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随江寻来到留庄,转眼便已过了三日。江寻给江明珠喂了解药,等女儿醒来,交待了几句,第二日午后便急匆匆赶回了陈州城内。江明珠此番受了极大的惊吓,身上所中的迷药虽然解了,但精神却甚是萎靡,恹恹地缩在房内,几乎足不出户。她那夜虽然已经有些神志昏沉,但依稀还记得自己尤为地失态,如今只觉得羞愧无比,觉得再无颜面对何晏之了。
何晏之困守留庄,江寻又不知去向。庄里庄外都是骁骑营的士官,他便是想走出庄子也是不可能的了。他这才惊觉自己似乎是被软禁了起来,那些士官们对自己虽然客客气气,但都是一丝不敢懈怠地守着自己,便是一日三餐都盯得牢牢的。何晏之越待越是窝火,便提出要见江寻。
看门的士官却道:“江先生尚在陈州城内,通判大人的府上。”
何晏之不悦道:“江先生何时回来?”
那士官甚为客气,恭恭敬敬答道:“小人不知。小人只是个兵丁而已,请公子莫要为难小人,还是回房休息吧。”
何晏之如今孤身锁幽居,简直寸步难行,比之当日被沈碧秋软禁在沈园之中也好不了多少,心中不免气闷。他不知道何钦之如今怎样了,又不能回去见杨琼,亦不知道何钦之有没有按照他当日在青莲戏苑的所托,去客栈里找杨琼,把自己的下落告知于他。他转念又想到杨琼和西谷连骈关系匪浅,西谷连骈想必也会妥善安置了杨琼,只是,照眼下的情势,自己何日才能见到杨琼呢?
他越想越是抑郁,不由自主往外走去。那士兵急忙拦住了去路,好言劝慰道:“公子还请回去吧,这院门是万万不可以出去的。”
何晏之正郁结于胸,无处发泄,怒道:“若是我一定要出去,你待如何?”
那士兵肃穆道:“请公子不要逼小人动手。”他按着佩剑,道,“小人一个人可能未必是公子的对手,但这留庄之内少说也有上千甲士,公子觉得自己能挡得住千人么?到时若是将公子锁起来,便是更不自在了。还请公子三思。”
何晏之无话可说,两人正在纠缠着,院门口有人沉声喝了句:“放肆!”
那士兵转过身,即刻屈膝半跪,抱拳施礼:“拜见通判大人。”
果然,只见西谷连骈面沉似水,负手站在院门口,一双眼睛却冷冷地看着何晏之。这是何晏之第一次见到西谷连骈,但见这位陈州通判大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长玉立,俊眉朗目,器宇不凡。只是目光之中仿佛含着千年的冰霜,正神态倨傲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
何晏之抱拳道:“原来是西谷大人,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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