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依诺却趁着这个难得的空隙机会,偷偷观察起了皇帝的女人们,贤妃因为大皇子还关押在天牢里,虽然妆容精致可还是难掩脸色的憔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良妃则因为三皇子已经被害身亡,不只脸色显得苍白颓废,神情也萎靡不振,如行尸走肉一般。
淑妃眼神不断的扫向自己的儿子东方宏昌,又用余光有意无意的瞄着下首太子东方建宇,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忧虑,恐怕是担心害了三皇子和大皇子的幕后黑手是太子,怕自己的儿子也步了他们的后尘吧?
最耐人寻味的就是德妃了,四妃中年纪最小,却最为沉静低调的一个人,几乎找不到她的存在感一般,这更添加了乔依诺对她的好奇和怀疑。
当然身体羸弱的皇后娘娘肯定是没有来参加此次的宫宴了,与皇帝并肩而坐的是皇太后娘娘,那虽老迈,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脸庞,让人觉察到了她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康健。
在一片歌功颂德的赞扬声和高呼万岁的奉承声中,殿内终于稍稍平静安和了下来,臣子们推杯换盏虚伪的互相恭维着,夫人小姐们有意无意的看着歌舞表演,更多的是讨论谁家小姐贤良淑德,谁家公子是绝佳良配等等话题。
而乔依诺呢!虽然美味佳肴已经凉了,可挡不住都是今世很久都没有吃过的山珍海味啊,作为吃货,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皇太后看着不停往嘴里吃东西的乔依诺,眉头深锁,腹诽着这小姑娘是饿死鬼托生吗?每回见她都像是没吃过饭似的,吃的热火朝天的,很是看不惯她小家子气的做派!
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媳何氏,气恼她作为未来的婆婆,就知道东家长西家短的讨论着谁家的姑娘,能配得上她沉稳睿智的垚儿,也不知道教育一下自己未来的二儿媳妇!
“咳咳!”皇太后清了清嗓子,周围的一群人精立即静下声音来,看向她老人家。
“哀家在宫里这么多年,年年都是这些了无生趣的歌舞,没有什么新意!听闻乔家的小姑娘,心思灵活,可有什么好点子,以娱众人啊?”皇太后的突然点名,让满殿的贵人,都将目光挪到了乔家的席位上。
乔静娴面色略显惊慌后,立即端庄优雅的起身,乔淑婉和花氏则是慌乱的脸色都白了,紧随其后一同向皇太后施礼。
只剩下满嘴鼓鼓囊囊的乔依诺,吐也不是,吞也吞不下去的尴尬至极!
刁难!到了此时此刻,傻子都看出来了,皇太后就是在故意刁难乔家的三小姐,看不上这个妖娆妩媚的小丫头,嫁给自己最喜欢疼爱的'乖'孙儿!
皇太后有些孩子气的露出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大殿里鸦雀无声,皇帝仿佛也像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应对皇太后,会不会给人带来惊喜?也东方磊又会有怎样的表现?而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东方垚眉头深锁,脸色凝重的看向东方磊,不用自己说,自己的二弟也不会放任不管。
却不想何氏面色不虞的按下就要起身的东方磊,如看好戏一般藐视着乔依诺,笑着说道:“难得你皇祖母有这个心思,就让她表演一番好了!”
何氏的心思,东方垚立即就明白过来,她是以此来向皇帝和皇太后表明,这个儿媳妇自己是不认可的,乔姑娘如果太过懦弱无能,自己正好可以就此机会悔婚!
这么做更能迫使皇帝出手保住乔姑娘,不受猜疑迫害的同时,还能更信任于她。
反正这场婚姻,皇帝已经御赐下来了,丢脸与否,自己家都认了,也就不用东方磊出面周旋,引起皇帝的猜忌,导致不必要的麻烦,还顺便宽了皇太后的心!
东方宏昌轻允了口青铜三足杯里的酒,眼神阴鸷的看着乔依诺,拭目以待的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乔依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把嘴里的东西嚼了嚼,咽了下去,又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口,坦然自若的站起身来,对着太后施礼后,又侧过头对乔静娴道:“长姐,皇太后娘娘夸你心思灵活,让你出个点子,娱乐下大众呢?”
乔静娴一口银牙贝齿差点咬碎了,这家伙太狡猾了,居然祸水东引把这坑推倒了自己身上,这大年夜的,谁会准备表演的节目啊?
自己人微言轻,能去问皇太后点的是谁的名吗?不能!
能驳斥乔敏慧,皇太后明明就是对着你说的吗?也不能,那只能证明自己作为长姐、嫡女无能,没有能一鸣惊人技压全场的本事!
