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官锦体内的毒素终于被丹药全部消解,面色恢复了往日的红润,一大早便拎着大傻二愣和小瘪三几个在院子里练拳。李凤歌往日里若是无事,往往要睡到日上三竿,今日却也被上官锦吵醒,不得不从被窝里爬起来,一旁的苏蒙眼神也有些幽怨,只是当着上官锦的面,并没有多说什么罢了。
周淮、左青丘一行人的内伤也纷纷痊愈,倒是也兴趣盎然地跑过来,时不时地便教授一套拳交,上官锦对此倒是很乐意,毕竟这样能够让自己的三个手下,看起来更加地像一个高手,倒是大傻、二楞、还有小瘪三被折磨的够呛,一上午都被人摆来摆去。
“小家伙!你这个拳头要再放高一点,马步再下去一点”独孤月一边说一边矫正小瘪三的错误之处。
“可……可我真的坚持不住了”小瘪三眉头拧在一起,紧紧地咬着牙,一脸痛苦的样子“当家的快救救我”。
“忍着!”上官锦眉峰一横,冷冷地说道“你怎么不看看大傻和二楞,为什么他们就能坚持?我这个当家的也是为了你好,以后在外面是要行走江湖的,多学一点在身上总归是不吃亏的”。
大傻和二楞也没有上官锦说的那么轻松,只不过比小瘪三要好上一些罢了,李凤歌带着面具坐在一旁看着,心里不停地嘀咕,这个上官锦莫非真的当土匪当上了瘾?倒也是个奇女子,不爱红妆,不爱绣艺,不爱千金宝珠,唯爱杀人放火,绑票勒索。
“大当家的,咱们什么时候去收拾门口的那帮人?”李凤歌轻摇纸扇,望着目光专注的上官锦问道。
“这点小事慌什么?等用过午饭再去就是了”上官锦没有回头望李凤歌,而是继续操练自己的手下。
李凤歌望着上官锦不忙不慌的样子,倒是隐隐有些担忧,于是便让苏蒙俯耳近前嘀咕了几句。苏蒙一大早的便像是跟谁憋了气,只是李凤歌在苏蒙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苏蒙便舒展开了紧锁的眉头,还露出了两颗虎牙,哼着小曲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再来!”上官锦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望着已经瘫在地上的三个人“不练好中午你们谁都不许吃饭”。
上官锦话音刚落,那三人便吓得赶忙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在鹿州的这段日子,他们三个真是被饿怕了,带来的粮食很快便被吃的一粒米都不剩,外面的树皮和地上的草根也都被薅了个干干净净,如果不是遇到李凤歌在宁安县放粮,怕要活活饿死,或者是离开鹿州被那帮阉党杀死。
林凌此时走了进来,朝着李凤歌躬身行礼,陈说那帮阉人又在骂街的事情。李凤歌将扇子放在一旁,摆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上官锦此时也将目光投了过来。林凌面色很难看,话含在嘴里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倒是勾起了上官锦的好奇心。
“你到底要说什么?”李凤歌装作有些生气“有话你就直说,这里又没有外人”。
“呃……这个,他们这次骂得很难听,难以入公子贵耳,属下不敢说”林凌仍旧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林统领,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家公子又不吃人!”上官锦走了过来拍了拍林凌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话憋久了会生病的,你就大胆地说,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
“他们说……他们说公子护着锦姑娘是因为你们俩是姘头!”林凌说完还刻意回头望了一眼上官锦铁青的面色。
林凌的话音刚落,上官锦便气地直骂娘,在院子里骂了半天又觉得还不解恨,便赶忙拖着李凤歌朝着城头走。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大傻二楞、还有小瘪三,毕竟李凤歌和上官锦既然要去城头,周淮他们少不了要跟随左右,于是他们三人便纷纷找了个椅子大腿翘二腿地坐着。
