长。”曹丕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