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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艰难苦恨繁霜鬓

重生将军心尖宠 岁冢 2505 2021-11-30 11:27

  如此帐中只剩昏睡的沈安雁与尚是清醒的沈祁渊。

  但沈祁渊宁愿此刻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这样也不必尝受膏火自煎的痛楚。

  沈祁渊哽了哽喉咙,垂首正好见那张比笺纸还要缟素的脸,一颗心骤然紧旋。

  仿佛又置于前世的苦痛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三姑娘倒在他的面上,亲生体悟心神上的疼痛原来是可以凭空捏造出一支长矛,坚决而利落地贯穿他的胸口,将他钉在绝望的柱上。

  他攥紧她,指尖传来的触感还是温的,一并将他的眼眶也温热起来。

  “是我不好,我总说护着你,想着这一世与你轻松快乐的生活,却总是叫你苦痛。”

  他说着,觉得有东西在沉甸甸地压在眼眶里,将倾未倾,他连忙仰头,看向黑咕隆咚的帐顶,声音就这么自顶上怅惘地发出。

  “我不该如此,总是以为这样是对你最好的,却总是适得其反。”

  他哽了哽,又去看她的脸,像是落进陷阱的小兽,脆弱而无助。

  沈祁渊突觉胸腔梗着气泡般,呼吸皆是疼痛,唯有强忍着难受,“你醒醒,看看我,你还没重新喜欢上我。”

  他落寞地垂下眼,看着那双莹白如玉的手,有些迟疑,又有些贪恋地触上去。

  柔软而玲珑的小手带着神奇的魔力将他空洞的心填补了完全。

  他有些窃窃的,像是得到甜头的小孩,不觉起誓,“不知我的话对你来说还算不算数,但我绝不会再令你受到伤害,至于伤你之人,我亦要她加倍奉还。”

  他的话掷地有声,帘外脚步趵趵响起,他沉下眼,敛住不舍的情绪,连头都未回,“何事?”

  夏侯思见沈祁渊犹如雕塑枯坐于床,心内交杂,“将军,犯事之人该当如何处理?”

  久久未听答话,只闻窸窣之声,待夏侯思抬头,却见他已放下怀中人儿,并替其掖衾,动作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是在触碰稀世珍宝。

  等待回过神来,沈祁渊已转换冷然面孔,睥睨他道:“我自个儿处理,你替我看好三姑娘。”

  夏侯思心中虽是纳罕沈祁渊为何不守至床边,静待三姑娘苏醒,但嘴上却只道:“末将明白。”

  此音匝地,便觉暖风拂过面颊,兵甲相撞的沉沉声响渐渐作远,再也听不见。

  至于帐外,沈祁渊驻足原地,欣欣草原,疾疾有声的风,拂在他深然的面目上。

  沈祁渊朝那天光不能及的帐内望了一眼,负着的手不禁紧握,然后一步一步往羁所而去。

  因在围场,刑室不比京城,设置都较为简陋,不过用干草架了个的棚子,备上几类刑具便是了。

  但如此已然足矣。

  沈祁渊踏进前换了一身细葛布的素衫,脚蹬一双鹿皮油靴,但依然被血水淋漓了满鞋。

  或许早已经历种种,见证数多酷刑,所以沈祁渊的脸上没有什么变色,可架子上的沈安吢却变完了样子,浑身鞭痕。

  巨大的疼痛使得沈安吢既是撩起眼帘也艰辛万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忍着剧痛,眺望凝视着沈祁渊,虚弱地唤了一声,“叔父……”

  声音细弱蚊蝇,若换作旁人早已内心纠结,亦有垂怜之意,但沈祁渊无甚动念,只默然乜着她,“你伤了她。”

  此话引得沈安吢低笑,身子亦剧烈颤动,直将泪水从眼眶里抖落出来,混杂着颊畔血痕,宛如流淌血泪。

  “她一介失恃幼女,却霸占嫡女之位,独享父亲之爱,又强夺我心之所爱,我为何不能伤她,莫说伤她,我更期盼着她死。”

  末尾一字,被她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全然不见往日冷静自持端庄模样。

  沈祁渊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只是踅身看向案上的刑具,上面所列不多,小钝刀、鞭子、钉子板……

  沈安吢注意到他的视线,脸上带着解脱的笑意,“若我最后死去,是由叔父亲手相送,我心满意足。”

  伴着这话,沈祁渊已拿起一个铁钩,歪头而问:“真是如此?”

  沈安吢不置可否,沈祁渊却已吩咐着另外两个将士抱住旁边一个血肉模糊之人。

  沈祁渊吹了一下那细薄的刀刃,踅到那人身后,微凉的指尖抵着后脖颈划开那紧裹着的衣裳,露出那名男子宽阔的背。

  肌肤触及微凉的空气不可抑制的颤栗。

  男子本是浑浑噩噩状态,被如此一弄慌忙道:“你做什么?”

  沈祁渊没理他,只朝沈安吢解释道:“此人乃是我军营帐中叛敌通奸之人。”

  说着,沈祁渊便用那小刀在脖子处划了一刀,裂出白生生脊椎柱的,当机立断将铁钩勾上去。

  抱着男子的那个班直猛地将他往地上扽。

  只听得声嘶力竭地尖啸,一根血沽淋当的脊梁就甩在沈安吢眼前,将她脸庞直吓得煞白,竟抑制不住颤抖起来。

  沈祁渊望向沈安吢,俊逸的脸庞犹带鲜血,“如此,你还甘愿?”

  沈安吢见他右握铁钩,左拿利刃,琉璃一样的眼珠子在看着自己时掠起淡漠的光,仿佛冰棱直插入她的肺腑,令她揪痛,并掀起凄异的笑,“我甘愿。”

  他的眼底掠起惊涛,眉睫却漫不经心地轻挑,“但你可知,天不遂人愿,我亦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他的语气淡淡,仿佛在诉说着家常。

  但却令沈安吢暴动起来,那些血泪亦因此飞溅,若落英般飞散在沈祁渊的素衣上。

  浅浅的,像舒雨轻溅的泥点子,是恁天水如何冲刷也洗不透的缁尘。

  沈祁渊望着,嗤了一声,“你做了太多恶事,如今该你自尝恶果之时。”

  沈安吢肝胆俱颤,哭嚎着,“叔父既不愿亲手了结我,为何过来?就是为见我如此惨状?还是沈安雁叫你过来,让你如此……”

  “三姑娘现在还昏睡不醒。”

  沈祁渊打断她,方才还淡漠的眼犹如积聚怒涛,不断翻涌在沈安吢眼前,令沈安吢如此嫉妒,如此憎恶,“为什么,我也替你挡了箭,我也替你想其所想,忧其所忧,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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