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已有半月,妾与众人已平安至广陵,王妃与广陵王殿下闻世子得子大喜,广陵一切安好,流民皆已安置妥当,家家物阜民丰,万望世子勿生牵挂”落款为云娘亲笔。李凤歌将信塞进信封,拿起笔正打算给云娘回信,秦可人却突然间推门走了进来。
李凤歌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端着食盒走进来的秦可人,如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模样虽然仍旧显得有些憔悴,可委实遮不住她娇俏的容颜。秦可人将食盒放在桌案上,接着从里面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羹汤送到李凤歌的手边。
“天冷了,殿下夜里要注意御寒,这是可人亲手做的羹汤,也不知道合不合殿下的胃口”秦可人紧张地望着李凤歌,像是还有些话没说出口。
“味道不错!”李凤歌尝了几口便将瓷碗放在一旁“夜深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本是要去睡的,见世子的书房灯还亮着便想着过来伺候”秦可人左走攥着右手,指甲似乎要掐进肉里,这一举动被李凤歌看在了眼睛里。
“还有什么事情吗?”李凤歌望着站在面前显得有些拘谨的秦可人,总感觉秦可人今夜不会是只送一碗羹汤过来那么简单。
秦可人微微抬起头,牙齿轻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到了李凤歌的身侧,接着便伸出手解开衣服上的系带,不一会儿便见衣服被随意地丢在地上,此刻李凤歌的面前跪着一个娇羞万分的佳人。秦可人羞红着脸,毕竟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若不是家道中落,委实是不必这样,只是如今自己与阿弟寄人篱下,便需要得到世子的真心庇佑,秦可人不得不如此。
“夜里寒气重,可人……可人愿意为殿下暖床,还请殿下怜惜”秦可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眼神躲闪不敢去看李凤歌。
李凤歌显然是看出了秦可人的心思,到底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自然有一颗旁人没有的玲珑心,若是不能被李凤歌怜爱,秦可人担心自己与年幼的阿弟会随时被李凤歌抛弃,在这世道秦可人要想带着年幼的阿弟活下来,仅仅凭借自己一个弱女子的怕是难以负重。
“可人不必如此”李凤歌心疼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为秦可人披上“秦侍郎与我有共事之谊,你我又有同窗之情,我必不会这么抛下你们姐弟,你若是因此而想委身与我而非因为中意才与本世子同床共枕,怕是日后也是无趣,白白耽误了你”。
听见李凤歌的话,秦可人急的泪水顺着眼眶流了出来,什么中意不中意秦可人此时根本管不了这些,她只知道秦筱要活下去,秦家不能绝后,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便是秦可人最后的依靠,于是秦可人一把抱着李凤歌,眼神里满是哀求。
“殿下,殿下你听我说”秦可人有些变得焦躁,泪水根本止不住,身子微微颤抖“可人这辈子只愿跟着殿下,心里不曾有别的男子,日后也定会用心服侍殿下的”说到此处秦可人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李凤歌蹲下身子,将秦可人揽在怀里,轻抚着秦可人的后背,接着顺势便将秦可人抱了起来,王致和怀中娇羞的人影,李凤歌探下头问道“可人可是真的想好了?”。
“殿下,可人不后悔,可人日后便是殿下的人,这辈子都是”秦可人紧紧地缠着李凤歌,生怕下一秒这个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又将自己放下。
秦筱今夜是睡不着的,他害怕世子最后没有纳自己的姐姐为妾侍,又内疚自己居然要靠姐姐出卖色相才能苟活,好在李凤歌也算是秦可人不错的归宿,否则秦筱便再也没有脸面去见自己的姐姐秦可人。
陆无病翻了翻身子,望见眼睛瞪得大大的秦筱,便撑起身子眯着眼睛望着出神的秦筱问道“秦兄弟,大晚上的你怎么不睡觉?”。
秦筱听见陆无病的声音,一时间回过神来,望着此刻靠坐在床头的陆无病,装作一副无事的样子笑着说道“无事,只是姐姐能回来,我也不算是举目无亲,兴许是高兴吧!”。
“你还有个姐姐,真好!”陆无病似乎显得有些落寞,语气透彻一丝丝伤感,往事仿佛被秦筱的一句话揭开了伤疤,他对一旁的秦筱说道“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们都是在灾荒中饿死的,如果不是世子殿下救了我,恐怕现在就已经死在了瘟疫肆虐的难民堆里”。
见陆无病的神色不太好看,秦筱自知是自己说错了话,便赶忙坐了起来挨着陆无病,连声向陆无病致歉,陆无病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是想起了那晚跟着世子殿下还有林厢姐姐逃出难民窟的场景,听说后来朝廷将难民窟全部封死,一把火全烧了,陆无病能够想象出在大火中挣扎的样子是有多痛苦,而自己差一点便是火海中的一捧灰尘。
“没事的秦兄弟,到了世子府就是到了自己家,世子殿下待我很好,日后也一定会待你与我一样的,而且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师父教我的功夫可厉害了,我现在能连着翻好几个跟头”陆无病抹去眼角的泪水,朝着秦筱说道,毕竟陆无病虽然年幼,可还是能看得出秦筱的心事的。
“殿下仁德,此番能被殿下出手救下,已经是万幸了,我不敢奢求什么”秦筱没有去看陆无病,似乎陆无病的话并不能去宽秦筱的心,毕竟他们两个本就不一样,一个是李凤歌顺手救下的孤童,说到底不过是在府上多添一副碗筷,可自己却是朝廷要犯,沾之实为不祥。
书读多了人才会有各种顾虑,向秦筱这般小的年纪,已然有了如此深的城府,绝非是什么幸事,可秦筱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虽说现在世子殿下待他们姐弟如常,可是若是大火真的要因此烧到广陵王府,李凤歌又有多大的决心不放弃他们姐弟二人呢?
秦筱不敢去赌,秦可人更不敢去赌,她比秦筱的年岁要长,自然顾虑也就更多,如今秦家没了,幸在一丝血脉尚存,秦可人是在为秦筱铺路,更是为未来的秦家选择一颗足以依靠的大树,所以无论如何秦可人都要豁出去女儿家的脸面,尽管她与李凤歌并无太多来往,可是依旧要装作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装到让自己深信不疑才行。
“殿下若是已经尽兴,可人便去将烛火熄了”秦可人小心地望着李凤歌,下身此刻涌上一股撕裂的疼痛感,秦可人也只能撑着,不敢发出过分的声音。
“你歇着,还是我来吧!”李凤歌伸出胳膊,屈指一弹,一道劲起便顺势扑灭了烛火上的微光,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如今你可安心了?”李凤歌侧着身子望着秦可人娇俏的模样,一只手被秦可人枕在脑袋下下,另一只手搭在秦可人的腰间“从此往后你与你阿弟便放心在府上居住,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若是再有这些心思,我便真的将你们赶出去”。
“殿下仁德,可人替阿弟谢过殿下”秦可人瞪大着眼睛望着李凤歌,细细地揣度李凤歌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殿下放心,可人是知道分寸的,日后只想着如何伺候好殿下,早日为殿下开枝散叶,不想别的”。
李凤歌听见秦可人的话,差点被气地笑出声来,到底还是憋了回去,这秦可人的话外之音,显然是想着母凭子贵,看来仅仅是成为李凤歌的妾侍,却没有子嗣傍身,秦可人仍旧觉得有些不安,李凤歌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多说也无益处,便与秦可人同衾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