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义等三十多人打扮成商人,被秘密送到一个商队,在阆州上船南下。除了商队的几个老板外,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身份。
这商队自然是武士镬的人,这是专门跑岭南的,这次他们受主家之托,要护送这三十多人往岭南。虽然路途遥远,但这商队里均有不少江湖好手,在安全上没有问题。
他们就这样顺江而下,三天后到渝州,八天后到达荆州,再进入洞庭湖后,又向南走了二十天才到衡州。
由于出了洞庭湖就是逆流而上,速度自然比长江上的速度慢。但他们担心杀手会追上来,所以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停留,更没有心情游山玩水,只是在船上久了,特别想念陆地而已。
由于是逆流而上行船缓慢,比人走路快不了多少,更加引起了他们的烦闷。不过也没办法,这时候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更没有手机,有的只是钓鱼或者下棋。
相比于其他人,杨义过得就惬意了。他身边有两个妾室,每天除了到外面和那些商队的人钓鱼、吃饭、喝酒之外,就是和自己的两个美人滚被窝了。
当他们穿过灵渠来到桂州时,才感觉自己到了岭南。而这桂州就是后世的桂林,此处绿树成荫,孤峰成林,百花盛开,鸟语花香,即使是冬天,依然绿意盎然,风景如画。
到了这里,众人居然感觉不到烦闷了。而且还嫌这船走得太快了,不到一天便远离了桂州,继续顺江而下。
一路晃晃悠悠,杨义等人终于在十一月初,跟随着寒冷的北风来到了端州。由于商队要在此停留三天才前往广州,杨义决定在这边了解风土人情,好为以后的商业发展做准备。
他们一行人走在大街上,观察着这里的商业发展,走南闯北的客商都云集这里。他们发现,这里是岭南文风盛行的地方,砚石的生意非常兴隆,客商大多是做这方面的生意。
大多数街铺都有做砚石生意,有人卖的是石料,也有人卖的是成品,更有人将砚石收购,然后拉到北方贩卖。
经向当地人打听才知道,这些砚石是从端州城北几十里的山上挖出来的,居说那里的砚石非常好,在北方贩卖非常火爆。而这些砚石的矿坑,也被各门阀世家或当地的望族所控制,外地的豪商巨贾很难插手。
端砚,自唐初开采以来便成为文坛界的瑰宝,为中国四大名砚之一,更是文人墨客追捧的对象。因砚台质地致密、细腻、润滑、纯浑无瑕等特点,又因发墨快、墨色浓厚、晶莹油润、易研磨且耐用而闻名天下。
端州即是现在的肇庆市,在市区北方的北岭山、东北的羚羊山、东边的栏柯山为矿坑的主产区。一千多年来诞生了几百个矿坑,其中老坑、坑仔岩、麻子坑、宋坑、梅花坑、白线坑、宣德坑、朝天坑、冚罗蕉、绿端、白端等矿坑最负盛名。
而白端是砚台界的特有品种,其石质细腻、坚硬、不易发墨,砚石呈白色或浅白色,有红丝纹和乌丝纹两种。白端又称为贵族砚,多为官府、寺庙、帝王研朱砂做朱批之用。
居说白端石还可磨成粉,用作女子化妆的底粉。白端石因在七星岩景区内,于1960年禁止开采,所以白端石砚是十分稀有和珍贵的,而在2000年开始,因生态问题,所有的矿坑全部禁止开采。
杨义看到,这些石头挖出来也不过几文钱一块,随便在中间挖个四方或圆形坑,然后打磨光滑,再拉到关中或江南便能卖一贯钱一个,利润增加了几百上千倍。而且这些砚台并没有像宋、明、清朝那样,在砚台上雕花刻图。
如果那样的话,是不是能赚更多?
杨义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就想在这里开个矿坑,只要将矿石挖出来,再经过精加工,就能卖出天价。
杨义想到便做,立马带着三十多人出端州北门而去。他要经过实地考察才能确定在这里投资,虽然他没有带钱过来,但是他姐夫那个商队有啊!
