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座席间的众学子纷纷起身向审言拱手称赞:"妙啊,必简,此诗璧坐玑驰,蹙金结绣,为兄虚长你几岁,却作不出此等好诗,真是惭愧啊!"
"必简,这‘春情著杏花’一句着实是精妙,日后愚兄可还有许多地方要向你讨教,望你不要嫌烦才好"
"必简诗文辞无所假,想必博览古今,贤弟该多多参与我们的雅集才是,莫要嫌弃我等啊!"
"必简,早前多有怠慢,还请贤弟原谅则个"
…
一时间,众人的称赞、道贺声不绝于耳,林通见此情景,自然是妒火中烧,一度想愤然离席,却又碍于面子,只能暗暗忍下
这边林通是咬牙切齿,那边审言却是春风满面。毕竟审言也是及冠不久,纵是少年老成,被人如此夸赞,也是心花怒放的
众人又是坐下,便开始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杜兄真是才华横溢,平日里藏着掖着,今日倒是一鸣惊人,倒叫人对此诗是否为杜兄所作存疑了"
审言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打了个酒嗝,拍胸脯道:"吾祖乃京兆杜陵人氏,彪炳史册的杜家先人不可胜数,不知林兄家世如何?祖上又出过几位高官显贵啊?"
旁人一听这话,额头上便冒出虚汗来。是啊!他们怎么忘了“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的谚语呀!不说他杜家是累世公卿,只杜审言他父亲是巩县县令这一条,就已然胜过了林家。先前他们只一味巴结林通,跟着林通贬低杜审言,不知他可会心存芥蒂,日后使绊子呀!思及此处,他们的后背都不约而同的冒出冷汗来。便又开始想法子补救
"林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必简祖上显赫,知县大人又才学渊博,怎么看此诗都应是由必简亲自执笔"
"是啊!必简平日里虽话不多,但待人和善真诚,我相信必简不会做出这等事的。林兄与必简同窗多年,说出这番话来,岂不令人心寒"
"就是,林兄这般讲话,简直是有辱斯文"
"你,你们…" 林通用手指着他们大吼,全然不顾往日情分,破口大骂
这时,审言端起壶觞摇摇晃晃的朝林通走来,又是一杯酒下肚,潮红着脸,歪头看向他说:"林通,咱们今日不论家世背景,只论自身的长相才学。并非本公子自夸,本公子这长相怎么也算是一表人才吧!这才学方才也展示过了,况本公子如今已被州县聘为僚属
"嗝" 审言打了个趔趄,又稳定好身形,拱了拱手,才道:"必简不才,虽只是州县僚属,但想来,也不是林兄一介白身比得了的" 说到此处,审言咕哝了一声,便往后倒去,幸得诃子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