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师姐
翌日,巳时。
天色阴沉,狂风猎猎,骤雨将至。
天武书院主峰。
比试经过一整日的大浪淘沙,虽有将近一半人已然淘汰,却依旧不减众人高亢心情。
只因这越往后的比试愈加精彩,大多数人,前次天武大比时都未有见过,能与今时比拟的比试。
不单单是因为此次大比有了新的两个天才,让第一日的赛程增色不少。
还因为今次大比,有许多多年未有出关的师兄师姐们参与。
这天赋与努力的两大代表,齐齐上阵,将这比试精彩度拔高了一个度,是远超天武大比近几十年来的一届。
周怡这般赢过一日,号数计入抽签池的选手,自然是早早到了主峰比武台处。
像晋楚漪这般第一日落败,抑或是根本未有参与大比的新生,才稍有晚上些许到达主峰。
晋楚漪找到迎风站立,发丝同裙摆皆缭乱,面色却又见着便觉万分平静的周怡时。
幸运儿鱼和璧,都又赢了一场下了台了。
而作为他的老冤家,也是被书院众人认为的对家,晋楚瀚。
在他对比下,就是个老倒霉蛋了。
来得比周怡同鱼和璧还早,至今鱼和璧上了一次场轻松赢下,周怡却是抽签都抽不到她。
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待了一个时辰,连番上场三次,频率高得鱼和璧一边嬉笑一边暗讽地说他“劳模”。
周怡就没鱼和璧这么没良心了,给了他一瓶有益聚气补灵的丹药后,转眼便见着赖床睡到现在的晋楚漪,拉着端木梦秋往他们这边走。
起初是有些埋怨的同端木梦秋说些什么,端木梦秋瘪着嘴连连点头。
但在周怡看过去,她对上周怡目光后,神情就变了。
欣喜地拉着端木梦秋一起抬手招了招,随后迫不及待几步并在一起,连跑带跳地奔了过来。
“怎么样?没谁在我们没来前就输了吧?”一到几人身前,便急匆匆问道。
说完也不待他们三人回话,就转脸跟端木梦秋摆着张脸,“都怪你,非要我等你!”
端木梦秋又是瘪了瘪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两小姑娘又开始推脱责任起来。
在这种两人明显都有问题的时候,鱼和璧也是懒得掺和的。
看了她们两眼就跟周怡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晋楚瀚就更不用说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转眼看过两人,更别说开口了。
看这贯喜黏在一起,连回到书院都还是如此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服谁。
周怡没办法,只得张开手拉开两人,无奈道:“好了,你们便是不来,也无人会怪你们的。”
这句话倒是事实。
他们三人从不在乎谁来或是不来,她们两人若是有其他事,便是只是想去别处玩玩,三人也不会在意。
但她们两人可不这么想。
她们就觉得,他们三人在台上比试,她们两人要是不在,那还算什么朋友。
周怡这么说,肯定是为了让她们放宽心才这么说的。
端木梦秋嘴笨,闻言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晋楚漪理会了她的意思,开口道:“那怎么行呢?万一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受了伤可怎么办呢?”
周怡闻言只觉想笑。
便是你们在,又能做得了什么?但话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
两小姑娘想法都是感性的想法,她却这般只想现实,过于冷漠了。
所以只在心底暗笑一声,便面色如常道:“好,我知道了。”
安抚性的拍了拍两人肩头,便又道:“我们三人运气都还算不错,没有在你们没到之前落败出局。”
两人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方才的小小摩擦也就此不存。
周怡见两人和好如初了,便也懒得多言,笑笑就要转头,肩头蓦然传来他人轻轻拍打的触感。
抬眼看向身侧,就见晋楚瀚收回手,另一旁鱼和璧正在挤眉弄眼示意她看向台上。
有些迷茫的周怡,循他目光看去,就见一穿着浅蓝色书院院服的学子站在一旁冷着脸。
而作为裁判的中年男子,正盯着他们这边,好似进气没有出气多的低声道:“劳烦天九号选手上台。”
这般低声,好似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一样,死气沉沉,神情也很合衬的生无可恋。
不待周怡疑惑,鱼和璧就笑着道:“前两轮选手好似有默契一般,不是不到场,就是弃了权,这不,补号抽到你了嘛。”
怪不得没有提前的通告。
这样,裁判的生无可恋也就可以解释了。
等待太久没人登台,补号抽到周怡,又因她身份,同这补号难免会让人觉着不快的想法,自然不敢高声提醒或是呼唤。
却不料,这一喊,就是喊了一阵,都未有见她有所表示。
还以为她是心底不悦不愿搭理,好不容易做了决定要走下台请她上台时,周怡终于给了表示。
垂首道:“抱歉,学生方才未有听见。”
说完,直起身予他歉意一笑上了台。
裁判见此有些受宠若惊,惊愕一瞬,反应过来时,周怡已然走到他身旁了。
至此也不好再多言,躬身与她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因她此前被晋楚漪两人耽搁了时间,未有听到这边传唤,她自然不好意思再多耽搁。
故而也没有问鱼和璧,为何他会露出那副知晓什么内情的表情。
还有,他说的话语之中,也内涵了这对上这名男子的前两位选手,都是约定好了才弃的权。
是什么让他们连登场都不敢?
周怡这想着,抬眼看向台子另一边。
这轮的对手,是一位师姐。
身姿挺拔如玉竹,面容轮廓英气,眉眼含情,唇如罂粟。
很诡异。
身子有傲骨风姿,面容轮廓也很是英气。
这样的外形,若是配上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定然冷然如侠女,自有一番英气又洒脱的气质。
可她偏偏长着一张媚眼如丝的祸国面容,就有些让人觉着矛盾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她总觉着,盯着这女子久了,她蓦然觉着一阵脊背生寒。
好似,这张脸不是她的,而是一张人皮面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