乔良栋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嫡长女,唯恐她乱了分寸阵脚,在满朝有权势的文武官员面前,砸了自己的脸面;心中暗暗又给乔敏慧记上一笔恨意,如果不是她碍了皇太后的眼,怎么会有此风波?
殊不知,乔静娴倒是比乔良栋更沉得住气,机遇总是和风险共存的,自己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定能一鸣惊人崭露头角,加深别人对自己的好印象。
乔静娴稳了稳心神,聘聘婷婷裙摆摇曳,莲步轻移的来到大殿的中央位置,再次施礼给皇帝和皇太后,谦逊有礼的柔声说道:“臣女代表年幼的妹妹,感谢太后娘娘的抬爱,臣女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唯有琴道,还算尚可,可否献丑为太后娘娘助兴解腻?”
呵!这脸皮可是不薄,皇太后是什么人物,自然一下子就看出来她的小心思了,自己不喜那小丫头是真,觉得她心思深沉叵测,配不上……甚至怕她另有图谋,害了自己的乖孙一家!
可这只会耍小聪明、掐尖逞强的女子,自己更是厌恶,面上不显,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姿态,口中却说道:“既然点了乔家姑娘,就都一起上来表演一个节目吧!”
这一个人的节目还好斟酌些,有自己的思量和节奏,这三个性格迥异不同的人,能在一起表演个什么节目啊?
乔静娴努力维持的矜持沉稳表情,已经有了崩塌的迹象。目光还是忍不住的看向了乔敏慧,想看她有什么解决之道。
只见她正低声的和乔淑婉说着什么,乔淑婉则是频频点头。二人短暂的交流了几句,就一同来到了乔静娴的身边,乔淑婉还是有些局促不安的微垂着头,不敢抬眸看向上位的至尊之人。
乔依诺可没有低人一等的觉悟,从容不迫的说道:“今日是大年除夕夜,臣女姐妹三人确实也没有什么准备,可既然太后娘娘吩咐了,臣女姐妹定然全力配合,以表达我们对陛下和太后娘娘,以及各位娘娘的敬爱和感恩,虔诚的感谢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给我们创造了丰衣足食的安逸幸福生活!”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捧得东方御更正神清气爽,喜笑颜开:“好!不论你们表演的如何,朕都有重赏!”
本来自己就有心想破解皇太后对她的刁难,却没想到这小姑娘,太会说话了,硬是把刁难偷梁换柱的转了风向,变成她们对自己的感恩。
乔依诺立即拉着身边的乔淑婉跪伏在地,高声呼道:“谢陛下隆恩重赏,祝吾皇圣体康泰,国运昌盛!”重赏!又来钱了!
“嗯,是个聪明的!”东方御赞扬了一句。
“陛下,请允许臣女姐妹下去稍做准备!”乔依诺申请道。
“准!”东方御直接开口,打消了皇太后继续找茬的机会。
秦贤德炙热的目光随着她的离开,才缓慢的收了回来,端起茶杯润了一下燥热的喉咙。
秦老太师侧头撇了他一眼,轻悠悠的低声道:“温柔乡,英雄冢!”
“孙儿知道!”秦贤德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祖父!”
秦老太师满是褶皱的脸庞,终于正脸看向了秦贤德,脸上的恭谨慎重以待,绝不是一个帝师,对待一个被收养的义孙该有的态度。
“不要看到太浅显,她值钱的不是脸蛋,是脑子!她让女人忌惮的不应该颜值,是内在的灵魂!”秦贤德意味深长道。
秦老太师闻言沉寂了下来,低着头颅静默了许久,才悠悠的叹了口气,似释怀一般,不在言语,恢复了之前的悠然自得其乐的状态,继续喝起小酒来。
东方宏昌抬起头,看向自己今世的母亲淑妃娘娘,遥遥相望举杯祝福,这个自己在后宫里的后盾,也是自己手里捏着的最牢靠底牌。
淑妃娘娘温婉的也举起杯,与他隔空相撞,示意收到了他的祝福般。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不在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了,可自己为什么愈加忧心起来了呢?
东方磊抻着脖子,不停的向大殿门口张望,心里担忧着她能怎么面对?前世也没怎么见她在琴棋书画上,有什么造诣啊?
众生百态,各怀心事!
片刻的功夫,乔家三姐妹就又回到了大殿之上,乔静娴施礼后,席席而坐,将古琴置于矮桌之上。
乔淑婉一袭飘逸纱裙,长长的水袖层层叠叠搭在腕臂之上,一走一动间如仙子下凡般,仙气飘飘!配上乔依诺给她画的桃花妆,虽不及乔敏慧的抢眼美艳,可气质上却瞬间就碾压了,容貌比自己出色甚多的乔静娴。
乔依诺没有改变任何装扮,就那一张祸国妖民的小脸,就足以艳压群芳了,她命小宫女将两块足有一米见方的画板,立在了画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