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襄的一席话,让听着的二人心惊不已。
高顺好歹是混过战场的将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说道。
“先生,虽然我对平原侯不太了解,不过,想来平原侯应该是没有如此能耐的。”
邓艾在旁边点了点头,好歹在邺城这么多年,自小就聪慧的他,多少了解一些。
“你说的对,曹植确实没有这个胆子,但是,有人有,而且,我总觉得有很多人在给曹植挖坑,总之这段时间注意点,凡事小心为上。”
说实在的,黄襄的智慧还是只能想到这些罢了,他轻轻地拿起茶杯,缓缓的抿了一口,青涩的味道渐渐让他的思绪散开。
“叔父如何了?”堂中,曹丕皱着眉头看向医师。
已经是建安十七年的现在,比历史上多活了两年的虎豹骑统领,曹纯,终究是不行了,多年的南征北战让他的身体在年老时突发各种症状,以至于现在,也是卧病在床。
“回中郎将,曹将军,恐…恐怕时日不多了。”医师惊惊颤颤的回了一句,生怕曹丕不高兴,拿他开刀,不过,曹丕不是这样的人,至少目前不是,在还没有确立世子的现在,哪怕曹老大昏迷不醒,哪怕曹丕在一步步安插属于自己的人,获得了很多的权利,他也依旧小心翼翼,凡是能够给他减分的事情,他就绝对不会去做。
曹丕挥了挥手,说道:“罢了,你先下去吧,多用些好药,一定要尽力抱住曹将军的性命。”
不是曹丕有多孝顺,而是,作为一直支持曹丕的实权家族将领,曹丕肯定是需要他能够给予更多的支持的,换一个别的人接任虎豹骑,这只强大的骑兵到时候听命于谁,还真不好说,关键时刻,这是可以左右战局的力量啊。
曹丕看向了曹演,曹纯的儿子,官二代,也就靠着父辈的蒙阴混了个校尉的职位,也不能说他没有本事,只不过,和纵横披靡的曹一代们比起来,那真的是天壤之别,所以,这小子就别想着能够继承他老爹的职位,统领虎豹骑了,哪怕,他是曹丕的支持者也一样。
“演弟,叔父你还是要多注意一下,朝中事情繁忙,我也不便久待,有什么事情,要随时告诉我。”
“兄长放心,吾知晓。”
曹丕说完,就大步离开,走出曹纯府邸,哭丧着脸的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看来,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曹丕自言自语的小声说道。
秋日的邺城,已经有了一丝丝凉意,收获的季节,也让质朴的百姓们脸上挂满了笑容,在这种靠天收的日子,没有战争,没有灾难,就是好日子,随处可见的小贩挑着自家结余的物品,用来换购一点点的物资,稍微的改善一下生活,顺便再向老天祈祷,这种好日子久一点,更久一点。
曹植晕乎乎的,毫无形象的靠在自家院子的石凳上,曹老大昏迷的如今,杨修身死的现在,他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要不是曹熊在一旁帮寸着,醒来的曹老大真的要吊打他了。
“四哥,少喝点酒,旁人见着了,总归是不好的。”曹熊的身子骨也不太好,特别是秋冬时节,咳嗽总是不断,哪怕是这样,他也依旧关心着曹植。
当然了,这并不是所谓的兄友弟恭,纯粹是曹熊连曹植的势力都比不上,更别说曹丕了,所以两人只能联合起来,才能勉强抗衡曹丕。
“呵呵,也…也就子威你关心四哥了,以前倒是没看出来,子文那小子,小心思倒是不小啊。”曹植的怨气一直都在。
“哈哈,四弟说的是什么话,你三哥我什么时候有了小心思,四弟这是冤枉我了。”说曹彰,曹彰就来了,和以前那个莽汉完全不一样,身边,还站着一个奇丑无比的汉子。
“庞士元?”曹植眯着眼,说实在的,他对于庞统的计策还是有些许的怀疑,怀疑真实性,重要的是,怀疑能否成功。
“三哥,真是许久不见了。”能够这么规矩的,也就只有曹熊了。
“嗯,五弟在尚书台里做的不错。”曹彰一副大哥风范,让曹植愈发的不爽起来。
“曹子文,你来有什么事儿?”曹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压根没把曹彰这个兄长放在眼里,连曹丕他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曹彰这个以前的支持者了。
“四弟这是什么话,看来四弟真的是跟哥哥生分了。”
亏得庞统一直在一旁暗中使眼色,曹植才忍了下来。
“说吧。”曹植一副懒得计较的模样,让曹彰额头青筋暴起。
“罢了,本公子不和老四这个愣头青计较,大事为重。”曹彰暗自想到。
“这段时日,曹子桓的所作所为老四老五也是看在眼里的,完全没有把我们这些个兄弟放在眼里,为了家室和睦,也为了曹家的未来,这曹家,恐怕不能交给曹子桓打理,否则……”曹彰的意味深长,让曹植的酒一下子醒了过来。
“这…还真不是不可能啊,当年仓舒怎么去的,一直都是个迷,不过,据说曹子桓的可能性比较大。”曹植默默想到。
“你意下如何?”曹植虚着眼。
“父王昏迷不醒,据说是曹子桓暗中使了坏,恐怕,为了父王,我等兄弟们少不得要大义灭亲了。”曹彰说的大义凛然的,让曹植差点信了。
“所以?”曹植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北军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想来宫中,五弟也准备妥当了吧?”曹彰看向曹熊。
曹熊点了点头:“三哥放心,准备好了。”
说得曹植一脸懵,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这倒是真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主要是,以他的这种性格,庞统还真不敢让他做一些实事,真会出问题的。
“十日之后,中秋之时,便是我等解救父王的那一刻。”曹彰豪情万丈。
让曹植也有了些许的激动。
只有曹熊有些担忧,因为,他很久没有看到昏迷的曹老大了,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而庞统,默默的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只是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内心。
五日后,某个隐蔽的房间。
“主公,情况便是如此。”一个黑衣人默默的向着上首的人禀报着。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啊。”身着便宜服饰的人面容憔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