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君一听登然勃怒,狠狠啐了一声,“你道谁不入流?你道谁淫妇?你又好得到哪里去,逼良为娼........成天守着一个瘸腿的和一个哑巴,还把这么天仙似的女子当你家儿媳妇,我可是瞧见了,这女的,气质不俗,说不定是哪家大户,要是被大户找到了,你们不进狱里,我名字倒过来写!”
王老太太听她把自己老底都给揭了,怒从中来,也不顾什么邻里乡亲,当即抻手就抓住张春君的头发。
女子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两人扭打在一块,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王老太太见状,脸红脖子粗地转过脸来,看着女子,“春花你干站着瞅什么瞅,还不快过来帮我忙........”
女子拧了拧眉,掀开被衾走下来。
张春君眼看着,瞠目睚眦,直顾冷笑,“还张春花,亏你喊得出来,仗着人家失忆了,就给人家胡编乱造些名字,我可是听说了,你还说她早就是你家媳妇了罢........”
张春君得意地看着王老太太气急败坏的模样,又见女子趿鞋走进急吼吼地冲女子说:“姑娘,我好心劝你一句,你不要着了这老太婆的当,她就是要给他们家儿子找媳妇,所以骗你.........“
一语未讫,便见那女子眉睫未动地绕过她们径直往门外而去。
张春君还未来得及反应,她身下的王老太太却怒吼一声,“你这个赔钱货,败家娘们儿,你敢走,你是我家二郎捡回来的,你就该给我王家传宗接代.,不然我咒你一生不得好死,生女儿世代为淫妇,生儿子没有屁.眼......”
这话刺耳得厉害,就是张春君也听不下去。
谁知那女子听到这话,回过头却是问向张春君,“麻烦,请问,我掉落的那个山崖在哪儿?”
王老太太听罢,一双红目瞪得快要夺眶而出,“你敢!你这个狗.娘样的杂种,白眼狼.......”
说着,王老太太也不去顾张春君了,径直就要来抓女子。
女子早就料到这情景,当下不知从何处抓来一根木棍打在王老太太额头上。
王老太太尚未反应过来,带着惊怖的眼神直剌剌地看着女子冷漠的眼神,随即闭上了眼。
张春君愣了半日,才大吼着,“杀人了,杀人了?”
女子却射来一记冷光,“血都没流,怎么杀人了?”
不待张春君反应,女子便将那棍子擎在手中,“你告诉我,那山崖在哪儿,你再不告诉我,等这老太太醒了,你以为,你能撇得清干系?”
张春君抖着嘴角,怔怔望着女子,那张脸庞依旧是美丽的,就着金光,近乎无暇碧玉,可是到这时,她才发现,女子那双凤眸盛满的是冷漠与恨意........
张春君心头颤了颤,不知是害怕那双犹如剔骨弯刀般的眼神,还是害怕那手上所持着的木棍,反正哆哆嗦嗦地支起手,指着东北方向说:“是......是那儿.......”
女子抿了抿唇,也没道多谢,打开门便往外走.......
门外是爽籁清风,枯黄的叶子纷纷掉下来,女子这时才晓得原来是秋天了,但这样的景象她只是匆匆一瞥很快便埋着头继续往前.......
她心中牵挂着事,更有个声音催促着她,叫她快点.........
虽然不知道要如何快点,但至少先逃出这村庄,逃离那王家人才行.......
女子打定了主意,脚步愈发加快,耳边风声亦随之呼啸起来,吹得那披散的头发漫天飘摇,更吹得只着一件单衣的女子浑身冰沁。
“快点,就在前面.........快抓住她!”
身后传来追赶的声音,叫女子剌剌惊惶起来,回首一顾,原是王富贵和王老太太往这边赶。
王老太太的声音犹然继续着,“你快抓住那婆娘诶!真的是遭了什么孽哟!你费心费力救了人家,她还要跑!真的是个白眼狼诶........”
王富贵却不发一语,但脸色已然青的可怕。
女子心跳如鼓,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惶恐令她全身绷紧,也顾不得那身上的伤口疾跑起来。
王富贵见她这样,脚步也加快起来,大喝道:“你跑什么,回去做我的媳妇不好吗?”
女子根本不想听他说话,仓惶逃遁,可是男子和女子的脚力本就不一样,何况女子还带着伤,是而不过短短半盏茶的时辰,女子便被王富贵抓住了。
王老太太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咒骂,“你这个贱人!叫你跑,叫你跑,你还跑不?”
一边说着,一边上手掐起女子。
女子痛得出声,那薄薄的衣衫早就被血染透,可是她还是望着那近得不过几丈的山崖,伸出手,想去抚摸,又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但最后不过是一团轻烟,正如脑海中的那个男子,那个轮廓,挥之即散,有的只是面目狰狞的王富贵。
女子心杳杳坠落下去,又听得那王老太太作啐,“不行,二郎,你也甭管她伤着不伤着了,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王富贵咬了咬牙,看着女子那恨然的目光,面色也变得阴狠起来,“娘,你说得对,对付这种贱货就不该好声好气,好言好语.......就该打。”
说着,王富贵便抻手甩了女子一巴掌。
女子只觉天旋地转,等待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他们往回去拖好好几丈远,她心里惊惶地厉害,连忙叫喊,“放开我........”
王富贵见此又甩了一巴掌,打得女子登然昏迷。
王老太太看着这副景象,既咬牙切齿,又畅快不已,“早跟你说了这娘们不是啥好人........”
还未说完,王老太太便看到王富贵扫来的阴沉目光,“不要说这么多,先把她拿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