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建宇刚想说什么,可是瞥见了一旁的姚芊芊和福伯,就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了个话题:“我知道了,两位弟弟待我的肺腑之言,我会铭记于心的!”
“若是……若是有一日,你们有什么想法,无论我在哪里,你们都可以过来找我!”东方建宇的这句话,暗示性极强,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
东方垚和东方磊相视一眼,难道东方建宇真正放弃了,夺嫡心思了吗?还是在敷衍了事,等着另作图谋?两人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东方建宇毕竟比他们年长那么多岁,还是在环境更加阴私复杂的皇宫里长大的,不用问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
也显然猜出来了,自己这两位堂弟的心思,并不像自己的皇叔东方子枫那般,对皇权无感……
也不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真的……是否会放过,自己这个前朝的废太子!
忽然,福伯眸光一凝,风马牛不相及的插言道:“我们小姐还想拜见一下太子妃,欣赏一下太子府呢!这来的可真是不巧!”
“可不是嘛!垚公子,不如我们去游湖吧,就不要在这里打扰太子殿下,照看太子妃了!”姚芊芊立即配合默契的接话,对东方垚他们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们相信福伯,有耳目在靠近待客厅。
其实不用她挤眉弄眼,但是他突如其来的插言,就已经让三人警觉了。
东方建宇立即顺势说道:“也好,本宫心里确实担忧拙荆的身体,那本宫就不留各位客套了,等过几日拙荆好些的,本宫设宴答谢两位弟弟,今日本宫要多陪陪拙荆,就不送两位弟弟了!”
“太子殿下请留步!”东方垚和东方磊起身施礼告退。
“春喜,替本宫送两位弟弟和他们的朋友出府!”东方建宇唤进自己的贴身内侍,吩咐道。
“是,殿下!”春喜立即上前应声。
“垚公子、磊公子和两位贵客请!”春喜躬身在侧前方带路,将几人送出太子府外。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东方建宇满身的冷厉,浑身上下透着隐忍决绝的恨意!这皇位我不要了,你们也别想得,我宁可拱手让给瑞亲王府,也不会让你们几十年的蝇营狗苟的算计得逞!
皇城后宫里,座座殿宇都被装饰的富丽堂皇,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东方御侧卧在罗汉床上,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手指还在自己的腿上,一点一点的打着节奏。
“陛下,奏折已经送过来许久了!”得来还是忍不住的提醒他。
“嗯,朕知道了,等朕在休息片刻就过去,若是实在有急事,你就和清雪先看着办吧!”东方御一副事不关己、拖沓的样子,让得来的眉头皱的更深。
“陛下,瑞亲王府里,突然冒出来的老头和小姑娘,只查出来他们是救起东方磊的的乡下人家,具体的身份查不到,东方垚也在追查他们的身份!”即使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得来也依旧秉持着自己的职责,继续禀报着。
“嗯!”东方御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太子妃今日自缢未遂,被东方磊误打误撞的给救了下来!太子殿下很是气恼伤心,要与宰相府老死不相往来!”得来继续道。
“呵!这苦肉计用的,像真事似的!”东方御不屑道。
“不是苦肉计,差一步,太子妃就救不过来了,御医去看了,他们都还不知道,太子妃怀了身孕,现在正保着胎呢!”得来继续实话实说。
“当时太子只顾着昏迷的太子妃,没有处理下人封口,东方里那个毛头小子,哪里又有管理人的经验!所以导致了现在满城风雨,老百姓都知道太子妃自缢未遂的消息。”
“宰相郑大人携夫人还去了太子,大闹了一通,最后不欢而散了!”得来觉得自己说的越多,越能让越来越懒散的皇帝打起精神来,不在是这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
“清雪呢?”皇帝眉心微微动了动问。
“……她出去了一趟!”得来含糊了一下,可如今的东方御,哪里还有几个月前的状态,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哦!你先下去吧!朕休息会儿,浑身乏力的很啊!”东方御摆了一下手道。
“是!”得来皱着眉,一脸沉重的退了出去!
后宫深院里皇后的凤仁宫,是仅次于皇太后的凤慈宫的华丽雍容,可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环境里,只有几个打扫丫鬟和内侍,还继续尽忠职守的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维持着凤仁宫最后的体面,免得诺大的宫殿里,过于破败,更加让人看低了去!
