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场赏花宴,不止是那些女子匀脂抹粉、蝶粉蜂黄,那些男子亦是不遑多让
比对着是着缎子衣袍亦或是绸子衣衫,才更能凸显他的风度仪态。又想着是哪只簪子更配今日的装束。而那些衣裳都已沾染了兰麝的香味,别样迷人
这,是那些公子哥儿的派头,审言却并非如此。一大早起来,仍旧是照常温书,一丝不苟的,直至太阳高起。又在诃子的一再催促下,才又用清水净了脸,再在外头披了件月白褙子,头上簪着一支素雅别致的木头簪子,就这么出去了
这般不起眼的装束,没入了锦衣玉袍中倒是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谁能想到,宴会的主人家竟会穿得如此朴素无华
也正是因着如此,便会有不长眼的撞上来,找事儿。这不,在一众的世家公子中,装束最是光彩夺目的一位便率先站了出来,拦住了审言的去路:"我说,这是谁家的门缝儿没关紧,把你给露了出来?"边说,边用细长的眸子上下扫视着审言
审言倒也没有轻易动怒,亦是审视了对方一番后,才在嘴角擎起一抹玩味的笑,"我与兄台是初次见面,并不熟稔,公子怕是认错人了"说着,审言便往一旁借道过去。孰不知,又被拦下了
这泥人还有三分火呢,况乎审言!于是,俩人便开始用眼神掐起架来,最后却是盛气凌人的一方率先败下阵来。旁人也不由得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公子暗暗称道起来
要知道,那位锦罗玉衣的小公子可不是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人畜无害。反而,这个人倒是恶名在外,襄阳城里头的无一是不曾听闻过萧家小霸王的名头的。若说萧湜其人,倒也不是说真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不过是整日里跟着些狐朋狗友满襄阳城的胡闹,不务正业,又是个急脾气,每日都要闹出些乱子来
行事如此不受管束,放荡不羁的人,不得不说,真是对极了审言的胃口。若是换了往常,遇上这样的人,少不得要邀上,共饮一大白。然今日遭逢于这样的席面间,审言是势必要为自个儿挽尊的,便少不得要将那人的脸面狠狠踩下。毕竟,一码归一码嘛!
审言看对方挪开了视线,便道:"这位公子,是与我往日有冤,还是近日有仇啊?莫不是想要去做那山冈上的大虫,专门去拦着别人的道么?"要说审言这嘴也是厉害得紧,那些读书人口中有辱斯文的话也是丝毫不曾犹豫,便已蹦了出去
萧元明萧小少爷哪见过这阵仗,那些个穷酸腐儒在他面前,哪个不是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连句话都说不顺溜,眼前这位倒是还明嘲暗讽上了,简直可笑!
萧湜眼看着对方的气势压过自己,不自觉便要将身后的家族祖宗给搬出来,看他面前这位该做如何反应,惊是不惊,悔是不悔!
哪知,在萧湜自报了家门一通后,审言却是神情自若,在他脸上丝毫看不出内心有什么波动,萧湜心中暗自想:面前这位也算是奇人了,世上哪有人不畏强权的,没看到他身边儿的人一个个都奉承巴结着他么。这般想着,倒是对审言的做派暗中高看了一眼
而审言听了这位娇小公子的话,内心确实是并未掀起任何波澜。是!按他所说,祖上两朝都担任过宰相,便是极了不得了,那审言祖上或还有皇室血统的呢!那又如何,审言一贯是看不上这些膏粱子弟的。你说恃才傲物可以,但仗势欺人就不行