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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风云际会 六十六 张敬轩坐困闯营 宋献策道破心机

大明孤忠李定国 了箜 4212 2021-11-30 11:31

  张献忠的表态让罗汝才心中一宽,当即安慰道:“哥哥,咱们大伙都知道,这些年来朝廷几乎都在全力对付你西营,这才给了闯营重新发展壮大的机会。可是彼一时,此一时,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待会儿不论闯王说什么,哥哥都只管答应下来,剩下的文章由我来做。”

  吉珪也跟着附和道:“曹帅与敬帅唇齿相依,定然不会真的让敬帅屈居闯王之下,还请敬帅不要再犹豫了,倘若在闯王面前露出本心,那可就危险了!”

  张献忠点头答应道:“俺老张知道该怎么做!当初谷城招安,老子点头哈腰的时候还少么?这回不过就是再低一次头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议定完毕,张献忠带着徐以显、张定国,在罗汝才和吉珪的陪同下,往玉山去了。

  一路上,徐以显心中忐忑,故意放慢马速,等到走在最后的吉珪,与他并辔而行,小声问道:“曹帅果真有把握么?”

  吉珪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随即一夹马肚,上前追赶罗汝才去了。

  到达玉山老营,李自成率领众亲信文武,在辕门外迎接张献忠。见李自成并没有出寨相迎,张献忠心中虽有不快,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

  两人携手并排走入中军大帐,各自坐下,张献忠将长髯一甩,神情自若地说道:“俺老张在信阳吃了败战,本想着前往伏牛山投奔哥哥,不想哥哥居然近在咫尺,真是天赐咱们兄弟相见啊!”

  李自成哈哈一笑道:“敬轩,你肯来见我,我真是说不出的高兴!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打败战算个鸟!想当年我在潼关南原被打得只剩一十八骑,不也挺过来了么?敬轩,你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里休息一阵子,等把伤养好了,咱们一起去找左良玉算账!”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时不时有爽朗的笑声传出帐外,在这片融洽的气氛中,完全看不出两人的交情曾有过严重裂痕。

  不过罗汝才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他生怕刘宗敏等人会旧事重提,或拿言语讥讽张献忠,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于是连忙上前,就着李自成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自成听后连连点头,当即对着刘宗敏和牛金星说道:“你们且在这里陪徐军师和吉先生吃酒!双喜啊,张鼐和来亨正在火器营操练,你带着宁宇过去瞧瞧!敬轩,咱们同老罗到后帐一叙!”

  定国不放心地望了眼张献忠,张献忠却假装没有看见,转身跟着李自成和罗汝才走进了后帐。

  “宁宇哥!咱们快走吧!”双喜不知内情,一脸欢喜地挽住定国的胳膊,径直把他拉出了大帐。

  来到火器营,看到定国,李来亨兴奋地跳了起来,快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满脸喜悦道:“二弟,千盼万盼,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张鼐也跟着跑了过来:“宁宇哥!赶紧随我进帐,我们大家都有一堆的话想跟你说呢!”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簇拥着定国进了帐,围坐在一张军案前,天南地北地瞎聊起来。

  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而然聊到了这次的闯营之行,定国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双喜听后当即一拍胸脯保证道:“宁宇哥,你就放心吧!依我对父帅的了解,他是断然不会做出那般亲者痛仇者快之事的!”

  定国双眉紧锁道:“我担心的倒不是闯王,闯王行事光明磊落,只是今日见闯王身边那位牛举人,实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就怕他动了什么花花肠子。”

  李来亨站起身,拍了拍定国的肩膀,轻声说道:“不瞒你说,我也觉得那牛鼻子讨厌,奈何闯王喜欢他!不过放心,如果牛鼻子真要对敬帅不利,我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来亨兄弟说得对!只要有我们兄弟三人在,定保得敬帅安然无恙!”双喜和张鼐也跟着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有老营亲兵走了进来,说是闯王宴请西营贵客,让定国即刻返回中军大帐。

  定国当即起身,向着三人深深一揖,随即让亲兵在前引路,转身离去。

  欢迎酒宴隆重而热烈,李自成借着酒劲一把拉住张献忠的手,对着罗汝才说道:“老罗啊!本帅与敬轩多年未见,有许多话要说,为了见面方便,本帅已替敬轩安排了一座军帐,就在老营之中!以后敬轩就不必再回曹营了!”

  张献忠和罗汝才听后皆是一惊,但脸上却依旧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鸟!这回完蛋!孙猴子落入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了!”张献忠心中暗暗叫苦,忙不迭地向着一旁的罗汝才使着眼色。

  可罗汝才却装作没看见,根本不搭理他,反倒对着李自成说道:“如此甚好!敬轩住在闯营,我可就放心了!”

  听罗汝才这么说,张献忠心头不禁一紧:“莫非老子被这曹操给卖了?”

