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你一年之前搬离了国公府之后,你就不再是我秦家的人了,至于素娟的孩子,无可奉告。”
秦老夫人一脸冷漠的转过了身去,不再多说一句。
纪星澜吸了口气,平定自己微微浮躁的情绪。问道:“为何?如今国公府又出了一条人命,母亲就这么想遮遮掩掩的不昭告世人吗?”
“素娟是难产,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就怪她自己福薄。”秦老夫人说罢,转过头来又摇了摇头。纪星澜看着她那一双沟壑深深的眼睛,这几年来,如今定睛一瞧,她的眼角已经爬上了细细的皱纹。也算是岁月无情,美人迟暮,终究她也有这样的一天。
着她的容颜憔悴黯淡,想必素娟的死,她心中也是不快活,既然素娟的事是难产而非是人为,她也不好追究什么。
纪星澜深吸了口气,缓和情绪问道:“我可以看看素娟的孩子吗?”
“当然可以,已经被产婆抱去迎春堂去了。”
“嗯。”
纪星澜不在此作逗留,福了一礼之后,便先行去了迎春堂,没有想到秦轶也在那,抱着昭儿,还有素娟刚刚诞下的那个小婴儿。
“夫君。”
听到纪星澜的轻唤,秦轶抬起头来,眼神之中的暗淡悄然消失,旋即又露出了一副温和的笑意,看着纪星澜道:“你和娘都聊完了?”纪星澜点头迈着莲步走了过来,看着素娟诞下的那婴儿,又看着秦轶道:“你可知道这孩子的生父是谁?”
秦轶被问得一愣,只能勉强的露出了一副假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他的生父是谁?这些日子我也不常在府里呆着,不是经常去你那边吗?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生父是谁。”
此言一出,小家伙就开始哭闹了起来。秦轶见了赶紧耐心的哄着,可他还是哄不了他。
就将他推给了一边的奶娘,果然被奶娘一抱,他便就不哭了,纪星澜看着小家伙粉头粉脸的样子,看着奶娘道:“给我抱一下。”
奶娘点了点头,将小家伙小心翼翼的递到了纪星澜的手中。
纪星澜抱着怀中的小婴儿,一边的昭儿有些不高兴了,撅着一张小嘴道:“娘亲我也要抱。”纪星澜抿唇一下,道:“待会娘亲就抱你好不好?”
“嗯。”
昭儿也算是乖巧,纪星澜说什么便听着什么,乖乖的在秦轶的怀中不哭也不闹,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就盯着小婴儿看。
纪星澜看着小婴儿笑了笑道:“这孩子生的可真像你呢。”说罢便抬眸看着秦轶。
秦轶有些心虚的低下的眼睑,尴尬的笑了一笑,掩饰自己的心虚,道:“哪有,这是素娟的孩子,怎么会像我呢。”
秦轶的心里直打鼓,若是让纪星澜知道真相,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一边的奶娘竟也掺和了一句道:“是啊,夫人不说,我还真的没发现,这小娃娃长得还挺像少爷的。”
秦轶向她投去了一个不满的眼神,这奶娘便闭嘴了,一边的芳莲在一旁看着小家伙笑得牙不见眼的样子,笑道:“我发现这小家伙笑起来简直和少爷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纪星澜低头一瞧,被这二人说的,这孩子长得还真是挺像秦轶的,于是便下意识的看着秦轶道:“这孩子,如今也没了爹娘,不如咱们两个就养下他吧,免得他以后无依无靠的。”
秦轶怔忡看着纪星澜还没有回过神来,纪星澜冲着他招了招手道:“你在想什么呢?反正这孩子如今也没爹没娘的,一个人怪可怜,咱们两个将他收养了不好吗?以后他就能跟昭儿一起,昭儿也就能有个伴了。”
“行,你要怎么做都听你的。”秦轶心中吊起的一颗石头也就放了下来。
看着纪星澜与这个孩子也甚是投缘,他心里也在暗暗的偷喜,秦老夫人,得知纪星澜要收养这个孩子,起先是不愿同意,还用绝食来逼迫秦轶要将这个孩子留下来。
秦轶在一旁耐心的劝解着,道:“平儿一个人,您若是非要执意将他留在身边也可以,不过他长大之后必须得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吧。”
秦母摸着佛珠,憎恶的看了秦轶一眼道:“那个女人想什么,你就顺着她的性子来,你可曾替你的亲娘考虑过,我身边无依无靠的,就连自己的儿子都经常不在府中呆着,这个家早就已经四分五裂,朝堂上多少大臣在看咱们家的笑话,你知道吗?”
“娘……”
秦轶觉得有些委屈,看着秦母道:“娘,要不这样吧,平儿在你的身边留七年,之后我再把他送到尚书房和那些皇子们一起用功读书,娘觉得这个主意如何呢?”
“我能说什么,还不是都依了你,我这把老骨头啊,也没什么作用了,享一下儿孙福,都享不到。
那个女人如此冥顽不灵,你还执意要跟她在一起!”秦轶一听这着秦母,又开始数落着纪星澜,心中大抵也不是滋味儿。找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秦轶走到外面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先将平儿留在国公府,呆上七年,那个时候昭儿会先比他两年去尚书房,到时候他们兄弟二人自然也会相见的。
秦轶回到了丞相府,看着纪星澜在给昭儿喂粥,赶紧走上前去道:“我从娘那边回来了,娘现在年纪大了,你又不肯搬回去住,所以她想让平儿在那里先陪她几年,等到平儿到了读书的年纪之后再回到我们身边,你觉得如何?”
纪星澜点了点头:“罢了,反正他身边有一个人也不孤单,就让平儿陪在她的身边吧,等以后到了念书的年纪,你就去把他接回来。”秦轶点了点头,看着门口突然又晃出了一个身影,于是好奇的看了过去,原来是佟犇。
佟犇今日过来,准备送一些过冬的腊肉,再过几日就是小年了,这一年一度得过得倒也真是快。
纪星澜看到了佟犇,并对他招了招手,佟犇看到了秦轶也在这里,眼底闪过了一丝不羁,不是说二人都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吗?
可没想到秦轶这些日子往这里跑的还真是勤快,起初也只是听身边的徒弟提起过,可没想到自己给撞见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