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烠倒也没拦她,任由水夭夭退后了些,只是原先箍着腰肢的手,改成了牵着水夭夭的发尾把玩,反正这软榻就这么大,水夭夭也不能滚下地。
说实话,楚烠每次把玩水夭夭发丝的时候,都会给她一种,像把玩爱宠尾巴的感觉。
莫名地,就觉得心塞得紧呐。
眼尖地见着一旁还备着一碟小巧点心,水夭夭一伸手,端了过来,借着由头倒是从楚烠的手心抽出了自己的发丝。
“督上,您老近来多有劳累,来来,吃一点,吃一点—”水夭夭凑近了些,端着那盘点心,笑的跟只小哈趴狗,呸,错了,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楚烠一怔,似墨染就的至冶眸子,锁住面前少女那张如花的笑靥。
那跪坐在地捧着一盘瓜子的侍女,动了动嘴,本来想开口提醒说督上大人从不喜甜食,到底不敢多言,转瞬之间又垂下眸去。
楚烠看着面前的点心,方方正正的小块,做的极为精致诱人,用白玉般的指尖轻轻捻起一块,优雅地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见着楚烠没有拒绝,水夭夭总算松了口气,想着今儿这一遭估计是过了,虽然,她也不知道楚烠的性子咋说变就变,感觉之前似有些生气,又似说不出来的其他。
尤其是那妖异的眸子里一闪即逝的幽幽浅寒,更是让水夭夭多了丝迷惘。
高贵如楚烠,帝都之人,皆是仰望,无一不怕他、敬他、畏他,恨他也痴恋他的绝代风华。
或许,是她自己看错了;或许,亦或者所有的上位者都有着高处不胜寒的孤寂罢。
水夭夭心里有些轻叹,不自觉地伸出手,堪堪触及楚烠那绯红的唇角,又似烫手一般地收了回来。
呸呸,干啥呢,她可不想被人说吃一个宦官的嫩豆腐。
楚烠缓缓咽下嘴里的糕点,倏地支起了身子,阴魅华美的眸子依然锁住水夭夭,一寸寸地,向着身前的水夭夭靠近。
水夭夭下意识地便向后躲,只是刚刚挪了一挪,却发现退无可退,挨着软榻的边缘,已经快要悬空。
嘴角弯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楚烠揽住水夭夭的腰肢,防止了她跌落下地,同时,也将她覆盖在了自己投下来的阴影里,似是强势的妖兽在戏弄着所宠爱的小兽那般,逼迫着面前的那张小脸,生涩软糯,露出窘迫羞怯的模样来。
难得的褪了平日里艳色的衣袍,仅着一件素白的锦衣,只是穿在楚烠的身上,本该清雅绝伦的那白色锦衣,生生现出一种清雅混杂着靡艳的味道。
不去看那张惑人甚深的面容,水夭夭垂下眸子,有些无措地轻咬着唇。
这种阵仗,原谅她,真的是第一次遇见。
终于,楚烠的呼吸,满是幽幽甜腻的香气,还有些带着微微凉意的呼吸,洒在水夭夭的脸上。她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气息缓缓掠过面上的肌肤,细细密密,引得水夭夭不自觉地有些轻颤着身子。
隐隐的,似乎猜到了些楚烠接下来的举动,却不知为何,水夭夭并没有躲。
下一瞬,楚烠原本抚着水夭夭脖颈的手,挑起了她小巧的下巴,那张绯红色的薄唇,轻轻地覆在了她粉嫩的唇间。
水夭夭的大脑,顷刻间陷入一片空白,完全处于一种死机的状态。
嫌不够般,那原本覆在水夭夭唇间的薄唇,轻柔地辗转流连,似在无声地诱惑怀里的人儿张开唇。
所有的抵抗力都藏起来了一般,水夭夭纤长的睫羽轻颤着,失了神般,闭上了眼,被楚烠带的极其青涩地启了些许如花一般的唇瓣,无意识地承受着那冰凉而霸道的气息。
这是,吻吧。
楚烠,在吻她。
狭长诡魅的华丽眸子,似闪过一抹妩色,楚烠抬起手,大手扣在水夭夭的后脑勺,毫不客气地加深了些,在她柔软粉嫩似沾了蜜脂的花冻唇间,肆掠地攫取那只属于她的甜美。
水夭夭的一张小脸,已经从柔嫩粉润,渐渐染上了些艳如桃花。
只能凭感觉紧紧抓住楚烠的衣襟,不让自己无力地滑下去,太过青涩的她,对上一路攻城略池肆无忌惮的楚烠,毫无招架之力,只是预料之中的一败涂地狼狈不堪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一方软榻间,一身素白的锦衣,对上一身狼狈的蓝衣,隐隐有些靡靡的气息,是楚烠身上越发浓烈的甜腻惑人的气息,与水夭夭海水一半澄澈的气息,极为和谐地交缠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形容暴佞诡谲的甜蜜来。
丝丝缕缕散落下来的发丝,在二人间交缠,似形成了一种凌乱而致命的黑色漩涡。
“嗯唔—”水夭夭喘息着,近乎娇吟的低喃了一声,带着一种惹人怜的娇弱低泣的味道,似是不能承受般,也或许是受惊失措一般,一滴圆润晶亮的泪珠,凝聚在眼尾,顺着那颗眼角的小巧泪痣,缓缓滑落了下来。
一室寂静中,水夭夭的那道低喃,成功地让那道强悍美艳而又肆虐的身影,停了下来。
