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看到这片面的证据,更加笃定,纪星澜就是陷害苏汝玉的凶手。
而此时苏汝玉又是喘了一口大气,便直接倒了下去,秦母一脸担忧的握着她的手道:“玉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苏汝玉同样也紧紧握住了秦母的手,勉强的露出了一个十分惨白的微笑,双眸温柔似水,看着秦母道:“能够侍奉姑母,是玉儿的幸运,可是玉儿以后再也不能陪伴在姑母的左右,只希望姑母尽早查出真凶,还玉儿一个公道。”
苏汝玉的眼眸之中,含着一汪盈盈的泪水,说完之后,那泪珠便从眼角处流了下去,打湿了枕头。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那手也没有了任何的温度就垂了下去,秦母紧皱着眉头,那头发瞬间又白了几根,整个人变得有些恍然。
“夫人?”
屋子里丫鬟婢女纷纷齐声哭了起来,秦母一脸怨恨的看向了纪星澜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纪星澜摇了摇头,此时她除了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喉咙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一旁的林婉趁机说道:“大夫人,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呀,苏姐姐,纵使有再多的不对,你都不应该这样夺她的性命吧!”
“我没有!”
这几个苍白无力的字,几乎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纪星澜摇了摇头,这秦母平静的缓了一口气,于是便道:“来人。将大夫人押到柴房!仔细审问!”
朝烟听到这里,赶紧护住了纪星澜,那些家丁走上前来,将朝烟和纪星澜生生分开,朝烟泪痕布满了脸颊。
转头又跪在了秦老夫人身前道:“老夫人开恩啊,这件事情肯定不是大夫人做的。”
“朝烟!”
纪星澜听到朝烟的哭声,这心里就像是被人揪了一把似的,被人冤枉,她倒并没有多么的气愤,但是看到她这么卑躬屈膝的模样,她实在是承受不住了。
“没什么好说的,杀人偿命,先把纪星澜押到柴房关押。”秦母完全不留情面,语气生冷。
“且慢!”
秦轶这时喊了一声,从门口走了进来,几个家丁便不敢上前。
秦母看着秦轶走了过来,于是便道:“你过来看看玉儿最后一面吧,她现在已经归西了,而凶手就在眼前,你说我是该抓还是不该抓呢!”
说到这里,还有意看了纪星澜一眼,秦轶看着如今乱糟糟的场景,于是便道:“母亲请听孩儿一说,这件事情可能真的是有些误会。”
“哼,误会?你如今跟我说说,这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误会?她的院子里头发现了龙葵的药渣,如果不是她处心积虑的要害汝玉的话,汝玉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就归西!”
没想到一个年轻的生命就香消玉殒了,秦母的眼神当中充满着更大的愤怒。
“无论如何,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可妄加定论。”秦轶眸色坚定,那一双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
秦母手中杵着拐杖,慢慢走到了秦轶的身前,她倒是越来越看不懂他这个宝贝儿子了。
秦轶一眼扫过了众人,道:“等事情有了定论之后,再作出决断。”
“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是吗?”
秦母知道他如今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便怒气的指责纪星澜。
秦轶当然也不想否认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是。”
众人都提着一口气,没有想到这大少爷居然敢为了大夫人,冲撞着老夫人。老夫人敲了敲桌子,看向了苏汝玉的床头道:“但是你看看,在床上躺着的那个也是为你怀过孕的人!”
秦轶默然,又道:“母亲,孩儿知道,孩儿生平最对不起的两个女人,就是苏汝玉,还有星澜,可是这人已经死了,要做再多的弥补和亏欠都已经无用,所以现在必须得对活人好一些。”
听到秦轶这个回答,其母气呼呼的就是朝着他的脸上一巴掌。
而秦轶也就是自甘情愿的受着,他的态度一向坚定,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纪星澜一根寒毛,秦母见他的态度如此,只好作罢。
素娟连忙走上前去,搀扶着老夫人,便抚了抚她的后背,看着秦轶道:“大少爷,这些日子,老夫人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您可千万不要再刺激她了呀。”
“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你赶紧先把娘扶回去,好好休息。”
秦轶说吧,于是叫众人全部都退散,看着床上冰冷的尸体,也叫人赶紧办理着丧事。
至于苏家那边一直都想讨个说法,但是凶手还是没有抓到。
这天夜里,秦轶还在书房里面看着那跳跃的蜡烛,不仅紧紧皱着眉头。
纪星澜熬了一些银子汤端进去,看着秦轶望着那蜡烛,有些发神,于是轻声走了过去,道:“相公,你都在这里坐了半天了。”
“是吗?我正好有些饿了。”秦轶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将她端过来的银耳莲子汤一饮而尽。
“慢点,别烫着。”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纪星澜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汤渍。
这两天苏汝玉的丧事,也从简办理。府里挂着一些白色的帘幔,气氛也显得阴沉沉的,好久都没有什么生气了。
看着秦轶若有所思的模样,纪星澜坐在一旁看着他道:“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苏家那边又来信了?”
“嗯。”
秦轶点了点头,纪星澜又换了一个舒服的角度,柔声道:“难道你真的没有怀疑过是我做的吗?”
这表面上的证据那么明显,即便是秦母去报官这,县令老爷也是有理由将她给抓起来的,根本就不会给他一点解释的机会。
但是秦轶却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几乎是没有人知道。
又警告了偏房的两个小妾,不准胡说八道什么,就说着苏汝玉是流产,后来郁郁寡欢。
这样的话,即便是旁人不信,但是听久了也便以为是真的,但是这苏家那边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偏偏说着苏汝玉不是郁郁寡欢而死。
想必这就是有人想在背后整纪星澜,她也明白,她现在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丢给谁也是不会要的,留在身边的话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
秦轶转过头来,深情款款的望着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