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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入土为安惊沈氏

重生将军心尖宠 岁冢 2431 2021-11-30 11:27

  顾氏前脚才走,后脚容止便将此息告与了沈安雁。

  沈安雁跪在蒲团里,莹白的脸蛋在通臂燃烧的烛光里分外明亮,眼神盯着人不动时惶惶得令人心惊。

  “她想灭人口实?”

  沈安雁蓦地想笑,影子在烛火里拉得老长,铺陈在白昼般的灵堂里、铺在容止一半的脸上。

  “就她也想灭口?且不说她行不行,便是她懂不懂得杀人灭迹的道理。”

  这话罢了,沈安雁侧过眸,看向屋外的朗月星稀,倏尔转首过来,盯着容止道:“你寻个办法让她进去。”

  容止只觉得听错了,沈安雁却又道了一遍。

  容止惊诧的面孔在烛光里扭曲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安雁点了点头,“我改变了主意,前个儿不是叫你寻得一种毒药,是令人苦痛但不致死的?你就将这药交到顾姨娘手中,让顾姨娘觉得这是能够令人致死的毒药。”

  容止瞬间明白了过来。

  丧服是右衽大交领,因为宽阔,所以让沈安雁看起来弱不胜衣,纤细的脖子支楞出来,仿佛一株马蹄莲,优雅,一如她的浅笑。

  “试问,让沈媒娘晓得,和她暗通曲款的人存有害她的心思,她会如何做?”

  及至翌日,雨势不见消停,并有趋大的迹象,穿着丧服的下人整齐划一地站在灵堂边,擦眼抹泪。

  对于这些下人来说,箦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与他们并不关系,可他们谨着自个儿的身份不敢不露悲意,遂而埋着头,想想之前之后的伤景,便有了些难言的凄凉涌上心头,装模作样地打着摆,面子功夫做足了,主人家便不会再拿乔他们什么。

  众人的哭声伴着凄婉绵长的雨声,让灵堂里的梵音更为悠远和置办丧事带来的沉重感。

  沈安雁站在百子千孙的地罩旁,微芒的羊蜡油将她的脸照得迷滂滂的,只瞧一张脸是肃然的。

  她默然掖着眼角泪时,卞娘躬身上前,只道:“姐儿,时间到了。”

  和尚念经的嗡哝声气荡回肠,沈安雁在木鱼的敲撞下正欲吩咐,沈安吢挑起白幔泣声走了上来。

  她的身后跟着一摞人。

  穿着鳃麻孝服的沈方睿调养几日,精神头又如从前奕奕,说话声也铿锵有力了起来,“三妹妹有着圣上恩赐,势大气粗故而行得决绝,一点亲情都不顾念,丝毫不让我们看一眼祖母。”

  这样的说辞接连累牍地说出来,沈安雁已经听得厌烦,不顾在旁的亲戚如何,叫来陌北,荣安,便道:“拖下去,免得扰得祖母走得不安宁。”

  陌北和荣安一向跟着沈祁渊,手上都是有着功夫的,走起路来也虎虎生风,脚踏在地上也矫健有力,让沈方睿瞧得脸色一变,“我是沈侯府未来的当家,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管未来如何,如今你并不是沈侯府的当家,所以便得听我做主。”

  沈安雁凤眸一斜,话语冷然得厉害。

  沈安吢猩红着眼,攥着锦帕柔弱无辜地上前哭喊:“三妹妹,我们皆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们........”

  沈安吢做足了准备,短短时日里叫上了众多八竿子将将打着的亲人过来,只为让他们亲眼见识沈安雁的无情。

  沈安雁一如他们所想,根本不留情面,径直令陌北荣安将沈方睿拖了下去。

  “三姑娘你欺人太甚!怎么说这大爷都是你的亲兄长,更是老太太的亲孙儿,你怎能当着老太太的面都不留大爷一点面子?”

  沈安雁默然打量她,原是过年时节呲她的敬叔婆,当时还被叔父驳得哑口无言,消停了回去,就又死灰复燃。

  适而她轻渺渺的一笑,学着沈祁渊从前的样儿回敬她,“叔婆与其关心大爷的面子,不如仔细着自个儿的,不若叫那些个名不正言不顺地撬了位子,凭那时谁会替你说情?大爷吗?亦或是,大姑娘?”

  沈安吢脸色眼见着骤变,喝然道:“三妹妹,你对我们心生怨气就罢了,为何还要说叔婆,她不过是看不下去罢了。”

  这话引得众人共鸣,责怪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向沈安雁。

  灵堂的烛光柔柔地攀延出来,流淌在沈安雁的脸上,岿然不动的神情刺激着沈安吢的双眸,她恨然捏紧锦帕,“三妹妹,你就让我们瞧一瞧祖母。”

  敬氏首当其冲地道:“何必商量,她就算领着圣意又如何,这是情意,便该你们看,便是圣上问起,我们一如是说。”

  有了这话,沈安吢终于放下心,径直向前要看祖母。

  沈安雁叫来另几人,皆是沈祁渊前几日与她的,拦着沈安吢不上前。

  司礼监的人上来叮嘱了一句,“时辰到了。”

  沈安雁便不再和他们斡旋,令他们打晕了直接拖后面,然后看着一干亲戚,只道:“你们也可以试试,亦可像方才所说的,上疏奏请圣上,令圣上来主持公道。”

  言讫,让二十四个杠夫抬棺,扬起白藩,洒纸钱,随着唢呐一奏,往外走去。

  虽是下雨,但该有的礼制,场面都做得足,所以随着冥棺入土,日头已然西斜。

  沈安雁一脚刚迈进上庑房还未歇一口气,下一瞬便是蓝实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姐儿,不好了,沈媒娘在柴房快不行了。”

  沈安雁想起今早都未曾见过顾氏,当即预料是为何故,所以不觉慌张,但毕竟还要做着样子,所以听闻此话立马起身,神色匆匆地往柴房走去。

  沈媒娘正在柴房里打着滚,当初进来说亲时梳得工整整的发髻此刻凌乱的散着,在地上爬出挣扎的痕迹,曾经的伶牙俐齿此时只凄婉地叫着疼。

  佩刀的男子依然那副僵冷的面孔,只语气有些许的慌张,“三姑娘,这人方才还好好的,只是打盹的功夫就听她在叫唤着救命。”

  另外一个则提问:“是否要叫大夫过来。”

  “不必了。”沈安雁斜睨着他们,“你们且在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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