掌事姑姑将在院子里,将仅剩的几个内侍支了出去,就迎着浑身上下裹着一个白色斗篷的女子,进入到了皇后的寝殿里。
将人送进去之后,自己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门关好,自己就立在门外,严阵以待的守护着。
骨瘦如柴的皇后听到了声音,动作迟缓的将头转向门口的方向,看到浑身笼罩在白色斗篷里的女子,嘴角一扯,露出一个鄙夷不屑的冷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斗篷里的女子,嘲讽似的说道。
“不笑……难道本宫要哭吗?当着你的面……你配吗?”皇后虚弱无力,却强迫自己,即使再艰难,也要说完。
“你还是这般目中无人,就快要死了,嘴还这么硬!”斗篷里的女子,咬牙切齿道。
“本宫即使是死了,也是以尊贵的皇后身份……堂堂正正的去死,即使是死了,也是进了皇家玉蝶,也能载入国册,御史也会让本宫在史记上留有姓名……你有什么?”皇后明显已经瘦弱脱相的可怖脸庞,明明处于劣势,却带着得意自信的笑容,就那么怜悯的看着她。
“郑子虞!”斗篷里的女子厉喝一声,仿若只有自己的声音比她大上许多,才会从气势上压下她一样。
“秦清雪,你这是大不敬,居然敢直呼本宫的姓名!”皇后终于道出了她的身份,没错,这个身披白雪斗蓬的女子,就是皇帝身边能呼风唤雨的女官秦清雪。
秦清雪也不再掩饰自己,一把抓下自己的斗篷,丢在了一边,几步上前,站在皇后的床边,由上至下俯视着躺在床上,已经虚弱动弹不得的皇后。
“大不敬?!谁能治我的罪?呵呵,谁又敢治我的罪?”秦清雪肆意张狂的模样,没有半分在皇帝和得来面前的优雅谦和,简直判若两人!
秦清雪状似癫狂道:“郑子虞,今天来我来,是要告诉你,你的儿媳妇,对了,也是你疼爱的好侄女,为了让皇帝对你儿子和孙子放松警惕,居然在太子府里,自缢了!”
皇后眸光一暗,却没有顺着她的心思,问出半句关切的话语。
见她没有只言片语的反应,秦清雪继续加码道:“更让人惊讶的是,太子妃居然还怀了身孕!你说她是不是很蠢啊?”
皇后眼眸更加深幽起来,因为瘦弱,凸现的眼睛格外的外凸,紧盯着越发兴奋的她,像是做了某种决定般,开口说道:“她蠢?她蠢还有你蠢吗?你自以为是的觉得,你自己冰雪聪明,以为只要抓住皇上的心,就能得到你想得到的后位……结果呢?先皇不同意!先皇……早就看出你的狼子野心,所以……!你就连个妾都不是!二十多年了,你觉得过的如何?”
“郑子虞,你找死,我今天就送你归西!”秦清雪一巴掌就扇在了皇后的脸上,更是用双手,歇斯底里的去掐她的脖子!
皇后抬起虚弱无力的双臂,形如枯蒿的小手,无力的拍打着她的胳膊和手,见没有丝毫作用,干脆用还算锋利的指甲,抠伤了她的手背和小臂!
想要在去伤她的脸,却被她躲开了,因为后退躲开,双手也脱离了自己的脖子,皇后得以喘息的机会,挣扎着坐起身,如深夜幽灵似的眼睛,紧盯着秦清雪。
吐了口血唾沫:“怎么?恼羞成怒了?秦清雪,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你为了你自己的野心,可以不惜把自己的孩子当棋子,甚至剥夺了别人当母亲的权利,还鸠占鹊巢的把别人的孩子,换成了你自己的!你们就像老鼠一样,到处偷取别人的劳动果实,慢慢壮大自己!”
“你们只敢在暗无天日的老鼠洞里面苟合!孩子也是在老鼠洞里面生的,你们不敢让他生长在明面上,让他永远背负着私生子的骂名,当他的孽种!”
皇后如回光返照一般,面色有了些许的红润,句句如刀,字字如针的刺激着秦清雪,一口气连着奚落讽刺了她这么多年里,最不堪回首和最不甘屈辱的往事!
秦清雪牙咬得紧紧的,气的浑身颤抖的她,也不在顾及自己手背和手臂上的指甲伤痕,目光深冷阴寒的捡起地上掉落的靠垫,一步步走向继续讽刺自己的皇后,一把将她推倒,将靠垫直接压在她带着冷笑和鄙夷的脸上,不论她如何挣扎抵抗,都不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