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娘子两手一摊:
“我能有什么法子帮你,你我一般的年纪,你没有的,我又怎能有了。”
呼......“那你还说什么以绝后患,说得好生骇人。”
罗文樱垂下肩膀,失望的白了闺中好友一眼。
罗夫人亲自带着仆妇,端着几样精致的菜肴和燕窝粥给女儿送来。
见女儿精神好了些,喜不自胜,笑眯眯的嘱咐了两人几句,总算好分心忙自己的事去了。
罗文樱瞥了饭菜一眼,没有胃口。
黄三娘子笑嘻嘻的端过燕窝粥塞到她手里:
“樱樱,你乖乖的吃完这碗粥,我便帮你想个法子。”
罗文樱将信将疑,拿起调羹看着她:
“方才还说没有法子,这会子又说有,你可不能哄我。”
黄三娘子看了自己的两个丫头一眼,扬声吩咐:
“你们先下去等着,我和樱樱有私房话儿要说。”
神神道道的,罗文樱嘀咕着吩咐小丫头们都退下去。
蒹葭干脆带着黄三娘子的侍女到外头自己下房吃茶去了。
她没滋没味的喝着燕窝粥,问黄三娘子:
“什么法子这样隐秘,连蒹葭她们都不能听。”
黄三娘子抚着藏在袖中皓腕上一只碧绿通透的翡翠扁条,慢慢的道:
“那贱奴先前在外头得罪了些贵人。
我恰好呢,与其中一个贵人有些交情才知道些底细。
那位贵人也不想要她的命,只是想把她弄出去教训一番。
只是她人在王府,终日躲在后宅,有些不好行事。
我想着若是能得那贵人相助,你使个法子把她弄出府来,不就好下手了么?”
罗文樱眼睛一亮:“还有这样的事,既然得罪了贵人,只教训一顿是不是太轻了。
就算王爷护着她,若出了失节毁容那样的大事,也是断容不下的。”
黄三娘子浅浅的勾起红唇,樱樱看着柔弱,还挺狠辣的嘛。
罗文樱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问:
“阿芷,那位贵人是谁呀?若是出了事,可会影响你我的清誉?”
黄三娘子鼓起嘴:
“樱樱,我可是为了你!连这样隐秘的事都告诉你了,你还信不过我?”
“哎哟我哪有,只是爹爹为人刻板。这等事虽然只是一个贱奴,但万一被人知道,影响到你我就不好了。”
罗文樱忙拉着好友的手摇晃撒娇。
“只要能将她弄出府来,万无一失。”
黄三娘子挑起眉毛,十分笃定。
北堂焕王府的校场上。
祝丽华的马术与箭法进步得极快。
北堂焕自己使的是三石硬弓,这在军中都已是很了不起的臂力。
而祝丽华经过半月的习练,竟能开五石强弓。
其实北堂焕跟她掰腕子的那天夜里,就知道小梨儿的力气远胜自己。
不曾想居然神力至此,祝丽华第一次将五石弓拉成满月的时候,校场的侍卫们不由齐声喝彩,掌声雷动。
太惊人了!
如今侍卫们已经和祝典仪熟悉了许多,看到她和王爷来校场时也会大方的抱拳行礼。
主要是祝典仪的本事实在让人钦佩,习武之人总是真心佩服那些强大之人。
祝丽华眯起明亮的杏仁眼,双臂用力上满弓弦,瞄准了百步开外的草靶。
弓开满月,箭出流星,嗡的一声响,远处看靶的侍卫举起一面小红旗使劲挥舞。
一箭正中靶心!
她转过头双目泛彩,亮晶晶的看着北堂焕。
微风吹起鬓边青丝飞舞,白皙额角微微渗汗,秀色夺人。
北堂焕自然的拿出汗巾与她擦拭,摇着头感叹:
“梨儿,可惜你不是男子,若不然大燕朝第一神勇武状元定然是你。”
祝丽华噗嗤一声笑了“我若是郎君,那怎么做你的典仪。”
北堂焕也失笑,忽然想起两人在一起每日耳鬓厮磨,却始终未曾圆房。
小梨儿好像总有些害羞与惧意,虽然北堂焕知道自己若留宿,她不会拒绝。
但总是觉得有些不尽人意之处,他也不明白缘故出在哪里。
好在转念一想,每天能与她相对而食,骑马射箭,欢欢喜喜这样就很好。
自己给小梨儿配了一匹骏美的牝马,通体雪白,不掺一根杂色。
她十分喜爱,取名唤作一抹雪,跟自己的乌云儿一黑一白,并驾奔跑起来,如闪电雷霆。
两个人牵着各自的骏马,在青草地上信步闲话。
“对了,梨儿。昨儿明阳郡王忽然送了帖子来,说整日在城里憋闷。
约了我和靖安世子几个后日去京郊的猎场狩猎烧烤。”
祝丽华有点稀罕,狩猎烧烤,定然很有趣。
北堂焕伸出一只手,牵着她白皙小手道:
“明阳特意嘱咐各人都要带上女眷,还有几位宗室的贵女也要去。到那日,本王想带你一道去。”
祝丽华顿时有些期待,侧头想想,扑闪着睫毛问他:
“我身份低微,王爷带我去,万一出了岔子岂不惹人笑话。”
北堂焕见她睫毛闪闪,十分娇俏可爱,摸摸她的头安慰:
“放心,你是本王名正言顺的典仪,无人敢轻视你。
听说舒月县主她们也会去,那也是个好骑射的丫头,你只管大胆随我去玩。”
想想又问她。
“梨儿,有时我不在府里,你便整日守在后宅,古嬷嬷不时要啰嗦提点,不烦闷吗?”
其实不烦闷,祝丽华心想,现在的情景已经比前世好太多了。
司桃司柳贴心可靠,古嬷嬷嘴硬心慈。
还有册了典仪后来拜访过自己两次的胡奉仪,也是个本分沉静的女子,偶尔还能在一处闲话两句。
上上下下都很尊重自己,衣食妥当无忧无虑,实在没什么不满意的。
现在还可以跟着北堂焕出去跑马狩猎,实在是前世想都未曾想过的事,心情一时欢喜至极。
祝丽华松开牵着一抹雪的手,轻轻环抱北堂焕挺拔腰身,默默将头靠在他肩头不语。
平日粗犷不羁的三王爷,此时手忙脚乱。
慌里慌张的将两条粗壮胳膊抱住怀里柔韧温暖的娇躯,在小娘子背上拍了又拍,恐怕拍疼了,又挪到腰肢上,腰肢紧实细软,北堂焕心里突突直跳。
校场上轻风微拂,芳草摇曳。两匹马儿欢声嘶鸣,蹭头交颈,陪伴着一对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