  待至酒宴结束,张献忠就被李自成留在了老营中,罗汝才对李自成的安排惊疑万分,暗自悔恨轻信了闯王和宋献策的话,让张献忠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而在张献忠看来,李自成虽然表面上对他十分热情,但是人心隔肚皮,自己在刀口浪尖闯荡了十多年,黑吃黑的勾搭也不是没有干过,然而即便知道形势危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坦然面对了。

  李自成吩咐双喜将徐以显送入宋献策的营帐休息,然后又拉着张献忠聊了一会儿家常,这才亲自将他送回帐中休息。

  李自成为张献忠准备的营帐比他自己住的还要宽敞许多,张献忠进帐一看,不禁笑道:“哥哥,早知道你这儿如此宽敞,老子就该带个婆娘来,住上一年半载!这些日子,老子被那丁启睿和左良玉紧咬着不放,一连半月都没睡上一个安生觉,这回可好,在哥哥这里,终于可以安枕无忧了!”

  “敬轩,你且好生休息!睡醒了之后,咱们再继续聊!”李自成回头又对定国说道,“宁宇小兄弟,你也赶紧休息去吧,等晚饭的时候,我让双喜过来喊你们!”

  由于有紧急军务,李自成没有在张献忠的帐内多做停留,当即返回中军大帐去了。罗汝才也跟着要走,张献忠连连向罗汝才使去眼色,想让他留下,可罗汝才却像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定国感觉事态严重,守护在张献忠帐内寸步不离,张献忠轻声低语道:“定国,放心吧!李自成就算想动手也不会在今日,快去休息吧!”

  “父帅,孩儿还是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这就去找义兄来亨商量,让他帮助咱们脱险!”定国心急如焚地说道。

  张献忠摆了摆手,当场拒绝道:“胡闹!从这里到山下,到处都是闯营的明岗暗哨,咱们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赶紧休息去吧!没事!”

  “父帅,我担心的是曹帅,如果他出卖咱们,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定国还是没有想走的意思。

  张献忠心中虽然也没有谱,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你懂个屁!曹帅是聪明人,其中利害关系又岂能不知?去吧!去吧!不要再疑神疑鬼了!”

  说完这话,张献忠当即和衣躺下,翻身脸朝着里面,闭上眼睛,故意打起了鼾声,见说服不了张献忠,定国只得怏怏退下。

  打发走了定国,张献忠警惕地躺在榻上,闭目假寐,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鼾声,不过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累了,没过多久居然真的睡着了。

  而就在张献忠呼呼入睡的时候,刘宗敏和李自成却为了该如何处置张献忠争得是焦头烂额,刘宗敏连声劝说道:“闯王啊!敬轩今日说的话定然不是真心!依老子看不如除了他!以免日后重整旗鼓,跟咱们争夺江山!想当初在谷城,若不是你命大连夜逃出,今日哪还有咱们闯营的名号?在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要心慈手软,犯糊涂啊!”

  李自成却是摇了摇头:“捷轩啊!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切不可鲁莽行事,等曹操今夜过来,听听他有何话说,再做决定也为时不晚。”

  “鸟!那曹操也不是什么好货,与咱们本就是貌合神离!依老子看今夜就动手,连着曹操一网打尽,免得夜长梦多!”刘宗敏眼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

  “捷轩,若真这么干了,你让天下人如何看我李自成?此事不可再提!”李自成连连摆手,直接表示了拒绝。

  刘宗敏还是不死心,继续劝说道:“哥哥若是不忍心,就把这事交给我来办!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泄密,也由我一人承担,保证不会牵连到哥哥!”

  李自成重重一拳砸在帅案上,厉声斥责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成大事者必须处处顾全大局,而不是逞一时之快!”

  说罢,李自成径直起身离案,往张献忠的营帐方向走去,当听到帐中传来张献忠如雷般的鼾声后,李自成停下了脚步,心中暗道:“这敬轩还真是没有一点儿戒心啊?”

  念及到此,李自成忽然有些心软,自顾自地摇了摇脑袋,随即转身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晚饭后,李自成与张献忠在帐中闲聊,牛金星、宋献策及闯营诸将皆在一旁作陪。自从徐以显被李自成安排到了宋献策帐中,就一直找不到与张献忠私下说话的机会,虽然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但在心中却是十分焦急。

  趁着众人聊得兴高采烈之际,徐以显悄悄侧身向宋献策低语道:“宋军师,闯王到底准备如何安置敬帅?”

  宋献策一边喝着酒,一边笑道:“老徐,你就放心吧,闯王行事一向高瞻远瞩,必然会妥善安置敬帅的!”

  徐以显见宋献策说了半天全是废话,连忙奉承道:“敬帅知道‘十八子主神器’的图谶名在闯王,自然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愿尽心辅佐闯王早定天下,无有其他。”

  “老徐,你这就说笑了!敬帅乃是不世而出的大英雄,岂会长久寄人篱下?这点闯王和你我皆是心知肚明,不说敬帅,就说老徐你,难道甘心敬帅久居人下乎?”宋献策睁着朦胧的醉眼,故作神秘地冲着徐以显微微一笑。

  徐以显大惊失色,赶忙掩饰道:“宋军师,你醉了!醉了!”

  再说张献忠,从言谈举止间,完全摸不透李自成到底有没有想杀他的意思,一面大声与众人说笑,一面心中暗自嘀咕,想了无数的脱身之计,却没有一个能够真正付诸行动的。

  就在这时,只见罗汝才从帐外匆匆来到李自成身边,附耳对他低语了几句,李自成当即起身,两人招呼也没打,便转身往后帐去了。

  见此情形,张献忠心中更加起疑:“莫非这曹操果真出卖了俺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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