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圣女
周怡听完他说的话,沉默半晌,在魏武都有些惊疑,凑过来探查她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周怡蓦地开了口。
“我要去擎云山,在前带路。”
“啊?”魏武不明白她的意思愣了一下,在察觉到一道冷然目光转向他时,连忙点头,“好,好。”
周怡闻言不再停留,转身快步走回马车旁,想告知那听完全程的人自己想法。
就闻他道:“不急,我们去看看也无妨。”
闻他同意,周怡点了点头,“你不介意就好。”说着侧身跃上马车,拉紧缰绳调了个头,悠然走到魏武身旁。
“上来吧。”周怡平声道。
“啊?”魏武又是愣了一下。
周怡声音冷下来,“我不想等到天黑也到不了山里。”
魏武明白她是嫌自己走得慢,连忙点头,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爬上一旁车板,上了车板身子坐得挺直,手撑在一旁目不斜视。
周怡瞥了一眼明明和她同处一块车板上,却想着远离她的人,没什么表示。
只是冷声提醒道:“山路不平,想掉下去就这般坐着吧。”
听闻她这般说,魏武面色纠结一番,终是在马车摇晃着行动起来的时候,悄然挪动身子,离周怡近了一些。
一路上只在周怡停在岔路时开过口的魏武,满心忐忑之时,蓦地听闻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生冷的男子声音。
“潭河乡赋税比着崇安国其他地区如何?”
这蓦地出现的男子声音,惊得魏武打了个趔趄,倏然滑下了马车。
“噔!”头磕在石头上的闷响出现,紧接着的是一声痛呼,“啊!”
周怡驭使马车停了下来,瞥了一眼门帘,跳下车板,走到那抱着头坐在山路旁的壮汉身旁,俯身伸出手。
在魏武一脸茫然看向她时,一手抓住他肩头衣衫将他拉起。
从腰间小袋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他,“吃了。”
听闻她这饱含威胁的话语,就算是毒药,他也不敢说不,立时接过囫囵吞了下去。
两人走回车厢旁,周怡耳尖的听闻,偷瞧了一眼车厢的魏武,低喃一声:“这般绝色美人,竟是个男子?”
周怡没有什么表示,见他坐稳便拉动缰绳,马车继而缓缓动了起来。
魏武这时蓦地想起身后那人的问话,垂眼想了想回道:“崇安国内赋税皆是如此,只不过,就我们北境土地要贫瘠些。”
身后那人不知为何陷入沉默,他松了口气,又听闻身边女子问道:“潭河乡土地一贯如此?”
魏武只觉他们是善心发作的好人,问这些只是为了知晓他们贫苦的原因,知晓真实情况,说不定还会出资帮助他们也不一定。
这般想着,他就努力回想一番,沉声道:“倒也不是,听长辈们说,往前十来年左右,也就是我小时候那个年代,我们潭河乡的庄稼收成也是不错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不过十多年,就蓦然好像换了一片土地一样,除了好养活的那几种庄稼,其他的,种什么死什么。”
本以为他们还要继续问什么庄稼一类的话,魏武都想好了回答,却不料,蓦地听闻身后男子换了问题。
“被大军征用的地区,只潭河乡,还是包括潭河乡在内的定赣郡?”
魏武愣了一下,回道:“整个定赣郡倒不至于,只是也不止潭河乡,还有我们临边好几个乡镇。”
他身后的男子闻言又是一阵沉默,魏武也渐渐反应过来了,他们问这些问题,或许不是像他想得那般,只是想知道崇安国大军分布,同国内境况罢了。
希望落空,说不失落是假的,魏武想着那些嗷嗷待哺的孩子们,也一时没有开口的兴致。
周怡瞥了眼脸上藏不住情绪的他,也没打算开口。
马车悠悠行到一陷落如山谷的地方,因前方巨石嶙峋,马车无法驶入,周怡不得不搀扶着晋楚安下了马车行走。
魏武在前带路,时不时偷瞥一眼身后姿势亲密的两人。
周怡见他几次三番转头,终是忍不住在他又一次转头时冷声道:“你在好奇什么?”
魏武被抓包,脸色窘迫得通红,但在那刺骨冷眼逼迫中,还是没办法说了实话。
“就是觉着这位公子有些眼熟,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感觉到那背脊上的凉意还未消失,知晓掩在白纱下的女子不相信,只得又道:“晃眼初见不觉得,只因为这位公子,同我知晓那人相似的点,不是整张面容,而是眉眼间的神态。”
眉眼间的神态?周怡想着她见过和晋楚安相似的几人,除了秘境中所见那人,是侧面眉眼神态相似,像晋楚泽那般他的直系亲属,都只是面容相似。
说起来,那同他眉眼神态相似的男子,也不是与他相似,而是同他母亲相似。
周怡想到这,知晓自己又要巧合地知晓一些东西了,看了眼面上毫无表示的晋楚安。
周怡平声同魏武道:“那人是不是女子?”
魏武倏然睁大了眼,惊讶不言而喻,“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同公子相似的人确是女子,是我们崇安国尊为神子的圣女。”
圣女?不待周怡疑惑,又闻魏武摇头叹息着道:“只不过,这位圣女已然消失了三十多年了,在民间,除了一张白纱覆面露出眼睛的画像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消失了三十多年?会不会就是晋楚安母亲?她记得,谷安说过,婉太妃出生地无人得知,少时在何地长成的记录,也没有史册记载。
她就像个迷,好像是突然出现在宫中的一样。
周怡又看了眼,垂着眸子一直没有情绪表露的晋楚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再问下去。
是或不是,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若是不是必须得知的消息,她也没必要去深究。
若是真想知晓,询问晋楚安或许比这些,只知晓些许旁枝末节的传闻来得快速清晰,毕竟,同那谜一样的女子,相依为命知根知底的,只能是她用命护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