杨义不信他在这里做生意,他那个便宜姐夫就不支持一下。如果不愿支持的话,哪怕是分给他一些利益也无妨,毕竟自己在这边没有势力,利用他的势力来维护自己的利益再好不过了。
“啊,啊,别打我父亲,求你们了,要打就打我父亲……”
“这种要求我一辈子没见过,两个一起打,打死勿论……”
当杨义来到北边的七星岩时,却意外的碰到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人,一个约四十岁的中年人,另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对于这老头,杨义这副身体与生俱来的意识对他恨之入骨,而对方也是对这副身体要杀之而后快,更对自己的家人置之于死地。
这人便是杨义的二叔杨恭石,他如今正被十几个人殴打。看他那神态比起两年前更加苍老了,他那佝偻的身体,纯白的发须,满脸的皱纹,点点老人斑长满他的脸,要不是他身边那中年人喊他父亲,杨义压根就没认出来。
而杨恭石也看到了杨义,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发出了虚弱的喊声:“义儿,义儿,救救我,救救我……”
那中年人也是一愣:“杨义贤弟?”
打人的有十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便停了手。一个五短身材,却满身横肉的壮汉指着杨义等人大喝:“小子,不想死的赶紧滚,否则将你剁碎了喂狗!”
杨义没打算管这档子闲事,哪怕是杨恭石被打死了他也不想管。可他这个人就有那么个脾气,如果他被别人无缘无故招惹,那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杨义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说的是我?”
“说的就是你,识相的快滚,你还惹不起我们。”
“呵!三寸丁口气却有三丈高,好大的威风,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杨义的嘲讽令这汉子非常生气,他两眼一眯,咬牙道:“既然你想死,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上!”
可杨义却没有搭理他们,他向竹叶青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竹叶青去对付这十三个人。竹叶青嘴角抽了抽,拨出剑快速的冲进了人群。
他是杀手,而且杨义给他使眼色让自己一人对付十几人,意思是这些人都该杀。现场惨叫声一片,没过多久,十三个人仅剩两人还活着,其他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杨恭石双眼瞪的溜圆,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呼吸都有些急促。
杨义眼睛睁得大大的,竹叶青这货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可是已经迟了。虽然惊讶,但他并没有当回事,自己这冠军大将军的头衔够用了。
他走到杨恭石面前,居高临下的问:“老东西,被打死了没有?”
杨恭石双眼翻白,一口老血再次喷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面色红润,显然是回光返照,离死不远了。
那中年人爬了过来,抱着杨恭石大哭:“父亲,父亲,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孩儿呀……”
这是杨恭石的大儿子,也是唯一在世的儿子。杨义虽对他没印象,但潜意识里知道这是兄长杨景。
“贤弟,贤弟,快救救我父亲吧!”杨景大声求杨义。
“我凭什么要救他?”
杨景一愣:“贤弟,伯父和我父亲的仇怨已经了结了,咱们兄弟不应再继承父辈的仇恨啊。再说,再说你阿娘也不希望你如此做。”
杨义皱了皱眉头,自己这副身体从来就没有这一个娘的印象,他也没听人说过。还以为自己这个娘已经不在人世了,不料却在这里听到了这个消息。
“你是说,我阿娘还活着?”
“活着,还活着,这事你阿耶都不知道。”
杨恭石张开眼睛,语气虚弱的说道:“义儿,我不行了。你我两家的恩怨是有个了断的时候了,我就给你说说你的身世事,也顺便解释一下我和你父亲的恩怨……”
杨义对杨恭石冷眼旁观,并没有说话。
“二十年前,有两个同族兄弟同在一家生活,贤弟寄居在兄长家。父母离世后,正逢天下大乱,兄弟俩便往岭南的广州躲避。经过兄弟俩人两年的努力,在广州由一个地摊变成了广州府有名望的商号。
兄长已过四十,尚未婚配,后来结识了一个女子,经常相约游玩。但兄长没想到的是,他的侄子也喜欢这女子,可这女子却喜欢兄长,女子的家人却喜欢侄子。他们两家由此产生了嫌隙,并展开了明争暗斗,虽然表面和和气气,但心里却各怀鬼胎。
第二年,女子未婚先孕,让女子的家族颜面扫地,由此招致了她家族对兄弟俩的不满。女子的家族在当地是非常有势力的,由此展开对兄弟俩的报复,而兄长的侄子却当成替死鬼被杀,并将兄弟俩经营的财产没收了。
兄弟俩因此反目成仇,一度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但兄长觉得亏欠了侄子,对兄弟一直忍让,可兄弟却变本加厉,更加不死不休的地步。孩子出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