城门下的那帮阉竖似乎是不知道疲倦,一连几日,每天都能从早骂道晚,倒是也不嫌累。上官锦站在城门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为首的那名内侍官,并遥遥地指着他的鼻子喊道“你这个没有种的人听着,我上官锦从没找过姘头”。
“你有没有姘头你自己知道”那名为首的太监也是一副愣了的表情,并抬眼朝着城门上的上官锦望去“这种事,一般不好当着人前讲”。
李凤歌站在上官锦的身旁暗自发笑,这不过是他让苏蒙去使的激将法,只是他没想到林凌最后在进来的时候,会说那帮内侍骂李凤歌与上官锦是一对姘头,于是便侧过身子狠狠地瞪了林凌一眼,倒是一旁的苏蒙捂着嘴一副想要笑却不敢笑的样子。
“你……你,你一个绝了子孙根的老杂毛,就是给你一个姘头,怕是你也无用武之地吧!”上官锦气得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说完还装作得意的样子朝着那名为首的内侍大笑了几声。
上官锦的话音刚落,那名为首的内侍噌的一下火就上来了,毕竟这件事情是被所有净过生的男人都忌讳的,于是城门下连着大的带着小的,一齐将目光盯在了上官锦身上,眼神里似乎藏着洪水猛兽,一时间便都要向着上官锦扑过来。
“你一辈子嫁不出去,一辈子给人当姘头,一辈子只能伺候老男人”那名为首的太监一句话比一句话说的恶毒“你别看你身边的这个小白脸现在疼你,等再过几载,待你年老色衰,他便会将你卖到窑子里,届时你便是人尽可夫,咱家到时候一定带着人光顾你生意”那名为首的太监咬牙切齿地说道。
上官锦气的快要说不出话来,要说起骂街的功夫,她还真不是这帮人的对手,于是便转过头望向李凤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大口地喘着气,指甲死死地扣在城墙砖头缝隙里,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
“我可以让他失神五个呼吸,时间够吗?”上官锦气呼呼地朝着李凤歌问道。
“呃……咱们要不先吃午饭,吃饱了再战才有力气”李凤歌装作如无其事地样子,丝毫没有将此时已经暴跳如雷的上官锦当成一回事。
“我问你五个呼吸的时间够不够!”上官锦一把揪住李凤歌的脖领子,一副要吃人的表情“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要等吃饭?这可不是咱们寨子里的规矩”。
“够,足够!”李凤歌也被上官锦此时的模样吓到了,便赶忙拿着剑走了下去。
与李凤歌一同出城的,既有周淮等人,也有广陵王府的暗桩,这一次倒是没有让苏蒙跟着,尽管苏蒙的功夫不弱,但是这几日的折腾,怕是苏蒙已经没有拔剑的力气,不过苏蒙倒是气机也变得雄浑,隐隐间也似乎摸到了门槛,李凤歌这才发现,这本《纯阳真法》竟然不仅仅是让他一人获益。
为首的那名太监见到李凤歌走了出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底下的人也纷纷吹捧,直言说老祖宗的激将法果然厉害,李凤歌拔出佩剑置于身侧,剑峰隐隐透着寒光,印在那名为首内侍的侧脸上。
“既然敢出来,那么就一个都别想跑!”为首的那名太监化作一道光影,朝着李凤歌直奔而去。
李凤歌倒也不避让,目光中显得十分轻松的样子,倒是左青丘与林蔓月,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护在身前,其余人也纷纷感到后背一阵发凉,毕竟此刻面对的可是十层楼的高手,一个不慎怕是三五个呼吸之间便会被对方取走性命。
“来的正好!”李凤歌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内侍官,手上的剑突然动了。
没有人留意到城墙上的上官锦,事实上他才是这场困局的破局者,人们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李凤歌手中的那把此刻已经穿过内侍官身体的剑。没有人能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十层楼的高手面对李凤歌的剑,竟然没有反抗,而是将周身所有的缺陷全部都暴露出来。
“这些人一个不留!”李凤歌将剑从尸体上抽了出来,转过头望向身旁的这些人,然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