动作顿了顿,原本捧着水夭夭后脑勺的大手也松了下来,一只手依旧揽着她的腰肢,楚烠终于缓缓抬起头来,那张绯红惑人的薄唇,也离开了那粉润的小嘴。
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原本湛蓝色的清澈眸子,眼角处也带了些水雾,艳如桃花的一张小脸,还有些控制不住地轻颤。
是他,太过了,瞧瞧,都吓到他的小猫儿了。
感受到身上的禁锢轻了些,水夭夭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却只是闭着眼不睁开。
“真乖,本督的猫儿。”楚烠低低一笑,妖艳绝丽的面容,犹如潋滟湖光之中开得正艳的一支红莲,本就绯红的唇瓣,此刻,更是沁红。
水夭夭猛地睁开眼,随后蹭地坐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小脸,气呼呼地开口:“谁是你的宠物了!”。
这厮,这叫调戏良家妇女,呸,未成年纯情小少女好不好,不能看着她人天真善良又活泼,就这么又搂又抱,还他妈的亲上了。
罪过罪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楚烠这只狗,需要好好净净六根呐。
楚烠倒也没恼,微勾的嘴角肆意之中略显妖娆,只是慢悠悠地抬起手,极为慵懒地整着有些凌乱的衣襟——之前被水夭夭给抓的。
“本督这般金贵的衣服,下一回,可要温柔着些。”楚烠极为随意地开口,嘴角的笑容并未覆灭,雪白精致的锁骨也露出了些。
太阳穴跟着突突跳了两下,水夭夭咬着牙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诡异笑容:“督上,您老可真会说话。”
是啊,会说话到,她都想一鞋底子抽花他那张天赐妖娆人神共愤的脸蛋了。
楚烠微微侧过头去,伸出手,不用多说,早有会色的内侍呈上了干净的纱布以及青瓷小药瓶。
“嘶啦—”一声,干净利落地撕开了水夭夭右臂上的衣服,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藕臂,以及那还在沁着丝丝殷红的伤口。
水夭夭愣了愣神,只觉得手臂上一凉,这才反应过来楚烠,貌似是要给她包扎伤口。
“督,督上,您老可是千金之躯,这么些小事,就不麻烦您老了。”水夭夭微微的低头,内
心跟着抖了一抖,说实话,万一您老突然手抖什么的,来个伤上加伤什么的,她可能会心塞到无法呼吸。
似乎知道水夭夭的想法,潋滟精致的唇角一勾,楚烠轻笑,笑声妖娆而又邪魅凉霾,伸手抬起水夭夭的右臂,淡淡开口:“若是乱动,本督保不齐会一个手抖,毕竟年岁大了。”
“呵呵,哪儿能呢,您老随意就好。”水夭夭顿了顿,挤出个阴测测的笑容来,原本想挣脱出来的想法适时夭折,老老实实地坐着没动。
楚烠垂下眸去,没再开口,伸手在水夭夭的肩头处轻点两下,那血,登时就被止住。
拿过呈上的青瓷小瓶,楚烠拔开木塞,向着那道不算太深的伤口倾泻着白色的药粉。
“嘶—”药粉触及伤口,登时就有些刺痛,水夭夭疼的呲牙咧嘴,之前没觉得有多疼,这会子,是真的觉得疼。
楚烠也没看她,只半垂着眸,淡漠地凉凉开口:“知道疼了就好,如此,才能长个记性。”
淡淡的一句话,凉凉的语调却是让水夭夭有些无奈,讲道理,她什么时候不长记性了。
算了算了,别跟这人一般计较,水夭夭耸了耸肩。
偌大的一室,又开始寂静了下来,只有偶尔布料摩擦的声音。
水夭夭侧过脸去,楚烠正细细替她包扎着,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纤长的睫羽绽成妖异冰冷的光影,素白的纱布,衬得那双本就如玉的大手分外好看,一时间,原先的那些子小情绪,又一下子散了个无影无踪。
只是,莫名地,心里又涌上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水夭夭轻叹一声——楚烠的动作,很熟练啊。
或许,高贵如楚烠,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高处不胜寒。
待到包扎好伤口,又细细地打了个结,楚烠凝视片刻,觉得满意,这才停下了手。
看着右臂上那有些妖娆的蝴蝶结,水夭夭只觉得,有种从脚心泛上来的凌乱。
楚烠往后一靠,又是一派慵懒的妖艶华美,径直忽略掉水夭夭一脸吞了翔的表情,睨了一眼仍旧挺直背脊跪着的青瑾,唇上的绯红色艳得如血:“起吧,自去暗室领罚,三十鞭。”
青瑾闻言,满是肃冷的神色极快地掠过一抹惊诧,随之又恢复如常,三十鞭么,这怕是她跟随楚烠多年,唯一听到过的最轻的惩处了吧。
“是,属下谢过督上。”青瑾抱了抱拳,恭恭敬敬开口,而后起身,迈着步子向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